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封侯(科举): 23、花轿子与科考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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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不待春雁含糊应答,小阿三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拽着春雁的袖子忙说道,“魏大娘子现在可不大好了。”

    “不大好?怎么不大好?”

    “我听别人说,魏大娘子明日便要送嫁到兖州去了。”小阿三回答道。

    婚丧嫁娶不分家,魏家置办喜仪诸事的消息,在这些铺子里面是瞒不住的,在棺材铺子里做活的小阿三自然知道。

    “兖州?”春雁很诧异。

    她从没听说过这件事,似乎魏兰蕴也从没提过这件事。

    “这种高门里边,贴身侍婢是要随娘子一同嫁去的吧?”小阿三焦急地说道。

    高门里的娘子急嫁出去,明眼人都知道里边藏了些秘密,春雁不知道小阿三也不诧异,现在让他焦急的是,春雁是否要随着魏大娘子一起嫁过去。

    那可是兖州,远离家乡,民乱之地。

    这对春雁来说并不算是一个好去处。

    而春雁比小阿三想的更多一些。

    春雁现在留在魏家的宅子里,毋庸置疑的是仰仗魏兰蕴,她本身就是被三老爷下令打死的人,是魏兰蕴将她保了下来,若是现在魏兰蕴一走,别说在这个宅子里面待下去,就连她这条命能不能继续保得住,还是一个未知数……

    况且这样的时间段,这样的送嫁地点,不难看出在复杂的内宅倾轧之中,魏兰蕴似乎又落了下风,这样的主子是否还靠得住,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春雁还在想着,小阿三却还在说着。

    “原先跟咱们打交道的豁牙刘被抓了,不过我找到了一条新的门路,我大嫂的舅舅在宁富望衙门谋了个差事,是户籍处的文书,我给他送了两斤白米,他说可以帮忙,你现在从魏家跑了,在我铺子里躲一阵,就算魏家来人抓你,他们也绝对不会想到来棺材板子里抓,躲过这阵风头,咱就可以在宁富望给你用流民的名义,安排一个新的户籍,你便又是民籍了。”

    这么多年,春雁都是与小阿三这样合谋的。

    由奴变民,由民变奴。

    这一来一回,挣下的银钱,足够她勤勤恳恳苦干五六年的了。

    春雁不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她也当不了一个忠心耿耿的人,面对未知与死亡的威胁,春雁第一反应就是逃,逃得远远地去。

    无论是跟着魏兰蕴出嫁,还是作为魏兰蕴救下的人留在魏家,这对于春雁来说都是一条艰难的路,既然这样,那不如逃了。

    娘子都出嫁了。

    没人会在意一个跛脚的丫鬟跑去了哪里。

    或许魏家的人还会以为她跟魏兰蕴一起出嫁了。

    就像魏兰蕴所说的,反正她们两个之间也只是一段等价交换的关系而已,魏兰蕴出钱,她做事,她是一把可以顺手就用的梳子,也是一把可以顺手就丢的梳子。

    魏兰蕴对她唯一的要求,也只是她去送一封信而已。

    信送到了,她的责任也就尽到了。

    至于那所谓的救命之恩——

    春雁钻出了狗洞,一屁股坐在小阿三旁边。

    救命恩人都不在意,她在意什么?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

    考棚升炮了。

    头炮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银线,随后炸出一声尖锐的嗡鸣。

    县衙门口早已经围满了应考的学子,他们身上背着考篮,手里攥着卷票,头炮一响,若蜂似的围了上去,龙门大开,皂吏鱼贯而出,礼房书吏持着厚厚的一卷纸页,用尖利的嗓音打开了这场县试的序幕。

    “第一组,玉乡张宁、银湾孟平安、王家屯王继……应名验身,廪保林力明,请上前来。”

    这是五人互结与廪生保结制度。

    为了保证考试的公平性,参加考试的考生需要与其余四位考生互相担保,五人联名互结,承诺一人作弊,五人连坐,同时,必须请本县的一名廪生出具担保,证明考生信息属实且符合报考条件。

    在头炮响起,礼房点名验身之时,五位互结的考试及出具担保的廪生都必须同时到场,以核验考生身份真伪,防止替考情况的发生。

    龙门之后,即为搜检,考生会在皂吏的带领之下,依次进入龙门后搭着的三个帷帐,入场的考生会在此处搜检夹带。

    这是入场前最为严格的一个环节。

    考生的笔砚、衣衫、鞋袜、发髻甚至是食物都会被一一检查,一旦发现物品亦或是衣衫皮肤上写了只字片语,考生便会被立即呵斥出场,取消资格,并枷号示众。

    这也是科考前最稀松平常的环节,是每一个参考的考生都会经历的环节,无论是□□还是小三元,是秀才郎还是状元郎,他们都会在县试乡试府试院试里面,被平等地、近乎扒光了一般仔细查验。

    但平等并不意味着公正。

    在当街的帷帐里面搜检查验,对于男子来说无伤大雅,但对于女子来说,这或许是她们迈向考场如万丈深渊般的一步。

    大诰只是女性参加科举的入场券而已。

    但在入场之后,无论是五人互结还是搜检查验,这样男考生如履平地一样的必经之路,都是女考生难以迈上的台阶,世俗礼教在女考生前进的道路上垒了一层又一层的台阶,她们光走进去,坐在和那些男人一样的号舍里面,便已经是千辛万苦、精疲力尽。

    花轿子抬去了科考场。

    魏三老爷的吩咐便是,待正场结束了直接用花轿将魏兰蕴接走,魏家的马房便一早将花轿抬去了考棚旁边停着,火红的颜色,在蒙蒙的夜色里都极为显眼。

    魏兰蕴坐在魏家的马车里,车帘是一直拉着的,她一眼便看见了这顶花轿子,转过头去凝视了许久。

    董管家知道这是自家的轿子,他带着魏兰蕴路过这顶轿子,心虚极了,他知晓魏兰蕴的聪慧之处,生怕魏兰蕴看出什么端倪,董管家不住地扯着袖角擦着还未渗出的汗液,嘴上似寒暄般提溜了一嘴。

    “考前看见红色的,喜庆,也算是为大娘子博个彩头。”

    话一说出来董管家才意识到自己失了言。

    这算是什么彩头?

    这两个根本不搭边!

    董管家紧张地打量魏兰蕴的神情,见她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听出什么端倪,董管家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龙门外考生已入场了一大半,还有些稀稀拉拉的考生在门前等候着,魏家的马车一来,考生都纷纷转头看向魏兰蕴,脸上或带着揶揄或带着嘲讽。

    女子参加科举的消极舆论不止在林夫子的私塾里有,银湾、丹州乃至整个大梁都有,这些考生知晓入场前几步是对女性而言极难攀登的困境,他们俱翘首以盼地望着接下去的一幕。

    有些好动的考生提前一步攀上了帷帐上的竹竿,他们挂在竹竿上面,正巧能将帐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帐里边正好被窥探了隐私的考生骂骂咧咧,爬竹竿的考生跳下来嬉皮笑脸,他们嘴里止不住地道歉,眼神却是一直向着魏兰蕴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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