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为心: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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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并没有糕点残渣。

    谢清砚漆眸幽沉,意味不明解释道:“半途发觉走错了道。”

    这些依赖之情中究竟有没有些许心动,谢清砚不得而知,但他清楚,若是再任檀禾这般下去,只怕猴年马月她也辨识不清。

    谢清砚骨子里是强势的,在清楚自己对她心意后,他必然不可能放她离开。

    无论是战场上的运筹帷幄,亦或是周旋于风云诡谲的朝堂,他习惯步步为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可唯有檀禾,棘手至极,他从始至终都捉摸不定,但却又不想将那股强劲施在她身上。

    日头倾斜,秋千暴露在烈阳下。

    “不吃了,热。”

    檀禾禁不住晒,推了推他抵在唇边的长指,想要起身挪地。

    下一刻,她被男人躬身搂住腰肢,从秋千上抱起,几步走到树荫石凳坐下。

    勾着他腰侧的两条细腿顺势分开,檀禾跨坐在他膝上,双手撑着他宽阔肩膀。

    谢清砚一手把住细腰,托在她臀侧的另一手抽出,到了杯凉茶替她润嗓。

    头顶传来青年淡淡的,状似无意的声音:“你师父也会这样……抱着喂你?”

    喉间糕点的甜腻被冲淡些许,檀禾点点头:“我幼时嫌弃药苦,都是师父抱着哄我吃的。”

    有些久远的记忆随着他的问声纷至沓来,檀禾似乎陷入回忆中,情不自禁地又想搂抱他。

    谢清砚目光漆暗,不肯放过她一丝细微的神情变化。

    他想,果真是如此。

    谢清砚按着那截软腰,将人往怀里压了几分,双臂收紧,是十足禁锢的姿态。

    但檀禾不觉,她甚至觉得这个姿势很舒服,也十分有安全感。

    谢清砚倏地俯首,面容压下来,高挺的鼻几乎与她的挨着,一双狭长幽深的眼睛带着深厚情愫,直直望进檀禾眼底。

    两人唇间的距离不过咫尺,蒸腾着热气的呼吸不断交织,唇瓣愣愣就要磕碰在一起。

    太近了,近到檀禾呼吸一滞,脑袋宕机,不知该作何反应。

    倒是心脏莫名反应很强烈,呼之欲出地要跳出来。

    像是要发病的征兆。

    良久,谢清砚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哑着声音:“檀禾,孤不是你师父。”

    檀禾讷讷出声:“我知道啊。”

    她又不是男女分不清的傻子,当然知道殿下是殿下,师父是师父。

    谢清砚语气平淡,却暗藏着强硬:“你不知——”

    “殿下,我先吃颗药缓缓再同你说……”

    在愈跳愈烈的心腔中,檀禾渐渐开始思绪迷离,她无暇顾及其他,迅速截住话茬。

    话未落尽,她赶忙掏出贴身携带的小瓷瓶,往外倒着药丸,抿进口中吞咽下去。

    见此情形,谢清砚满腹的气与将要说出口的话,瞬间梗在喉口。

    他竟才察觉出檀禾的异样——她呼吸急促,话声有气无力。

    是他忘了医嘱,檀禾身体特殊,不能受刺激。

    谢清砚偃旗息鼓,心疼地将人抱紧,宽大有力的手掌落在她瘦削薄背后,轻抚顺气:“好些了没?”

    其实依然跳得厉害,未曾有半分削减之势。

    但在撞进谢清砚盛满浓重担忧的眸底时,檀禾缓缓点了头。

    谢清砚的声音轻得几乎跟羽毛似的:“这病症是先天还是后天的,没法子治?”

    檀禾摇了摇头,瓮声瓮气:“没有,它同我低于常人的体温,都是起死回生后遗留的病症。”

    她凑近,用鼻尖蹭蹭他的脸颊,软声:“不疼的,殿下别担心,就是不知为何近来犯病的次数变多了……兴许是天热了暑气重,我难受。”

    上京的夏日当真是炎热,这还未到盛夏,便如此熬人。

    不过檀禾发觉这后遗症似乎是变了,较之以往多了紧张,发颤,激动,甚至有……

    兴奋?

    檀禾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些异样。

    她隐隐觉得或许不是因天热,而是旁的因素。

    —

    “我想他一声两声,句句含仇恨,我看他人情道情……”[注]

    伴随着锣鼓敲响,那咿呀清丽,音韵铿锵的婉转唱腔终歇。

    一曲终了,满堂喝彩,俱是意犹未尽。

    《玉簪记》已唱到了第十六出,陈道姑与潘生二人以琴为媒,互通款曲。

    待出了梨园,夜幕低垂,又已近酉时,但礼乐坊依旧一片歌舞升平。

    各自打道回府分开之际,檀禾轻声叫住元簪瑶,迟疑询问:“簪瑶,你能否让我抱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问声让元簪瑶瞬间张大了嘴巴。

    在灯光之下,韶华正盛的少女立在近前,面容被幕篱轻遮,周身不染纤尘,恍若临于人世间的神仙妃子。

    元簪瑶神情羞怯微带扭捏:“自、自然是可以呀。”

    檀禾走上前几步,轻拥住同她一般高的女郎,只是幕篱下的神情有些幽微迷茫。

    她的心跳平静如水,并无任何突兀震颤。

    倒是元簪瑶神魂荡漾,阿禾香香软软的,虽然不知她为何临时起意要抱自己。

    她不由感慨:太子殿下的命真好,能时时刻刻抱阿禾。

    不多时,檀禾松开元簪瑶,神情恬淡,朝她微微一笑:“多谢簪瑶。”

    这俩天檀禾几乎将身边的人都抱了个遍,从黄雀到冯公公,甚至是膳房烧火的大娘,无一例外的,她不会有任何心绪上的异样起伏。

    似乎是,唯有与殿下相处,相拥时会……

    夜色浓重,月上梢头。

    东宫内,廊下琉璃灯的光辉如水银般流泻倾照,亮彻整个寝殿周围。

    谢清砚长身玉立站在廊下,好整以暇地凝目望着游廊尽头。

    身后静候的冯荣禄见状,竟生出恍惚错觉,殿下怎跟块望妻石似的。

    长廊尽处一抹丰纤曼妙的身影映入眼帘,谢清砚唇角弯出一丝极浅的笑意。

    他低低地道:“去传膳罢。”

    冯荣禄应声,转身匆匆忙忙去唤人上膳。

    灯影绰绰,檀禾一袭广袖白衫裙,头上只高绾着云髻,提着灯笼穿过庭院向他走来。

    檀禾略略抬眸,远远望见青年面容凛然幽静,宛若高山寒雪一般,被廊灯打上阴影,竟徒生出水墨氤氲般的温和来。

    眼神交汇之际,檀禾难以自抑地心如鹿撞,唇角也随之浮上一丝笑意。

    下一刻,她好似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檀禾勉力按住嘴角的笑,嗓声发紧:“殿下。”

    像是为求验证般,檀禾快步径直向前,双臂伸着拥住谢清砚,脸颊贴在他胸膛上。

    谢清砚微微扬眉,垂首看向怀中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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