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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娑婆外传:盂兰古卷》 20-30(第8/21页)
杂犹豫了。
这是第一个让他活了十八年以来难以分辨阵营的人,他说不清阮玉山到底是好还是坏,可是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又好有坏。
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好的人该敬,坏的人该恨。
九十四对阮玉山是无论如何敬不起来的,可是他似乎渐渐的对阮玉山也没一开始那么恨。
如果他纯粹地恨他,此刻就不会这么急匆匆地赶回家。
并不仅仅是不想听阮玉山说话刻薄自己,似乎还隐隐地意识到自己该哄哄他。
可临到院子了,九十四瞅一眼近在眼前的栅栏,又不想踏进去。
要是上天能突然降下一道雷把阮玉山劈成哑巴或者劈成个活死人,他倒是很乐意回来。
九十四停下脚,背着手在院子外闷头转了两圈,稳住心神,一不做二不休,一脚踹开栅栏,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他只是去了会儿学堂,他又没干什么,完全没有在阮玉山面前心虚的理由!
阮玉山正站在屋子里的书桌前画画儿,一听外头脚步就知道是九十四回来了,待人影踏进屋门,他是一不恼二不怒,掀起眼皮乜了九十四一眼,手上作画一点没停:“哟,稀客。”
说着还伸笔蘸了点墨,寒暄似的:“什么风把您吹到寒舍来了?”
这话太文绉绉又口头化,九十四没在中土生活过,听不懂什么西客东客,更听不懂寒舍暖舍的。
不过从阮玉山嘴里冒出来的,一般不是好话。
既然不是好话,九十四便仍旧装聋作哑。瞧见阮玉山又在搞新鲜玩意儿,他径直过去,还没来得及伸脖子仔细瞧,阮玉山一下子收起笔,把桌上宣纸一折,扬着下巴冷冷淡淡低眼睨他,很是个防备疏远的姿态:“做什么?”
刚说完又瞥见九十四右手没了包扎带,才涂了一下午金创药的伤口就这么大剌剌地露出来,他辛辛苦苦给包得严严实实的手这会儿竟然光秃秃的!
阮玉山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
九十四还想扒拉他手上的画,阮玉山冷着脸躲开:“离我远点。”
这话九十四听懂了。
他正打量阮玉山的脸色,外头传来呼喊声。
是席莲生打发学堂的孩子送东西来。
屋子里两个人都听见了,九十四当即便要出门去看,才转身走两步,就感觉后背凉阴阴的,阴得他汗毛都快竖起来。
他一个回身麻利地坐到凳子上,表现出一副根本懒得出去的架势,看也不看一眼外头,只朝外一指,对阮玉山吩咐:“你去拿。”
第25章 执笔
阮玉山拿鼻子轻蔑地哼了一声,也不说好与不好,只把手里的画往九十四怀中一扔,勉为其难地出去帮九十四看看席莲生送什么来了。
打发来送东西的是学堂里的学生,阮玉山过目不忘,上午在学堂门外的人堆里见过,下午再看就有了印象。
唯一没印象的是席莲生,他从没正眼看过对方,因此完全不知道人家还是个什么长相。
来的小孩子四五岁,头顶刚过阮玉山的小腿,穿一身一看就是家里人缝制的百家衣,背个小布兜,瞧模样是才放学,手里还抱着一捆没用过的宣纸,笑嘻嘻地说夫子让他给九十四哥哥送练字的笔墨来了。
阮玉山这会儿可不想见谁笑。
他抱着胳膊,一言不发地睥睨着脚边豆丁大的小孩儿。小孩儿先还没觉出什么,被看久了,老觉得头皮寒沁沁的,是笑也不敢笑了,话也不敢说了,抱着宣纸退了两步,瘪着嘴巴差点就要吓哭。
阮玉山看他要哭,才慢慢弯腰,大手一抓,慢悠悠拿走人家怀里的纸笔,笑道:“谢谢——回去吧。”
小孩子忙不迭转身要跑。
阮玉山漫不经心伸出脚尖。
啪嗒!
孩子在地上摔了一跤。
兴许是恐惧战胜了委屈,小孩儿硬生生憋着眼泪没哭,利利索索地拍拍膝盖爬起来,只想快点离开。
阮玉山低下头,把脚边一颗石子儿往对方面前一踹。
啪嗒!
小孩儿又绊了个狗吃屎。
这下小孩儿憋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起来。
阮玉山抱着纸笔走过去,万分轻柔地把人从地上扶起,给人又是拍屁股又是拍膝盖,趁人小孩儿不注意还往人背的小布兜里塞了片金叶子,温声哄道:“这地方好可怕,是不是?”
小孩儿一边哇哇大哭一边点头。
阮玉山耐心给人擦眼泪鼻涕,接着说:“下次再也不来了,好不好?”
小孩儿抽抽嗒嗒地继续点头。
阮玉山哈哈笑了两声,拍马似的一拍小孩儿屁股:“走吧!”
小孩终于得以逃离了。
九十四倚在门边,亲眼看着阮玉山把那团模糊不清的人形肉影绊倒两次,又扶起来和声细语哄了几句,最后诡计得逞,让人离开。
其实不管阮玉山绊不绊,那都是一团在地面蠕动行走的肉泥,即便磕到了石子,也无关痛痒。
阮玉山还算有点良心,捉弄了人家知道塞点金叶子补偿。
九十四觉得如果这样就能得到一片金叶子的话,那阮玉山也可以绊他两下,就当他还债了。
不过阮玉山阴晴不定,这脾气在面对他时尤甚,折磨别人只要一倍的力气,阮玉山会在他身上花上十倍。九十四对被阮玉山绊两下就抵债的设想并不抱希望。
看完院子里的一切,他回到桌边坐下。
此时阮玉山刚好目送小孩儿离去,转身朝向屋子,只捕捉到九十四一抹翩飞的衣角。
他原封不动地拿着席莲生送的一应纸笔走回屋子,正巧撞见九十四在给自己的右手重新包扎。
阮玉山午后为他撕扯下来的天丝绒锦披风九十四没丢,只是在学堂为了方便写字拆下来,把包住手指的那两根干净的锦带揣进了袖袋里。这会儿当着阮玉山的面一声不吭地坐在桌前自觉给包扎回去,倒是让阮玉山原本不太好看的脸色稍霁了些。
九十四其实很想抬头看看席莲生送来的纸笔是什么样,更想立刻拿到桌边写他个百八十字痛快痛快——他第一次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宣纸和毛笔,迫切得指尖都在发抖。
不过此刻有更紧迫的事。
他给自己的伤口缠好了锦带,却像是不会系,两端袋子孤零零地垂在空中。
九十四把手伸向阮玉山,又给人安排起活儿来:“你给我系。”
阮玉山拿着厚厚一卷宣纸,负手站在九十四面前,后背把门框外的夕阳挡了个全,整个人的影子笼罩着九十四,虽然背着光,可语气听起来似乎又比方才好了两分:“怎么,不先看看夫子送你的纸笔?”
九十四没说话,收回手,自顾自地对着右手没系上的锦带捣鼓。
阮玉山哂笑,心里很看不上九十四这些欲擒故纵的把戏。
虽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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