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定风波: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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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军汇合到了三日后,光是打扫战场和记功就花了好久。一群文官忙得脚不沾地,萧遥大笔一挥,在他们稳定扎寨后,供应足酒食,一边派斥候打探铁关河的行踪,一边养精蓄锐,枕戈待旦,准备接下来的战事。

    论功行赏是少不了的,军营里一片喜气洋洋,马上就该过年了,萧遥赏下来不少钱粮,裴岌送来的补给也很及时。庆功宴上,军士们穿了新衣又打牙祭,喝醉了酒,就开始飘飘然——

    “权将军带着我们,直直杀进铁关河的军阵里,当场把他们打得那叫一个落花流水啊!”一个小将越说越激动,“他们就算围着我们也没用,主帅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啦!我们问了几个俘虏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严令璋!”

    “他们折了一员大将,铁关河正懊恼呢,还扬言说要找到是谁射的,一定要碎尸万段!我看啊,这就是秋后的蚂蚱,让他跳吧,也不看看自己身边就几个人,反观我们晋王……”

    “他们可真是溃败啊,辎重都来不及拿,又丢盔弃甲,有这样撤退的嘛,原来咱们的对手是这种人!咱们晋军就是有秩序,就该我们赢!”

    萧锷没有参与到这些人的自吹自擂中去,事实上他在庆功宴也心不在焉。为什么只有萧遥出席?这种事按理说来,温兰殊不该缺席啊,难不成,温兰殊回晋阳了?可现在回晋阳干什么?

    篝火边载歌载舞,萧锷无心跳,在醉汉的嬉笑声里,他一瞟就看到了旁边同样喝酒的卢英时。

    旁观了卢英时于松林里快准狠的那一箭,萧锷对此人有了些许敬佩,更不用说卢英时还比自己年纪小,刚刚从小将升为了都头,谁见了也要叫一声“卢都头”,腰间那把古雪刀更是为少年不俗英姿增光添彩,引人遐想。

    “你听见了吗,铁关河悬赏万两黄金要你的头。”萧锷的嘴一直都是这么欠。

    “听见了。”卢英时面无表情,依旧木然地喝酒,颇有一种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洒脱。

    小小年纪还挺低调……萧锷追问,“你不怕他报复你?”

    卢英时冷笑一声,“铁关河杀过的人更多吧?如果不是他,贺兰狗贼怎么会洗劫长安?独孤廷尉和云道长、裴公、裴夫人也不会死。我为什么要怕?我觉得可解气了,也让他感受感受至关重要之人命悬一线是什么感觉。”

    萧锷还想问什么,卢英时却托言有事提前离开,估摸着是找裴洄去了。

    与此同时,萧遥门前的侍卫前来找萧锷:“将军,大帅有事找你。”

    萧锷跟着侍卫往萧遥帐前去。他其实有点紧张,这些日子,按照他的功劳,往上升是毋庸置疑的,但萧遥在今晚庆功宴明里暗里赏了很多人,就是对他按下不表。若细究起来,无论是水淹相州速战速决,还是策应幽州斩首徐氏兄弟以绝后患,乃至这次追击魏军,萧锷都表现出了不俗战绩。

    为什么没有明确处置呢?萧遥在犹豫什么?

    很快,萧锷入帐,出乎意料,里面只有萧遥一个人。

    他下意识问:“晋王呢?怎么不见晋王?打完仗都好久了吧。”

    然而话音刚落,他就知道这话问得不对。首先,这不是他该问的,其次,跳跃的烛火在萧遥脸上留下变幻莫测的黑影,鹰隼一般的锐利目光,紧紧锁定在他身上。

    “你倒挺关心他。”

    萧遥的话里察觉不出一丝情绪,是空白的,犹如一片什么也没有的旷野,让萧锷找不着方向。

    “没,没有。就问问。”

    萧锷的话太苍白无力,事已至此越描越黑有什么用嘛?萧遥那一副看穿一切的眼神,很快就让萧锷毛骨悚然,不自觉退了退。

    “坐吧。”萧遥斟酒,示意萧锷可以坐在一旁的软垫上。待萧锷坐好,桌子上出现了绶带与玉印。

    萧锷根据大小和材质判断出那应该是节度副使的印鉴。河东军草创,很多职位空缺无人,至关重要的节度副使就在其中。之前萧锷不知道节度副使会是谁,还以为温兰殊会继任此职,没想到温兰殊直接封了晋王,压萧遥一头,根本不用打萧遥的下手。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萧遥沉声道,饶有趣味地看着萧锷的反应,那是一种兼备了欲望和不甘的眼神,膝盖上的手指关节微微一动,几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可以说是饥渴。

    “哥。”四下无人的时候,萧锷恢复了私下的称呼,声音发颤难以置信,“你要把这个印给我?”

    萧遥则全然一副大权在握的淡然,“也可以不是你。”

    萧锷头皮发麻,心凉了一瞬。

    “看你怎么选。”萧遥拿起玉印,一旁流光溢彩的缎带于烛火下散发辉光,略带几分高傲,“你跟我总不一样,不能什么都要。”

    看来萧遥是都知道了……萧锷低下了头,脑海里闪过异样的情绪。他一方面觉得负罪,一方面却是犯禁过的狂喜。就好像一个小孩,每天都教导他不要做什么事,激起逆反心理后,再做那件事就会有一种罪恶愉悦。曾几何时萧遥是他最畏惧的人,虽然现在也是,可他不仅私藏了温兰殊的金跳脱,又垂涎温兰殊,桩桩件件应该引燃萧遥留存不多的包容才是。

    可为什么,萧遥没有任何动作?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从即日起革去你一切职务,我不会管你去哪儿,也不会帮你,昭告天下你已被逐出萧氏宗族,与我萧遥为敌。”

    萧锷如芒在背,“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你接过这印。但是,你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他。”萧遥几乎已经是明牌了,“这印,你要是不要?不要的话,后面多少人排队等着,我还想给傅海吟……”

    话没说完,萧锷马上往前探着身子,这模样显得太过主动,都有些不含蓄,他双手覆在玉印上,萧遥的手停在几寸外,看这模样不由得嗤笑出来。

    萧锷笑得狰狞,他深刻意识到这桎梏永远没有可能解开,萧遥太了解他了,轻轻松松掌握了他的命脉,知道他没有权力就活不了。他整张脸都在用力,嘴角抽搐,眼睛里不知为何,流下两行泪。

    “我选第二个。”萧锷混淆了哭与笑的界限,嘴角是上翘的,眉心却压低,眼睛瞪得浑圆,发狠之余是难掩的绝望,颤抖双手死死护住玉印,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我给过你机会的,萧锷。”萧遥双手交叉,玩味地欣赏着萧锷几近发疯的表情,“好了,这是你的了。”

    萧锷马上双手捧起玉印,他小心翼翼又格外谨慎,生怕萧遥反悔,又怕被人抢走,紧接着将其揣在怀里,失控大笑。

    可为什么,泪水一直没有停止,甚至越流越多?为什么,心里一隅竟然会痛?此刻玉印好像荆棘,扎得他血流如注,又像锁铐,让他无法挣扎——又或者,是一个让他上瘾的毒药,让他一步步走向那条结局不明又充满厮杀的路,还让他心向往之乐此不疲。

    他狂喜地躺倒在地,把玉印当宝贝似的护在前胸,双目涣散望向帐顶。

    这种狂喜压过了一切,他甚至没注意到萧遥负手渐渐走远,一句话也没留。

    萧遥来到帐外,解决完一切后,派去陇西的眼线刚好回来了。

    “大帅,陇西败绩,主将卢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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