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定风波: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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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我认得路。”温兰殊心想还真是躲不过啊,转身又走了。

    铁关河冷笑一声,不知道在笑谁。也是在一个风雪夜,有个小孩跪在丈人观的草药堂前求一味药,衣不蔽体浑身带泥,磕了几十个响头。

    但是那道士为难地看着乞丐一般的小孩和库存见底的茯苓,又看了看丈人观里急需大量茯苓给温兰殊炼丹的观主,最终两厢权衡下,还是把所有的茯苓都给了观主。

    那扇门重重关上,寒冷,无光,小孩抱着空碗,泪水划在脸上,很冰,寒冷彻骨。风吹着来时路,枯草匍匐,这就是乱世啊……道士那句话一直在他心头盘桓,最终成了心魔——

    “别怪我,要怪就怪这个世道,谁让你是个可有可无的草芥。人家是节帅的儿子,我肯定得给人家啊……”

    小孩回到家去,面对一地岑寂,在佛堂暂时栖身的母亲已经没了呼吸,尸体僵硬。僧人说要给母亲下葬,草席一卷,把人抬走了。他久久没有反应过来,下葬是什么意思,只是望着很多年没人供奉的佛像,双眼空洞无神又干涸,一滴泪也流不下来。

    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君不仁,我为草芥。

    神佛说六道众生平等,生前不仁,死后入三恶道。

    他不怕死后入三恶道,他觉得自己活着已经是在地狱了。

    人在世上一旦没了亲人,就会像游魂一样,多少年浑浑噩噩,如何过来的,铁关河已经没有印象了,一切回忆在这场风雪里收束,那双手变得坚硬宽厚,有别于原先顺风匍匐无能为力的草芥。

    “温兰殊,你这辈子还没有遗憾,你不觉得缺点儿什么?”他狞笑道,旋即回头走向来时路,和多年前不同的是,他再也不用捧着一个空碗,也不用踩着麻鞋身着布衣,收获别人嫌恶的眼神。

    ·

    到搴兰居,太后并没说别的什么,只是问了问父亲的身体,又问他最近在朝廷如何,温兰殊一一作答。这话题不受控制,渐渐地就到李可柔这儿了。

    可以理解,李可柔是太后唯一活着的女儿,而卢彦则又是温兰殊表侄。温兰殊汗颜,这辈分还挺怪的……

    “我以前一直想见你来着,听浮翠说,她和你在乾极殿吵了一架?我已经说过她了。”

    温兰殊心道怪不得李可柔看到他就跟点了炮仗似的。

    太后多年来早已不复当初垂帘听政的锐气,可能遭遇世事磋磨,又被一个看不上的庶子软禁,心中郁邑难以平息,再加上容华不在,平白多了些暮气。她发髻华美精致,紫色袍衫外是层层叠叠的棉袍狐裘,浮翠时不时在前面添炭,几乎那炭一白就会被挪去放进笼子然后扔进雪地里。

    这间房子还有地龙!整个清虚观,有地龙的怕是只此一间。长安的冬天冷,很多都是熬一熬就过去,大不了多来几个炭盆,谁烧得起地龙啊?皇室烧得起,权贵烧得起,温兰殊那仨瓜俩枣,还烧地龙,把俸禄全贴进去都烧不起。

    “无妨。”温兰殊只能打着哈哈,同时感受这奢靡尊贵的地龙。

    “你不在意?”太后又问。

    “自然,长公主脾气如此,臣又能如何呢。”温兰殊苦笑。

    “你不在意就好。她就这脾气,所以我一直说,她跟卢家儿郎根本不合适。她那天又和我添油加醋,说卢家儿郎跟一个琵琶伎私奔,是你撮合的,言辞多有轻慢,我说了她好多遍,她都不听。现在想来都是我教女无方,小时候太骄纵她了。”

