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误我: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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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日那个更容易失控的人,往往是卫琢。此时两人却如同对调了身份,他有取之不竭的温柔与耐心,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沉默着听她埋怨。

    卫琢本想要抱她,然而身上的戎装还沾满腥气,索性脱去外袍,将榻上缩成一团、微微发颤的人揽进怀里。

    她很烫,他却像是捧着一团正要消融的雪,小心翼翼。

    “疼不疼?”他轻拍她的背,又问了一次。像小时候哄她那样,努力让语气轻松些。

    卫怜想说“不疼”。可一眨眼,温热的落水就掉了下来。她忽然觉得无比委屈,心里明明在怪他、担忧他,身体却先一步反应了,伸手紧紧回抱他,脸也埋入他怀中,哽咽着点头:“疼……腿疼,胳膊也疼。”

    她嗓音干涩得如同钝刀,一字字磨在他心肺上。并未出血,却反复留下刀痕。

    卫琢想不明白。

    从小他就盼着妹妹再也不生病。所以他要处处管着她、留心她,就连起酒疹那样的小事,也要叫她记住教训,再也不碰。

    如今他已经居高位,坐拥这万里河山,本该能护好她。他不许旁人靠近营帐,侍者也是精挑细选、寸步不离,可负责膳食的侍者却不知是何时染上病,发作比卫怜还晚,症状也更轻。

    他找回她才两个月,又

    时常会感到亏欠。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他们本该有无数个来日方长。

    可御医却说,即便服过药,卫怜也未必能挺过去,所以他不该进来。至少在确认她病愈之前,他不该进来。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非进来不可。

    卫怜哭累了,脑袋越发昏沉,抽噎着说:“你若也染上时疫,我该怎么办?”

    卫琢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你若能好,我便能好。”

    他停了一下,声音低得如同梦呓,又如静谧的雪夜中一丝悄然而过的凉风,清晰落入她耳里。

    “若你好不了……我也不想独活。”

    第69章 第69章

    塞外的雪夜,竟是如此漫长。

    风声从帐外呼啸而过,卫怜在昏沉中,恍惚又梦见了御苑叠翠,山峦如嶂。

    似乎很早以前就有人对她说过:“……幽州的大雪能没过小腿!等来日一道去边城,我就带你瞧瞧那几丈高的玉龙冰雕……”

    直到这一刻,卫怜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许久不曾想起过那个人了。

    前尘旧梦……犹如隔世,觉来无处追寻。

    她如今真的来了幽州,鹅毛大雪就落在帘外,却与他毫无干系。

    这里除了一个浑身滚烫的她,及一双微微泛着凉意的手掌,什么也没有。一旦她快被大火吞没,那双手便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湿热的吻落在额间,伴着一遍又一遍低沉的呼唤。

    声音轻柔,如霜似雪,却总让她微微一颤。

    这场病几乎要了卫怜大半条命,高热反反复复,晌午才退,入夜又起。

    帐里不知烧了多少艾草,熏得卫琢眼睛总是通红。待到大雪初霁,卫怜的病情才终于平稳了。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下颌尖尖,犹如一株即将枯萎的花枝,连发丝都失去了往日光泽。

    卫琢刚喂她喝完药,卫怜忽然轻轻抓住他的手,声音细弱几乎难以听清:“我想出去……”

    不久之前,她还以为自己再也走不出这座营帐了。此时却有稀薄的天光透进来,四周明亮而安静。

    卫怜被裹得严严实实,发丝用一支玉笄松松挽起,虚弱地伏在皇兄背上,任由他背着自己走出帐外。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不知名的树木也裹上银装,玉树琼枝,被积雪压得簌簌发颤。

    她腰间的银锁随之轻响,卫怜慢慢摸了摸,想起卫琢为她擦洗时,曾拿在手里端详过,却什么也没说,又沉默着放回去。

    “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卫怜每说几个字,就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不问我为什么回大梁……也不问我要去哪里。”

    卫琢只是笑了笑,轻声道:“等这场雪化了,我带你去找便是。”

    卫怜怔了半晌,才虚弱地开口:“皇兄……早就知道了?”

    “比你知道得稍早一些。”他顿了顿,像是早就料到她会问什么,“起初不说,是怕你无谓的伤心。二十年光阴,足够沧海桑田,所谓的身生父母,未免过于渺茫。后来……”

    后来他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她,却总有种种阴差阳错隔在两人之间,反引得她多心猜疑,他自己也多少有几分芥蒂。这般情绪,再要剖白未免有些丢人,以至于至今也没能再提。

    卫琢能感觉到她细弱的手臂轻轻环住自己,垂落的发丝间带着极淡的桂花香气。她就这样乖顺地一动不动,仿佛又回到了那年暮春,他将她从假山里带出来。

    “雪看久了伤眼睛,明日再来吧。”他的手臂有些发抖,一句话说完,嗓音里带着几分沙哑。

    卫怜病久了,脑子总是昏沉沉的,直到此刻才忽然察觉,自己竟不觉得卫琢身上凉了。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忍不住又一次将脸颊贴近他的颈侧,身体微微发僵,一动也不敢动。

    她心底慌乱更甚,抬手去探他的额头。卫琢没有作声,任由她将手心覆了上来——

    他好烫。

    卫怜眼前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

    她当初染病,本是身体底子弱导致,可卫琢却不一样。他谁劝都不听,近乎固执地守在她身边。连日来两个人朝夕相对,他为她擦身、喂水,处理吐出来的东西,用身体为她降温。

    他们夜夜同榻而眠,便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熬。

    卫怜一回去便拼命加餐进食,也坚持自己下床走动,也好早日恢复体力。

    卫琢起先不肯让她守着,直到御医诊过脉,道是疫毒已退,短期不会再次感染,他才勉强同意。

    他在病中仍强撑着处理了两桩军务,当夜就如卫怜先前那般,高热不退,浑身滚烫。即使如此,他也压抑着咳嗽,声音闷在喉咙里,像是不愿惊动她。

    卫怜睡不安稳,一下就醒了,她撑起身,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又下床吩咐人去烧壶热茶。

    只离开被窝片刻,她身上就泛起了凉意。她喂卫琢喝了水,将他额头被汗浸湿的黑发拨开。再躺下的时候,他蹙着眉,嗓音含糊沙哑:“小妹……”

    他整个人贴上来,久旱逢甘露似的将她按进自己怀里,这才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自从病倒之后,卫琢好似变回了一个孩子……她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他便闭上眼,不再动了。

    如今换作卫怜衣不解带地守着他。

    可一碗碗汤药服下去,卫琢的病不仅没有起色,反而在一次撕心裂肺的咳嗽后,转身背对着她,半晌都没动。卫怜拉住他的手臂,猛然看见他指缝间渗出的鲜血,心头猛地一颤,涌起一阵慌乱与无力。

    直到卫怜反复追问御医,才如遭雷击一般,怔在原地。

    御医告诉她,附近两座城中的解药已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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