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珠: 9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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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冤枉,“你夜里发烧,穿着衣服没法给你擦身。”

    还给她擦身?

    阮阮拧着眉,不太开心,“那你也不能上床啊!”

    让哥哥看到了,不知会怎么担心。

    祁慎看出她的心思,道:“你屋里那两个丫鬟也患了疫病,你应该是被她们传染的,屋外倒是有两个丫鬟,但若让她们进屋,只怕也迟早要染上病的,阮儿你就忍耐些,让我伺候你几日吧。”

    他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但他就不怕传染吗?

    “我底子本来就好,总比那些丫鬟们强上许多。”

    祁慎扶着阮阮坐起来,让外面丫鬟送了热水进来,依旧用湿帕子给阮阮擦了脸和手。

    她柔顺的青丝披散在肩上,衬得肩膀越发纤细玲珑,阮阮注意到祁慎的眼神,转头去寻寝衣,却没寻到。

    “昨日那件已经汗湿了,我给你拿件新的。”祁慎说着,走到了阮阮的衣橱前,最上面一层是心衣,下面一层是寝衣,他想了想,拿起一件藕荷色的心衣,又拿了寝衣和亵裤。

    将衣服放在床上,祁慎十分自然地去解阮阮背后心衣系带。

    “干……干什么!”明明是斥责的话,偏偏阮阮的声音实在没什么气势。

    祁慎眸色暗了暗,随即背过身去。

    阮阮盯着他,解开了背后的系带,只是脱下便费了很多的劲儿,又忙拿了新的心衣套在脖子上。

    只是她病着实在没力气,背后那细细的带子系了半天也没系上,她又气又急,呼吸也更加急促起来。

    “阮儿?”

    阮阮越急就越系不上,全身又出了一层细汗,脱力地栽倒在柔软的床褥之上。

    下一刻,她被一双微凉的手抱了起来,那双微凉的手摸到了她的背心,将心衣的系带系好,又帮她穿上的寝衣,只是系胸前带子的时候碰到了她的柔软。

    故意的吗?应该不是故意的吧?他明明脸色一点邪意也无,是她想多了吧?

    阮阮看不见的地方,祁慎的手指捻了捻。

    这时有人敲门。

    “主子,属下来了。”易琼的声音。

    “进来。”

    易琼风尘仆仆,早几日城中出现疫病的时候,祁慎便传了消息,之后她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给阮阮把过脉,易琼皱眉道:“这疫病确实凶险,但也不难治,只是姑娘的体质有些弱,阳虚气弱,需以针灸正阳气。”

    一听“针灸”二字,阮阮的身子僵了僵,她不要扎针……上次因为伤了脚,也是易琼给她扎针,一日比一日扎的时间长,现在想起来还满心惧怕呢。

    祁慎觉察到了阮阮的抗拒,轻抚着阮阮的手腕,哄道:“不怕,不会让阮儿疼的。”

    他给了易琼一个眼神,易琼会意,拿出了针包。

    阮阮颤抖起来,咬着唇摇头,“不要扎针……”

    “你先出去。”

    屋内只剩下两人,祁慎将阮阮抱进怀里,捏玩着她柔软的手,低声下气地哄着,“你身子弱,这病又凶险,只让易琼扎一炷香的时间,我抱着阮儿,不让你疼的,好不好?”

    阮阮摇头,她浑身已经很难受了,不想被扎针。

    祁慎亲了亲她有些潮湿的手心,声音低沉沙哑,却依旧很有耐心,“你病着,兄长和嫂嫂也担心,早上嫂嫂还要进来看你,被我硬拦在了门外,小阮儿的病早点好起来,我们就都放心了,让易琼施针好不好?”

    他又亲了亲阮阮的手心,她的手心带着潮意,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又软绵绵的,让人爱不释手。

    祁慎摸透了阮阮的心思,她最怕的就是兄嫂担心,祁慎又哄了一会儿,阮阮便答应了。

    她只穿着心衣,上半身被祁慎抱在怀里,莹白如玉的背对着易琼。

    尖细的小针刺入肌肤,阮阮抿着唇不肯发出声音。

    祁慎轻轻抚着她的纤细腰肢,减缓她的紧张情绪。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易琼出门熬药去了,祁慎才抬起阮阮湿漉漉的小脸,亲了亲她的脸,抱着她晃了晃,像是在哄幼童一般,“小阮儿不哭了,阮儿乖,不哭了。”

    阮阮抽泣两声,咬着唇瞪祁慎,声音颤颤的,“你骗人,好疼的。”

    祁慎的额头贴在阮阮微烫的额头上,轻笑了一声,“是阮儿太娇气了。”

    药还在熬着,祁慎便喂着阮阮吃了小半碗粥,阮阮听话又乖巧,像是一只病弱的小猫似的。

    祁慎觉得很开心,至少小阮儿没有一见他,就让他“滚蛋”了。

    阮阮见他抿着唇,心中欢愉的样子,不禁皱起了小眉头,“你又笑什么?”

    “喝点水。”他将水杯凑到阮阮唇边,并不回答阮阮的问题。

    等阮阮喝完了水,低头在少女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惹得阮阮又瞪他,才道:“阮儿好乖。”

    阮阮浑身没有力气,半靠在软垫上,问道:“哥哥嫂嫂怎么样了?”

    “这次不止易琼人过来了,还从云梦州带了十几车治疗疫症的药,兄长和嫂子并未染病,别担心。”祁慎上床抱住阮阮,感觉她的烧退了一些,只是没什么精神,于是用被子裹住了她的身子。

    阮阮确实没什么精神,虽比昨夜里好了许多,却依旧浑身不舒服,她窝在祁慎的怀里,不多时便睡着了。

    再醒时已到了晌午,她才睁开眼,就看见祁慎含笑的眸子。

    阮阮将手从祁慎的胸前移开,垂着眼,装做无事,好在祁慎也没再提,只道:“药已熬好了,先喝药吧。”

    他起身去门口唤丫鬟,不多时就端了药进来,药汁黑漆漆的,让阮阮皱起了眉头。

    看着她苦兮兮的小脸,祁慎也只能好言哄着,又搬出了“兄嫂担心”之类的话来,终是哄着阮阮喝了药,过后又拿了块糖放到阮阮嘴边,“张嘴。”

    阮阮虽漱了口,嘴里还是苦兮兮的,张嘴含住那糖,指尖潮湿的感觉让祁慎眸色暗了暗。

    这几日,阮阮的病情时常反复,白天还好一些,只是到了夜里便时常发烧,夜里总要醒来好几次,有时候太难受,睡着也会哭出来,一边哭还一边喊“娘亲”。

    祁慎恨不能替阮阮受苦,但能做的也只是抱着他的小娇娇,哼着乡间小调,吃掉她脸上的泪珠。

    少女一无所觉,只是不停喊着“娘亲”。

    祁慎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叹了一口气,“别叫娘亲,叫夫君。”

    沉睡的少女皱着眉,喊了一声“爹爹”。

    祁慎将头埋在阮阮的颈间,轻笑了一声。

    随即他的眼中的笑意变成了心疼,他的小阮儿也没有爹爹了啊。

    天快亮的时候,阮阮终于睁开了眼睛,祁慎一直没睡,见她醒了,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还难受吗?”

    少女眨了眨眼,眼里都是疏远疑惑之色,“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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