皇位非我不可吗: 12、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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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天杀的,成日以五品为线?”

    就不能是四品三品?

    见他一副天塌了的样子,谢晏昼算是安慰了一句:“礼部特殊,七品上都要参与。”

    是你的,就注定是你的。

    “……”

    不过很快,谢晏昼倒说了一个不错的消息:“乌戎使团也要参加,陛下不会无事让你入内场。”

    宫中更不会平白无故举行马球赛,最近得知杀人凶手被放出来,乌戎使团怒极之下准备返程告状。

    皇帝却以五百匹战马为赌注,欲要进行马球赛,乌戎本就是靠马发家,很难拒绝这样的赛事。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皇帝命令谢晏昼务必要在马球赛上一扫乌戎锐气,再让乌戎‘不经意间’知晓联姻一事,如此便可顺利消磨对方嚣张的气焰。

    容倦遇事只抓重点。

    他对外交博弈完全不感兴趣。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自己在外围摸个鱼就行?

    车接车送,还能顺带浏览一下皇家园林的风光,原来是美事啊。最重要的是,还能换个伙食。

    两人正在用晚膳,前几天太医过来,又开了一堆药膳,现在旁边还放着一盆死不瞑目的甲鱼汤。

    他果断推给谢晏昼:“多谢将军此次捞我出来,这碗敬你。”

    甲鱼补肾汤,敬人先敬肾。

    谢晏昼不爱吃长相古怪的东西,推回道:“脱身之计是你自己想的,剩下是义父出面,托苏太傅在陛下面前献言。”

    容倦:“那我喝汤,将军承包甲鱼。”

    这碗药膳里还放了很多珍贵药材,浪费有点可惜了。

    谢晏昼冷静道:“汤一式二份,甲鱼冷窖储存明日带给苏太傅。”

    容倦:“成交。”

    替太傅交了。

    莫名其妙的,第二天刚到西苑,就收到一王八的苏太傅不明所以,搞不懂谢晏昼这是葫芦里卖什么药。

    陆陆续续有官员抵达,相互见礼搭两句话,按理容倦这样的品阶只有在一边溜须拍马的资格,这还要看朝中大员们愿不愿意给一个眼神。

    不过今天来的官员,除了一部分右相阵营的,不少都主动和他说了两句话。

    连平日保持中立看谁都想要参一本的御史,见到容倦都关心了两句:“身体可好些了?”

    容倦点头:“无恙,多谢大人关怀。”

    御史侧目看到苏太傅手中提着的王八:“这是?”

    苏太傅面无表情,容倦主动说:“带来给太傅补身子的,谢太傅为我仗义执言之恩。”

    御史摸着胡子:“知恩图报,善哉善哉。”

    不愧是能一刀砍乌戎的好孩子。

    苏太傅呵呵一笑。

    西苑位于京城西郊,风很大,大家各自站在烈烈风中交谈,引得远处禁卫军不时投来纳闷的目光。

    禁军才看了没两眼,忽然收回视线,肃立问礼。

    几乎是同一刻,和容承林皆有嫌隙的三人心照不宣觉得:这鳖真正的主人来了。

    甲鱼当场传递到了第四人手中。

    容承林心中想法谁都不知,明面上是有气度的。

    面对苏太傅硬推托而来的甲鱼,他不作无畏的口舌之争,只看向容倦:“随我来。”

    到底是父子间的家事,不相熟的官员也没人敢去看容相家的戏码,拱拱手便走了。

    苏太傅就比较直接了,对着容承林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袖子扇出残留的王八味,熏得容承林微微一皱眉。

    容倦原本懒得动,盖因太阳刚刚出来,再看容承林刚好是往亭中走,索性顺势迈了几步。

    凉快了。

    “我知你心中有怨。”一到遮人耳目的亭子里,容承林便负手而立,背对他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光影树荫。

    容倦不说话。

    横亘在塑料父子俩之间的沉默,比山崖罡风还要烈性。

    最终,还是容承林再次打破沉默。

    “如今你对为官之道已了解一二。你的外祖父当初乃有实权的亲王,若我不疏远你母亲,我们一家焉有好日子过?”

    原身外祖父乃是北阳王,骁勇善战。

    陛下登基来,已经处死了不止一位亲王,容承林清楚那位岳父如今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甚至你闯下弥天大祸时,我自作主张将你兄长想要定下的姻缘,牵在你身上,为此还得罪了苏太傅。”

    身后久久没有回应,以为是容倦被说动纠结,容承林转过身,却见少年早就坐下,目无尊长打着呵欠。

    他顿时目光一沉。

    对面那双眼睛里,有朦胧泪光,不过不是被感动的,而是困的。

    “得罪苏太傅,是因为您不知道我命不久矣。”容倦抬眸望去,做着纠正。

    这还是最光明的想法,若是阴暗点,故意让那位苏小姐变成寡妇,过两年再主动开口,让她另嫁,端出一副容人之态。

    感动天感动地感动苏太傅。

    不过这些终归只是一些阴谋论的猜想。

    明面上看,结亲一事,的的确确是父亲为孩子做考量,可惜这点慈悲心原身是没享受到,就一命呜呼了。

    现在拿这点纸扎的情谊,糊弄谁呢?

    眼看他油盐不进,容承林耐心逐渐告罄。

    褪去了柔情的假象,他那双幽深的凤目直直注视容倦,“我最后问你一句,回不回府?”

    容倦微笑:“还不是时候。”

    回去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得等到有需要的时候。

    没有做第二次重复,容承林径直大步走下台阶,从另一侧入林荫道,绯红色的官袍逐渐被绿意掩盖,直至彻底看不见。

    小道尽头早有人在候着,恭敬行礼。

    容承林脚步不作停留,路过他的时候,口吻冷沉薄情:“照原计划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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