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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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自欺罢了。”

    “事已至此,我们直说吧……我并不无辜。倘若你不爱我,你一定不会觉得我无辜。你把我的责任全撇清了,不过是因为你还爱我,你想自欺。”

    顾怀瑾筋疲力竭地阖了眼。

    她是水晶玻璃人,人心看得一派剔透,像一把冰雪匕首,晶亮,锋利,自己不糊涂,也不肯容人糊涂。

    他眼帘认命地一合,痛而又痛,却不放手,来回不停地摩挲她的腰。

    她声音抖着:

    “归根结底,是我骗了你,背叛你,利用你的善心作恶,逼得你成了全山罪人。再怎么说,天山之祸,我脱不开的。即便你非要认为,当年的事,错全都在你自己,可是谁都明白,原因更在我。”

    她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把眼睛埋进他长发披垂的颈间,那儿狭小却温暖:“……所以,不要全怪你自己。假如你真的无法恨我,也不要只恨你自己。”

    她睫毛蹭着他颈侧,大拇指在他下巴上流连摸着:

    “当年的事,我们是共犯。”

    我们是共犯。

    很重的话,她说得很轻。

    顾怀瑾听得有些愣愣的。他不明白,他一直庇佑保护、不愿让她沾上半点罪孽的人,怎么会红着眼睛含着泪,对他说这些话。

    她何必帮他承担?

    她明明别无他法。

    她一双泪眼,悲戚脆弱又光芒灼灼,眼圈泛粉。

    他忽然想起那些年天山上的桃花。

    良久,他沉默着,握住了她攀在自己肩上的手。

    她轻轻说:

    “怀瑾,我们一起承担吧。”

    他落下泪来。

    半晌,脱力地阖了眼,两行泪痕,耳边一阵嗡嗡耳鸣。

    她也哭了,嗓音里是浓重的鼻音,湿润的睫毛扫在他颈侧,搔得他心上一阵麻痒,她冷静地哽咽:

    “当年,朝瑶峰上,你对我说,什么事都同你讲,什么事我们都一同承担。”

    “我自作聪明,没有听。”

    “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

    “所以,怀瑾。”她离了他肩头,微微直起身子,望着他悲切脸孔,一颗泪缓缓滑到下巴尖:

    “听我的话,我们别重蹈覆辙。”

    他吞咽了一下,痴痴地听她说话。

    她说:

    “我们……我们是一起的。”

    她阖了长睫,浅启了唇,去寻他的唇畔:

    “是好是坏,是对是错,我们一起承担。”

    顾怀瑾毫无还手之力,陷进她的吻里。

    “一起承担吧。”一起承担吧。这是什么话?

    他从出生起,就被要求承担一切,负责一切。他荫蔽所有人,连句怨言都不敢有。

    替人撑伞,自己淋雨。

    甚至鲜少有人念他的好。他待人太好,人人只说他无趣。

    这许多年,唯一一个发现他也在淋雨,肯帮他撑伞的人。

    他不会放的。

    窃山仇人,他固然不该吻。

    但他是毫无生气的求死之徒,最宜溺水,偏要溺死。

    他捧着怀中人的脸,鼻梁相抵,喷着呼吸往下压。含吮一会,搓着她鼻梁换个方向,浑身都似有蚂蚁爬。

    她一个人就是一场漩涡,他靠近就无法生还。

    半晌,她唇被吸得晶莹红艳,他终于气喘吁吁地放开了她,一只手,却又顺着宽大的寝衣滑进去,兜着她的背脊,将人缓缓平放到榻上,抚着她的脸颊轻轻哄:

    “……还想要吗?”

    原本没有想要的。

    可是,她这样。

    他才在密室里餍足,此刻又觉得不够了。

    她亲得晕了:“……想要什么?”

    顾怀瑾的手指揉着她的腰窝。

    她哼了两声:“不要了,刚才很累。”

    “好。”他不强求,喷着炙热的呼吸去啄她颈侧:“那闻闻,亲亲。”

    她的气味,也够安抚他。

    “别亲脖子。”她扭着身子,“会被人家瞧见的。”

    他倏地顿了动作:“不准我亲?”

    她去搂他:“下面一点。”

    他轻笑一声,打开了那在她身上并不合身的他的寝衣,小动物似的用脸颊亲昵蹭了蹭,才珍而重之地覆下去。

    吻太密又太软,方才又筋疲力竭地欢好过,她躺在榻上,渐渐就半阖了眼,迷迷蒙蒙地呢喃:

    “还有,乖乖,有些事要同你说。”

    他在云端,此刻什么都能原谅。

    “你说。”

    “雾刀那些话……并不是假话。我也不想再对你隐瞒什么。椿药,自伤,谎言,利用,都是真的。我们这些人,习惯利用男人。但是因此,用一个男人,对我来说,跟用一把刀也没区别。你会爱上一把刀吗?”

    他停了吻,悬在她皮肤之上半寸,静静地听,身和心一样悬而未决。

    “我是吻过摄政王。”

    这话比初听时更叫他想杀人。

    她手腕搁在眼睛上,强逼着自己坦率,“但我不爱他。那只是我们这些人的伎俩。”

    “我明白。”他强忍许久,终于开口,“如今,我也了解你的性子。你哪里

    是会一见钟情之人。第一面就吻了,无非是有用。”

    “但是,我想问你。”他恨得牙关咯吱响,“同样是要用,你怎么没见面就亲我?”

    她听得愣了。给李玄白的那个吻,由她来看,跟玩.弄也没区别。怎么,没玩他,他倒不高兴?

    “我……”她哑口无言,“我尊重你啊。”

    说完自己也笑了。

    “你尊重个屁。”他顿时埋首下去嗦一颗小小的核,“又骗我,又捅我。什么坏事都干了,最后说尊重我?”

    她嘶了一声,咬着手指,又被自己逗得笑了,“什么嘛,你也不想想你从前那个样子,唐僧一样。刚见面就亲你,还能有好?”

    他真是想放也放不过:“他脾气就好了?!你怎么有的胆子亲他?!”

    她搂着他的脖子想了一会:“长得好看,人就胆大。”

    “坏东西。”他骤然下去探开了莲花苞,手指搅着其中淡绿色的莲蓬,真有点火,“整日就知道气我。”

    她仿佛人在浮舟上,被磋磨得咿咿呀呀,又笑个不停。

    “没有嘛。怎么这么爱生气。”她阖着眼把他搂过来,已经困得哈欠连天,依旧由他造次,蹭着他耳廓绵声吐字,“就是因为不在乎才敢亲啊。搞砸了,扔了就是了。我多在乎你呀。一心都是你,哪里敢乱动。”

    “一心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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