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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24-30(第7/15页)
缓用手遮住了脸。
他几乎有点想死。
那个梦,山上天池里竟然有了鲛人。玩弄他的心,再恶毒地践踏在脚下。
还有那裸/.身躺在他床榻上,一边用身子勾/.引他,一边又眸光冰寒莫测
的,楚姑娘。
然而,最可怕的,还不是那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她。
最可怕的部分,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那梦里,他。
——没有停下来。
他几乎崩溃了,捂着脸,抱着头,十指插进发里。
房间里并没有人,然而又似乎到处是人。连柜子和茶盏都长了眼睛,明明白白、清楚显豁地,看穿了他的心思。只是顾及他脸面,或许也怜悯他,又或许是唏嘘感慨,于是不约而同地沉默。
他连将眼睛露出来都不敢,众目睽睽之下,痛苦地,把脸埋在手掌里。
他疯了。他真的是疯了。肖想楚姑娘还不够,竟然还敢——!
你一天天到底在干什么,顾怀瑾!
他咬着后槽牙,忍无可忍,掣了自己两个耳光,然而只是将自己打得痛了些,身上仍是毫发无伤。
他不解恨,两步走去桌边倏地抽出抽屉,拿起搁在里面的匕首刷地拔刀出鞘,径直把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大腿,刺下。
寒星一闪。
刀尖堪堪悬在大腿上方半寸。
他头脑冷静了些,疲惫已极一般长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
不行。
大腿不比别处,若受了伤,常要出许多的血。
若被山上人发现,会有许多麻烦。
谁会想得到他竟是为这些事而自伤。大约都要猜测山上出了什么异动。
但是,他当真恨自己。
他冷笑着,举起那柄匕首,在刀锋里端详自己容貌。
生得倒是像模像样的,谁能想到夜里,他是那样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一个姑娘家,受了伤,躺在你房里,你竟然敢对人家动那种心思……!
唇边噙着一丝薄凉笑意,他几乎是带点快感的,把那刀刃,贴在自己手腕上。
用力,一摁,一剖。
血从皮肉的缝隙里汨汨淌出来,温热又粘稠,红得刺眼。
他有点满意,有点舒心,事不关己地看着自己的血一颗一颗从腕骨滴下,砸在地上,砸出鲜红的圆。
端详着,越看,心里越发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这身体的欲念,背叛他的意志。惩罚一下,应该的。
许久,血越流越缓,自己结了痂。
心里的怒火泄了不少,顾止冷笑着,终于垂着眸容忍了自己的身体求饶,出神看了一会儿,用袖口挡住了刀割伤。
他在心里道,顾怀瑾,倘若此后你再敢如此,便不要怪我。
噙着一丝冷笑,缓缓将匕首送入刀鞘中。
刚欲唤人进来备水洗漱,忽然却听见外面有人推开了窗,是南琼霜的声音,唤道:
“阿松。”
阿松在她窗下应了一声。
那声音带点柔弱的恳求:“我方才不小心,把那醒酒汤打翻了,烫了手,不知有没有药给我敷一下?”
他一愣。
烫到了手?不知严不严重。
于是本想从窗子探出身子,瞧瞧能否看得见她的伤,却忽地又僵住了。
每当晚上做了这些梦,白日里,想到她便惊心。她的面容,他总不敢看。
窗外阿松道:“姑娘稍等。”又吩咐其余侍仆:“阿良,去拿药房里最好的金疮散来。”
顾止默然。
最好的金疮散。
阿松原本可不是如此款待楚姑娘之人。
他记得,从前,阿松是最不待见楚姑娘的一个。虽然从未在明面上表现出来,但阿松跟了他十年,不仅阿松了解他,他也了解阿松。
甚至,连那时楚姑娘毒发流血,以为自己要死了,求他帮忙传话,他都不肯传一句。
如今,竟然主动拿出最好的金疮散,给她治伤。
都是因为瞧见了他对她的偏袒。
山上没有人是傻子。固然怀疑她、排挤她、嫉妒她,但因为他善待她,对她上心,其他人也就揣测着他的心意,跟着对她好。
但是,那狐假虎威的善意和款待,只怕也只是个空架子。
倘若某天,他这只虎,有了一个疏漏,恐怕楚姑娘只会架得越高,摔得越惨。
颂梅之事,就是个例子。
今日是颂梅,明日就是宋瑶洁。
他捏了捏眉心。
有时以为是对她好,兜兜转转,最后反而害了她。
或许……对她,他须得再想想。
第26章
却听窗外,阿良很不情愿地拉长声啊——了一句:“那可是从大师姐借来的,山上最好的金疮散。被烫了一下罢了,用不着吧……?”
阿松:“我要你借来,本就是给楚姑娘备着的,这时候舍不得什么,快去。”
顾止在屋内,越听,神色越冷然。
他也确实记得,山上最好的金疮散,是放在宋瑶洁的漱玉斋。
没想到竟然早拿到他这来了,他甚至还不知道。
此前,他就曾为了楚姑娘同礼待了十年的大师姐当面起了争执,众人面前,下了她面子。
如今,他的下人又为了谄媚楚姑娘,将大师姐院里的藏药借了过来。
大师姐若知道,恐怕对楚姑娘的厌恶又要深上三分。楚姑娘什么也没做,就已经再次得罪了大师姐。
何况,眼下这些事情,并不仅仅是谁厌恶谁的问题。
归根结底,是他太过偏爱她,破了山规,惹得门派内相互嫉妒,猜忌不睦。
今日是颂梅,明日是宋瑶洁。至于昨日,已经同李玄白大动干戈过了。
这样下去,早晚会坏了山内团结。
他拉开凳子,坐在桌前,捏着眉心,长叹了一声。
这些日子,他究竟在干什么?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白天同大师姐争得不肯相让,过两天又同李玄白争得不可开交。到了晚上,晚上——?
晚上倒好,他气得笑了,晚上就更荒唐了。
他到底为什么——?
心里有一个隐约的答案,但他不敢去想。
楚姑娘只会在山上三月。旁的或许都并无不可,唯独这,是万万不能的。
他冷笑着,又去按了按腕上伤口。
那细而深的血痕,一挤,又泛出些微亮的鲜血。
不痛,只有些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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