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定风波: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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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生:尾生,说的是春秋时期有一位叫尾生的男子与女子约定在桥梁相会,久候女子不到,水涨,乃抱桥柱而死。后用尾生抱柱一词比喻坚守信约。

    旧文竟然还在涨收……犹记当年上夹360收下夹子不过区区600收……木有想到完结竟然涨了二百多了,看来还是要种好一棵树啊。

    第84章 草芥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长安,温兰殊在清虚观参与斋醮大典,忙活完一天收摊, 终于能歇息。他浑身酸痛准备回自己的客房,刚走到柏树后,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他用帕子擦了擦鼻涕, 小表侄的生日到了, 等在山上忙活完了就回去过生日。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 也不知萧遥到哪儿了, 他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只留了条门缝,煨酒取暖, 和红线面对面围着火炉, 虎子也来蹭他俩。

    冬至佳节,正好放假,裴洄、卢英时和韦训听说清虚观斋堂里的饭很好吃,就争先恐后来蹭吃蹭喝, 一到晚上又说自己的屋子冷,一群人凑在一起, 热乎, 于是就围了过来。

    裴洄抱着个汤婆子, “今年可真是冷。”

    “我饿了。”韦训肚子咕噜一声, “阿洄哥, 饿饿, 饭饭。”

    “自己找东西吃去!”裴洄骂他, “你怎么就吃不饱呢!”

    “我不敢出去, 要是撞见我祖姑, 她又该问我学习怎么样了,天啊,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放过我,意识到我只能走门荫的事实啊!”韦训仰天长叹,“阿洄哥,我能去你家过年吗?”

    裴洄:“……”

    卢英时正在炭盆前取暖,韦训因为拿捏不准卢英时的性格,因此只敢找裴洄,毕竟卢英时抄起砚台直接往人身上砸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红线也打不过,至于温兰殊……小辈怎么可能使唤长辈啊!

    温兰殊喝了口热汤,他突然想起云霞蔚让他晚上去松雪斋一趟,就把碗放在一边,对裴洄说,“我得找一下我舅,回来给你带一碗饺子。你要什么馅儿的?萝卜还是韭菜?”

    “荠菜谢谢。”此刻温兰殊在韦训的眼里如观音菩萨降世,周围闪着佛光。

    韦训的祖姑就是太后韦氏,亦即温行那无疾而终的……未婚妻。温兰殊甚至不知道,他和韦训谁遇见太后会更尴尬。

    嘿,结果刚出去巧了么不是,遇见了上次闹得不是很愉快的李可柔。

    以前卢彦则说过,李可柔这人,又不可又不柔,言行举止让你觉得不舒服她就舒服了。温兰殊彼时还没感觉因为二人没什么交际往来,他打小就很少和公子王孙来往。

    李可柔白了他一眼,披着狐裘,头戴风帽,走起路来拽拽的,目光平视,鼻孔看人。

    温兰殊:“……”

    罢了,不计较,反正出来也是找舅舅以及拿饺子的。

    他还没走出去几步,李可柔就喊了他的名字。

    “是你放走彦则的吧?为什么要坏我的事?”李可柔问。

    温兰殊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什么想法?怎么这长公主只长年纪不长脑子?都多大了,怎么还不知道你情我愿很重要呢?

    “我只是尊重表侄的选择,你们不适合。”

    “可只有他配当我的驸马。”

    温兰殊真的不是很懂。

    “你早知道我会拿诏书说事,所以就安排他们逃了?彦则没有中毒身亡,看来有人帮他……哦,对,就是那个琵琶伎,帮他解决了。”

    “你给彦则下毒?”

    李可柔说起自己见不得光的伎俩竟然毫无羞耻心,“啊,是啊,道门房中术里一点儿催人发作的药罢了。”

    “你竟然使出这种下流手段?”

    “那他不是没事儿么。”长公主笑声清脆,天真又残忍,“也不知道彦则发作起来,会是怎样呢。”

    “你……”

    李可柔也算是个奇人,不知道为什么,别的姑娘提起这种事一般都掩面羞走,但是她却好似全然不知羞。

    “所以温兰殊,是你帮他逃出去的?你知不知道卢公因为此事大怒,他也想成就我们两个,你这样一来,两头不讨好,帮着一个世家子和琵琶伎私奔,传出去贻笑大方。”李可柔语气狠厉,那秀美的脸此刻真如地狱罗刹。

    “逃?一个南征北战的将军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战场上,这叫逃么?这是回归。”温兰殊觉得荒谬可笑,为什么李可柔和李昇不是一母所生,这种偏执却如出一辙。

    “你最好庆幸自己还能狡辩,不然我真想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李可柔拂袖而去。

    温兰殊心头涌上一股恶寒,他跟李可柔这种不讲道理的人真是话不投机,但是那句割舌头,也太……想了想也是,她毕竟是能肢解麻雀的人,可能自小就如此。

    平白碰了一鼻子灰,这什么跟什么啊!他在廊下走着,面前一阵寒风几乎能把他击穿,教他掖了掖衣袍。

    再往前就是搴兰居,当朝太后的隐居之地。

    山路崎岖难行,尤其在这大雪的天气,往松雪斋还要绕过搴兰居。这会儿真是不巧,雪越下越大,密匝匝往脸上扑,一到脸上就化,冰凉凉的。穿过山野的风比城里的风更大也更冰冷,温兰殊十指僵硬,身上抖个没停,牙齿打颤,望向面前的搴兰居,萌生退意。

    他转身回去,脚踩着新雪,嘎吱嘎吱,寒意透过鞋底,有点潮湿。这潮湿一旦遇上冷风,甚至能刺激到天灵盖,这下双脚也僵硬成一块铁板,哈气一点儿用都没有,他只能揣着手,心想有啥明天再跟云霞蔚说好了。

    谁知刚穿过小院门,就看见一个不妙的人。

    铁关河。

    铁关河看他的眼神绝对可以用不怀好意来形容,尤其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大晚上的,温侍御怎么出来了?”

    这话说得格外阴阳怪气,真是令温兰殊费解,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拿饺子。”

    “我屋子里还有点儿,要不给温侍御拿过来?”铁关河抱着双臂,审视温兰殊局促不安的神情,觉得很有意思。

    “我还没到跟人家讨要饺子的地步。”温兰殊颔首示意,就打算先行一步。

    错身之际,铁关河蓦然回头,“是啊,温侍御生来尊贵,哪怕逃难也衣食无忧,自然不吃嗟来之食。就连现在,我屡屡与温侍御碰面,温侍御也想不起来,我们在哪儿见过。”

    铁关河低头,呼出来的热气甚至都扑在了温兰殊脸上,近乎威胁。

    温兰殊不悦,“那你说说,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别一天天话里带刺,以为旁人脾气好,就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底线。从建宁王府到沙苑,你就一直看不惯我,又是灌酒又是故意坐对面。你可真有意思啊铁关河,要是真不待见我,干脆别把我当回事,不待见我的人多了去了,我没觉得你有什么特别的。”

    铁关河骤然一惊,许是没想到平时温吞的温兰殊这会儿能反唇相讥。

    “指挥使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端饺子去了。”

    “太后……要见你。”铁关河啧了一声,“要我带你过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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