    温兰殊连连点头,他惦记荠菜饺子,一聊起李可柔来他就想跑。

    “卢家儿郎的性子,适合有个温柔可人的在一旁,卢公与我都知道,所以多年来未曾说起他们婚事。没想到她从洛阳回来,拿着张空白诏书,真是扯着鸡毛当令箭。”

    温兰殊心道太后您不必对我一个外臣说这掏心窝子的话我对您闺女嫁给谁真的不是很关心只要不是我的表侄就好。

    谁知这太后像是他乡遇故知,说起话来停不下来,“儿女婚事怎么能由着他们性子来呢?我们做长辈的,当然要掌掌眼,多方考虑。”

    温兰殊心想不妙……

    “我觉得柔儿需要一个性子温和又妥帖的夫君,虽说你和她有过节,但是这都是小问题,没什么说不开的,彼此一聊就能放下,毕竟过日子讲究个长长久久。我跟你父亲有太多遗憾,若你和柔儿能相处,也算是全了韦、温两家体面,你意下如何啊?”

    【作者有话要说】

    温兰殊:(食根华子。Jpg)我也想要个性子温和又妥帖……

    萧遥:我可以,其他的就不必了。

    地龙就类比地暖吧,想想在取暖设施那么不发达的古代,有个地暖是多么幸福的事儿……

    第85章 遗恨

    “这个真好吃?”韦训半信半疑看着红线。

    只见红线把几块馍切成一片一片的, 放到炭盆边,过了一会儿,那馍片梆硬, 她就翻了过来,一面已经炙烤得焦黄,她抹了点儿蜂蜜, 又到里间翻到一碗肉酱, 等化得差不多, 用小刷子仔仔细细糊了剩下几片。

    “当然好吃, 我每年冬天最喜欢这么吃啦。”红线抱膝而坐,静等馍片。虎子喵呜几声,爬进她怀里探出头来, 舔舔手背, 好像也很期待,“虎子这个不是你吃的哦,猫不喜欢吃的,明天有蜜渍小鱼干。”她摸着虎子, 嘿嘿一笑,“胖了不少, 比刚来的时候殷实多了。”

    韦训咽着口水, 伸手就拿了一片狼吞虎咽起来。嚼着嚼着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什么, 依稀能听出来是“好好吃”, 还不忘竖大拇指, 嘴角挂着几个馍星子, 手上沾了肉酱, 他饿到舔嘴角和指头, “天啊, 这什么珍馐美味,肉酱怎么做的?你教教我家厨子呗!”

    裴洄没眼看,“嘁,就一馍片儿,给你乐得。”

    红线懒得理裴洄,自顾自撸猫。

    “这种东西是我家下人冬天晚上偷偷加餐吃的,我连看都懒得看,也不知道你为什么……”

    卢英时也吃了一块,边吃边点头,“确实好吃,外焦里嫩,这馍馍做得真不错。”

    裴洄当即抿嘴,转了转眼珠子,膝行过来,“那也给我尝尝,让我看看到底好不好……”

    红线啪唧打了他手背,当场就把裴洄打得炸了毛,手上出现几道指印,“臭丫头你打人好疼啊!”

    “你不是看都懒得看?不许吃!”红线格外较真儿。

    裴洄嘟着嘴,“不吃就不吃!”

    韦训巴不得裴洄不吃这样他就能把剩下几片全部扫荡完毕,但是卢英时眼疾手快,把最后一片拿了起来,站起身,走到帘栊后的裴洄那里,“吃点儿吧,你也饿了。今天斋醮一天,咱们都没怎么吃饭。”

    裴洄玩弄帷幄,在手里打结,“不吃。”

    “赌气饿的也是自己。”卢英时觉得好怪,他之前从不会说这种话,相反,会这样劝他吃饭的只有卢彦则。

    较劲儿,任性,都是被偏爱后才会有的行为。裴洄自小就被母亲爱护,而他呢?他为什么能……怪不得,钟少韫会羡慕嫉妒他,对他那么冷淡,哪怕自己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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