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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穿成男主的疯前妻[简爱]》 18、嘶鸣(第2/2页)
道,语气突然变得急促,“肯定是走错路了,我帮您找个船员过来,送您回去,怎么样?”
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道伤疤,仿佛那是什么需要反复确认的信物。
“或者我陪您回去也行。”他补充道,目光越过她的肩膀投向货箱后方。
那里坐着一群男性青年,他们相互投以意味深长的目光,接着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在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嬉笑声中,对方等待着她的回应。
她的心跳在胸腔里轻轻敲击,一种模糊的不安感像水渍般在她心头蔓延开。
过了几秒,她维持着良好的教养,嘴角牵起一个极其疏离而礼貌的弧度。
“感谢您的好意,先生。不过,不麻烦您了。”她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我想我自己可以处理。”
她微微侧身,巧妙地避开了他可能再次伸出的手,目光投向走廊的阴影处。
恰在此时,一名穿着笔挺白色制服、手臂上别着“船员”袖标的男子提着一盏黄铜油灯走了出来,似乎是正在进行例行巡查。
“船员先生,”她立刻开口,声音清脆地打破了略显僵持的气氛,“正如这位先生所说,我似乎不小心迷路了,能麻烦您送我回上层a区的客舱吗?”
她的措辞巧妙地既接受了对方离开的提议,又完全夺回了主导权。
那位船员快步上前,敏锐的目光在她优雅的衣着和那位显得有些局促的男人之间扫了一个来回,便立刻向她恭敬地点头。
“当然,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小姐,很抱歉让您遇到了不便,请随我来。”
那个陌生男人的脸上掠过一丝未能掩饰的失望,甚至是一丝焦急,但他很快挤出一个笑容,“啊,那太好了……有船员先生帮忙,我就放心了。”
她没有再看他,只是对他的方向极轻地点了下头,算是最后的告别,“再见,先生,”这句话里没有任何期待再次相见的意思。
她转身,拿起手边的钱袋,跟着手提油灯的船员,一步步远离了这片喧嚣的区域。
船员走在半步之前,为她隔开偶尔经过的、好奇打量着她的水手们。
她的高跟鞋敲打在金属甲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直到踏上铺着厚实柔软地毯、灯火通明的客舱走廊,耳边只剩下远处沙龙隐约传来的轻柔钢琴声时,她才感觉那阵莫名的紧绷感缓缓消散。
“您的舱室号是?”
船员在一扇扇光洁的桃木门前停下脚步,恭敬地询问。
“a03,谢谢你。”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伯莎小姐。”船员竟然准确地说出了她的名字——显然,头等舱重要客人的面孔和名字是他们必须熟记的。
随后,他为她打开雕刻精美的舱门,内部奢华舒适的空间展现在眼前。
“请您好好休息,如果再有任何需要,请随时拉铃呼叫我们。”
“谢谢。”她微笑点头,待船员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才迅速闪身进入舱内。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落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疑虑暂时隔绝。
她站在门口,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这才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席卷而来。
她踢掉鞋子,脚后跟立刻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果不其然,脚后被磨破了皮。
之前的剧烈奔跑和长时间的紧张行走,使脚腕与鞋带摩擦出了伤痕。
窗外是漆黑的大海和漫天冰冷的繁星,几只海鸥像灰色的幽灵栖息在舷窗外的栏杆上,沉默地注视着舱内。
而那个掌心有着锯齿状伤疤的陌生男人,却像一枚投入静水的石子,在她竭力维持平静的心湖里,搅起了层层无法忽视的疑虑涟漪。
对方真的曾在梅森庄园做过工吗?
他手上那道伤疤……
她似乎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形状,是在酒窖昏暗的光线下,还是储藏室堆满旧物的角落?
记忆如同蒙雾的玻璃,模糊不清,只留下一种令人不安的熟悉感。
她摇摇头,试图甩开这些纷乱的念头,双手牢牢抓住门廊两侧冰冷的金属扶手,强迫自己平复呼吸。
她走进设备齐全的盥洗室,拧开水龙头,用微凉的水洗去脸上的薄汗和疲惫,然后用柔软的毛巾轻轻吸干水珠。
接着,她换上了一件睡裙,走到镜子前,准备专心地扎起头发。
镜子挂得有些高,她只能看见自己白皙的额头、迷茫的眼睛和一小部分脸颊,嘴唇和脖子以下都隐没在模糊的反射范围之外,这让她产生一种奇异的割裂感。
她慢吞吞地用指尖挖出一点带着马鞭草香的润肤霜,细致地抹到颈部和手臂的皮肤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还有不少时间,理论上她可以用来收拾行李,整理这个临时栖身的房间,为明早的离船做准备。
但才梳洗完,一种深切的倦怠和心绪不宁就让她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将自己摔进柔软舒适的床铺里,盯着天花板上随着船只微微摇晃的灯罩发呆。
过了一会儿,墙上的挂钟沉闷地敲过九点三刻,她还是一动不想动。
她偏过头,视线漫无目的地游移。
最终定格在衣柜旁边倚着的那把黑色雨伞上。
伞骨收拢,伞柄是冷硬的乌木,就像一个沉默的黑衣守卫。
这把伞是那位名叫维恩的男人送的,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甲板骤雨里,它被送到了她的手中。
这些天,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归还给对方。
而明天早上就要离开了,她有些犹豫不决。
是现在送去吗?还是再等等?
要是就让它独自留在这间客舱里,那样的话,等她离开后,这把伞会被例行检查的清洁工无声无息地收走……
她揉了揉眼睛,不再盯着那把黑伞。
她知道他的客舱编号,似乎就在同层的另一端……
去,还是不去?
这个简单的选择此刻却显得无比沉重。
她很累,脚踝还在隐隐作痛。
今晚需要理清的思绪和需要做出的决定堆叠如山,她几乎能感到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动。
但是,有些事情似乎不能再拖。
再躺一分钟吧,她对自己说,就一分钟,然后就必须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