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封侯(科举): 22、花轿子与科考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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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六郎躲在东耳房里。

    他蜷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缩在柜子底下,他的手里拿着一把老大的铁锁,锁跟着魏六郎躲进柜子底儿,锁角磕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丫鬟在廊下洒扫。

    她们躬着身子擦地,擦得认真极了,汗水顺着脖颈一路流进了衣领里,因着大丫鬟红玉正巧就站在廊下,擦地的小丫鬟们头是丝毫不敢抬起,她们一点儿也没发现魏六郎。

    魏六郎在柜子里暗自窃喜。

    这已经不是他潜入这里的第一次了。

    这院子的防备似乎并不严,魏六郎用他那自认三脚猫的功夫潜入这院子,纰漏出了不少,但竟一次也没有被发现。

    魏六郎之所以潜入这里,其实是因为一封信。

    或许它叫一封信并不准确,确切来说,这是一封报纸,是一封装在信纸里面的手抄的银湾嘉定八年酉丑日的县报。

    报纸上用朱笔在第三版右下第三栏里面,圈出了一个名字。

    包这封信的人将这篇报纸,并夹着几页小书摊里卖的鲜艳话本故事卷和在一起,然后投到了林夫子开的私塾里边。

    圈出的名字是魏六郎的姐姐魏兰蕴,并夹着的话本故事则不堪入目,那是一个娘子科考时失了身,委身做某学子的妾妇,于贡院场里窃情的故事。

    魏六郎还记得私塾里的人是怎么笑他的。

    他们说他这个姐姐抛头露面的出来考试,最是伤风败俗了。

    他们说考场前是要搜身的,是衣裙皆要脱光的搜身,他们以最恶劣的角度去评判女子应考的这件事,他们臆测着魏兰蕴的身量体型,他们拿魏兰蕴与东歌坊的金玉娘相比。

    那些学子们将故事主角的名字用朱笔划了,更易成了魏兰蕴的名字,书案间流传的话本,也已经有了魏兰蕴的版本。

    魏六郎怒气冲冲去找林夫子告了状。

    夫子烧了一批书,责罚了一众学子,可悠悠众口却是止不住的。

    魏六郎的行为不仅没有停息这封信带来的风波,反而还愈演愈烈,私塾里对女子科举的嘲弄声,以及对魏六郎告状之举的讥嘲语搅和在了一起,恰如狂风骤雨般朝魏六郎砸去。

    魏六郎臊红了脸,他躲着再也不敢去私塾。

    他想去找母亲告状,母亲却正巧去了青城观进香,他想去找父亲告状,父亲却听都没听他说话,草草嘱咐他几句好好学习,便让董管家把他请出了书房。

    要止住这场风波其实很简单。

    只需要止住风波的源头。

    也就是不让魏兰蕴去考试。

    魏六郎想得很清楚。

    只要魏兰蕴不去考试,这些学子们就没有讥笑魏六郎的理由,魏六郎便可以昂首挺胸回到私塾,狠狠地把那些嘲弄他的学子们顶回去。

    但银湾里魏家的主子统共就这么几个,能不让魏兰蕴去考试的主子也就那么几个。

    在魏三老爷没空管、魏三夫人管不了的情况下,魏六郎决定自己出马,他亲自来让魏兰蕴去不成这场考试。

    魏六郎先是下药。

    他找了贴身的小厮买了足足一斤的巴豆回来,连分了三天下在魏兰蕴必吃的饭食里面,可连续三天,宅子里都安安静静的,一点儿也没有什么大娘子跑肚拉稀的消息传出来。

    魏六郎不信邪。

    他又加买了二斤,下了药亲自躲在魏兰蕴的院子里边,盯着她吃。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无论魏六郎下哪一道菜,魏兰蕴总能精准地避开那一道菜,哪怕魏六郎将药下在她必喝的茶水里面,魏兰蕴都能准确地避开那份茶水。

    真是见了鬼了。

    他连下了四天的药,竟然根本沾染不了魏兰蕴分毫。

    但魏六郎并未因此放弃。

    下药不成就换一招,魏六郎打算偷了魏兰蕴所写的时文手稿,扰乱她的考前准备,让她方寸大乱,从而放弃考试。

    考生所写的时文观点推理文章,都是考生自己毕生所学的感触所在,没了这一份东西,或许对一个考生的影响只在二成左右,但科考向来失之毫厘差以千里,别说二成,但凡差个一分一厘,在这场考试上,都有可能是圈名和落榜的区别。

    魏六郎的私塾里面,因时文遗失所弃考的考生,并不在少数。

    这个计划当然是可行的。

    魏六郎说干就干,他又一次潜入了魏兰蕴的院子里,翻找了整整一夜,可他把这个院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魏兰蕴的半篇手稿。

    别说手稿。

    魏六郎甚至都找不到任何一张魏兰蕴写过字的笺纸。

    整个院子连一本论语都找不出来,只有几本新旧夹杂着的蒙书,稀稀拉拉堆在魏兰蕴常用的那块凭几边上。

    这根本不可能。

    魏六郎依旧不信邪。

    他躲在黄梨木的立柜里边,透过柜子的缝隙偷看着魏兰蕴。

    魏六郎坚信魏兰蕴只是把她的书经文卷藏了起来,他不信魏兰蕴考前不会温书,也不信魏兰蕴温书的时候会不看时文笔记。

    他躲在这里监视着魏兰蕴,便总能抓到魏兰蕴温书的痕迹,这便足够他顺藤摸瓜,盗走魏兰蕴的手稿笔记,阻止她参加科举。

    魏六郎盯着魏兰蕴看了整整一天。

    直到他看见魏兰蕴就着一本蒙书,以指蘸水在凭几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一个“赵”字,魏六郎的心里无法遏制住地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这个大姐姐……是在认字。

    他这个大姐姐,竟然在考前,根本不认识字!

    魏六郎无比震惊,随后他的背上弥漫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光魏兰蕴以女子之躯参试科举,就让他在私塾里面被笑得抬不起头来,那再加上魏兰蕴不识字呢?

    若是被他那群同窗知道,魏兰蕴不认识字,还胆敢参加这场天下读书人逐鹿天下的考试,魏六郎都不敢想,他会被嘲笑至什么地步,魏六郎也不敢想,魏家的脸会丢到什么地步。

    在沉沉的夜里,魏六郎从榻上猛地坐起。

    不行。

    一定不能让魏兰蕴参加这场考试。

    这已经是第六天了,距离魏兰蕴应考,还有一天。

    如果今天再不能阻止魏兰蕴参加考试,那一切就都挽回不了了。

    于是魏六郎足足花了两个时辰,在宅子里寻找到了一把最结实的锁,他把锁捂在怀里,再一次偷偷潜入了这间防备不严的小院。

    他要把魏兰蕴锁住。

    至少锁在升炮封院之后,锁在魏兰蕴再也无法进入县衙考棚之后,锁在他与他们魏家,都安全的时候。

    夜已经深了。

    穿堂风恰惊了烛火芯,啪的一声,惊醒了似睡非睡的魏六郎。

    魏六郎哆嗦一下,一骨碌钻出了柜子底儿,他手脚并用地爬出了东耳房,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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