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封侯(科举): 21、花轿子与科考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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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两声。

    西厢房的门被敲响了。

    敲门的是一个极有礼貌的人,她直到春雁说了进,她才推开门走了进来。

    红玉进门,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娘子要见你。”

    春雁跟着红玉去了正堂。

    正堂现在是极有格致的摆设,杉地衣,弄檀梁,上了金漆的家具物件一溜儿置放过去,琉璃的盏上呈的是瓜果香,椒和的墙上挂的是名士画。

    春雁迈步踏入正堂后,红玉便在她身后关上了正堂的门。

    这是魏兰蕴的吩咐。

    红玉严格执行着大娘子的吩咐,关上门后便离得远远的,她不靠近,这院子里的其他丫鬟也在她的管辖下,不能靠近。

    正堂里边现在只有魏兰蕴和春雁两个人。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听得见茶汤滚烫的咕噜声。

    “伤养的怎么样了?”

    魏兰蕴于清水潭受的伤已经恢复如常了,铃铛芯在银铃铛里叮当作响,她神色如常,简单翻过一页书,仿佛今天是稀松平常的一天,她们两个人是稀松平常的一次见面。

    但这对春雁来说并不是一场稀松平常的见面。

    春雁粗俗市侩,她是一个有着小聪明没有大智慧的人,她说不来那些话里话外的弯弯绕绕,她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魏兰蕴:“你为什么救我?”

    魏兰蕴并不是很惊讶,但春雁的问题也确实不在她的意料之中,魏兰蕴翻书的手顿了一顿,然后继续说道:“我以为我已经说过了。”

    “就只是让我送信吗?”

    春雁不明白,可送信者千千万,为何一定要救她回来。

    “当然。”魏兰蕴笑了笑,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她顿了顿,忽的又想起了什么,补充说道,“不过或许还有一些别的小事。”

    书翻过了两页,沙沙的翻书声就像蚂蚁在春雁的心里咬,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抓狂似的挠了挠心口,声音不由得放大。

    “那是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啊!到底是什么要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要我去做!你说啊,你说到一半不说了……算什么意思啊?”

    话说到一半,春雁忽的泄了气。

    她跪坐在地面上,手打直了撑在地上,无助地看着魏兰蕴。

    她觉得她的价值不值得魏兰蕴把她救回来,她觉得她的品行不值得魏兰蕴把她救回来,她觉得仅仅是送一封信不值得魏兰蕴把她救回来。

    春雁的认知与逻辑产生了错配,她陷入了一场深深的不配得感里。

    无法自拔。

    魏兰蕴把书合上了,她将书搁置在一旁,望着春雁的眼睛。

    她似乎知道春雁在想些什么。

    当个体的行为与自我认知产生冲突时,个体往往会产生心理的不适,这种不适的情绪会促使个体通过改变认知或行为来减少心理失调。

    病态的人会改变认知,健康的人会改变行为。

    在东方耻感文化的倡导下,当正向性的行为无法实现并及时得到反馈的时候,个体行为的改变往往倾向于自缢与自毁。

    “你是并不觉得你的价值,足够我把你救回来吗?”

    正是因为春雁并不觉得送一封信的价值,能抵得上她的背叛与她的命,所以她迫切地需要魏兰蕴向她提出更多更有价值的事情。

    她所实现的基于懊悔的补偿行为越多,她的心理压力便越小,从而越可以实现情绪的自由,走出她为自己创建的情绪囚笼。

    春雁没有回答。

    魏兰蕴说得太过直白,所有春雁自己看不懂的歇斯底里的一切,魏兰蕴却看得明明白白,魏兰蕴直接了当的话语就像一把尖刀,乍然砍进了春雁杂乱无章的脑海里,那些纷繁复杂的情绪骤然被砍断。

    春雁有些愣住了,她怔愣着看着魏兰蕴。

    魏兰蕴学着春雁的样子,撑着身子伏在地上,她与春雁近乎持平地对视着。

    “为什么你要觉得你不值得呢?”魏兰蕴问春雁,“为什么你会觉得送信者千千万,谁都能做,不一定是你呢?为什么你没有这个自信,这封信只有你能送,所以我才要无视你的所作所为,摒弃前嫌地把你救回来呢?为什么呢?”

    “这怎么可能?”春雁自嘲般说道,“你是一个娘子,你家的门槛有一尺高,这个宅子里吃一顿饭要十二个厨子做菜,当家的夫人洗一次澡要用上足足三十六条丝绸,你们这些高门大户里的人,只要一声令下,可以为你们送信的人从城南排到了城北,怎么可能有封信非得要某一个人去送,又怎么可能这个人会是我?”

    在春雁活过的十余年岁月里,在她的所见所闻里,魏兰蕴所说的话对于春雁来说,简直像天方夜谭,春雁近乎是下意识的反驳,她从未想过这些。

    “你不是已经送过一封了吗?”

    魏兰蕴看着春雁,轻声说道。

    春雁没有听懂。

    她对她情绪的认知都是杂乱而渺无边际的,更何况那些更为错综复杂的事情。

    但魏兰蕴没有继续说了,她舀了一盏茶,放在地上,推至春雁面前。

    “你所认知的世界有十的五百次方种可能的宇宙解,所有潜在的、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都是可能的、存在的,所有既定的、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是可以发生与正在发生的,可以推翻重来的。”

    “人对一件事情的感知往往不在于事件本身的大小,而在于人对事件认知的大小,你的不配的感源于你轻贱自己的性命,放大了你对我所谓的背叛,你认为后者大于前者,所以你囿于你自己给自己创建的情感牢笼里面,无法自拔。”

    “蚂蚁咬了你,对你来说算一件大事吗?”魏兰蕴突然问。

    春雁愣了一瞬,随后缓缓地摇头。

    “但对蚂蚁来说,算一件大事吗?”魏兰蕴又问。

    春雁想了想,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和我对这同一件事的看法恰如同人与蚂蚁,你的行为对我而言就像是蚂蚁咬了我,这并不影响我什么,我也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痛心疾首。”

    魏兰蕴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救你只是因为我需要你为去我做一些事情,虽然这宅子里面能做事的人千千万万,但对于我而言,某些事情,是正巧只能由某些人去做的,你正巧是我手边最方便做这件事的人,所以我救了你,就像是早起梳头,我正巧挑选了一把最合适的梳子一样,所以你没有必要感到愧疚与不安,因为我们之间,其实只是一段简单的等价交换的关系而已。”

    魏兰蕴想到了这间院子从前的样子。

    破瓦颓垣陋室空堂。

    住着一个失势的大娘子和一个被宅子排挤的丫鬟。

    就在这样的条件下,春雁从厨房里拿来的饭却是足量的,不仅是足量的,这还是符合一个魏家的娘子应该有的份额的。

    春雁并不聪明,但在市井坊间里、人情练达处,她是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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