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误我: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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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过药,卫琢身子逐渐没那么烫了,呼吸也平稳了些。

    卫怜守着他直到夜里,烛火时明时暗,西窗下的白烛淌下一滴又一滴的泪。她没有惊动宫人,自行起身,轻轻剪去一截烛芯,好令殿内稍微亮堂几分。

    白日里的时候,卫琢揪着她衣袖不肯松手,竟好似彼此换了位置一般,毕竟从前做这等事的人,分明是她自己。

    卫怜掩唇打了个哈欠,正犹豫着是否该回去,便听见榻上传来微响。

    她担心卫琢有哪儿不好,赶紧凑近查看。刚俯下身,便见他眉头紧锁,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中,唇齿间含糊挤出两个字:“阿娘……”

    清醒时,卫琢是从来不会提起冯母妃的。

    卫怜心头一软,又慢慢坐下,伏在榻沿,手指轻柔地为他整理汗湿的鬓发。

    她动作很轻,可卫琢还是一下惊醒,漆黑的眼珠犹如笼了层水雾,眼底却本能地掠过一丝警惕,直至看清眼前是谁,才又缓和下来。

    卫怜倒来杯热茶,扶着他倚靠回床头。卫琢身子却晃了晃,眼睫颤动着,竟一头靠在了她肩上。

    约莫他还是收着些力道的,否则高大的身形足以将卫怜压倒。

    觉出他情绪不同以往,卫怜也并未推开他,一手撑着床榻,另一只手只得环住他。卫琢体温清晰可辨,贴着她的肌肤。

    “好些了吗?”她柔声问:“我去唤人传膳。你该吃些东西……”

    他闷不做声,反而收紧了手

    臂,直到卫怜脸都憋红了,才听到他沙哑的嗓音:“我梦见阿娘了。”

    “你方才……也唤她了。”卫怜迟疑了会儿,终是小声问他:“冯母妃当年,究竟是……”

    话音未落,卫琢忽地坐直,随即抱着她的腰,手臂虽带着微微的颤抖,却仍将她抱到了榻上。

    “皇兄病着都能抱得动我,晚些也该自己喝药才是。”卫怜羞恼得很,然而他神色安静而专注,再无旁的动作,似乎只是想要与她离近点,说说话。

    被问起生母,卫琢本该如同逆鳞被触碰一般,然而此人是卫怜,他非但未怒,反倒显出十分的耐心,低声道:“小妹那日质问我,为何要去羞辱自己的养母。”

    提起此事,卫怜神色一变,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袖角。

    卫琢垂下眼,眸光晦暗不明:“我阿娘是个怯懦的人,在宫中那么些年,从未与旁人有过争执。唯有一回例外……便是那年冬天,三哥带人将我推下水,险些冻死……”

    “他为什么要欺负你?”卫怜实在不懂,即便对一个普通宫人,她也会本能地与人为善,无法理解肆意欺辱旁人有何乐趣可言。

    卫琢偏过脸咳了几声,再开口时,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旁人之事:“孩童的恶意有时比成人更纯粹,也更不加掩饰。许是见高踩底罢了,未必非要什么正儿八经的缘由。”

    “……这样不对。”卫怜低着头,闷闷道。

    “阿娘为这事,头一回去找父皇告状。”卫琢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可过了两个月……”他顿了顿,声音骤冷:“阿娘的寝殿里,就被人藏进了一个侍卫。”

    卫怜怔了好一会儿,眼睫剧烈颤动,眸中尽是不忍。

    这些往事,她从前一概不知。所以冯母妃死得那般蹊跷,连好好下葬都不能。倘若是这样,卫琢后来去了披香殿,又怎能咽下血泪过了这么些年。

    “小妹……别怪我。”卫琢病中说罢这么一番话,嗓音愈发沙哑,仍在解释:“我并不曾当真欺辱她。”

    卫怜伸手帮他拍背,沉默良久,才低声道:“事关你生母,我不好多说,更不能慷他人之慨,劝你原谅。只是‘士可杀,不可辱’……若事事都针锋相对,以牙还牙,到头来会将自己也变作曾经最讨厌的人……反而失了本心。”

    她如今愈发觉出卫琢行事偏执,性子又过于敏感,为达目的,难免对他人刻薄狠绝。

    “小妹还在怨我。”他忽又掩面咳起来,脸上浮起病态的潮红:“我答应你,此后若再有何事,尽量不辱,只……”

    卫怜蹙紧了秀致的眉,盯着他。

    意识到险些说错话,卫琢又咳了几下,不作声了。

    他知晓卫怜心中不止一根刺,想要拔出来,并非是一日之功。总归他们还有漫长的岁月,可供依偎相伴,而今夜过后,隔在两人之间的隐秘,又少了一重。

    若她心如顽石,他便做那三千弱水。

    天长地久,水滴石穿。

    第32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1

    卫琢不容许自己病得太久,不过两日,便苍白着脸召集朝臣议事。

    韩叙作为少数知情者,原以为犯事之人必死无疑。谁知韦敬休弃了惹事的妾室,诚惶诚恐前来请罪,卫琢竟就此揭过……再未深究。

    除了七公主,韩叙还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宽宥。

    承明殿如今是帝王理政之所,殿内一片肃静,侍奉的宫人寥寥。韩叙被召入内,刚施过礼,便敏锐地听见内室传来一阵窸窣轻响。

    卫琢坐于御案后,文书刚掀开一页,显然也听见了。他立时起身,径自走向小桌,倒了杯水,又调了两匙蜂蜜,端起杯盏便进了内室。

    韩叙不必猜,也知道里面是谁。

    卫怜已经坐起身,接过蜂蜜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盏。卫琢见她睡眼惺忪的,也没说什么,放下水杯继续去同韩叙议事。

    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暖阳映着白瓷瓶中几枝绿萼梅,清雅至极,偏透出一股艳丽来。

    卫怜嗅着花香,再睡不着了,索性起身走到殿外。

    韩叙见她出来,神色如常地行礼,卫怜却不愿搭理,只做没看见。先前巫蛊那件事,卫琢没有瞒她,即使皇兄已经罚过韩叙了,这人仍成了卫怜最最不喜的人。

    自从冰灯那夜之后,卫琢不再拘着她走动,只是身边跟随的侍女也越来越多。卫怜本想直接回温室殿,却被卫琢出声唤住,将她随意系着的斗篷解开,又仔细重新系紧。

    恰在此时,宫人进殿通禀:“陛下,豫州崔恒求见。”

    “传。”

    卫怜疑惑地望向卫琢。这名字……不是贺令仪的夫君吗?

    卫琢看出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小妹想听,便留下吧。”

    他声音平稳如常,侧目瞥了眼一旁面无表情的韩叙。

    崔恒也算是个相貌齐整的郎君,此番入宫觐见,却是为了内宅之事而来。

    卫怜坐在书案边,越听越觉得如坐针毡,指尖掐进了掌心。

    此人话里话外之意,不过是说贺令仪犯了疯病,性情跋扈善妒,如今又是乱党之女,他才亲自把人送回长安,交由新帝处置!

    卫琢摩挲着扶手上盘踞的雕龙,似笑非笑:“既如此,贺氏再留于崔府,确实不妥。”

    崔恒叩首,声音急切:“臣不得已才休弃她!”

    他一口一个休妻,听得卫怜心中窝火,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斥道:“贺氏罪罚祸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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