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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南山客》 70-80(第4/20页)
公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死者的胸口上爬满的树根一般的黑紫色纹路,这种纹路他再熟悉不过,这位死者中的七步雪的毒。
七步雪是铜鸟堂为了处死叛徒而炼制的毒药,所有背叛铜鸟堂的人都会得到一颗七夜雪,当然这种毒药也能杀人。五年前桓秋宁接下杀殷玉的铜鸟令,得到了一枚七夜雪,用它杀自己,却没死成。
如今他在清江之上,再次见到了七步雪在人身上毒发的迹象。
那种烈火灼烧五脏六腑的疼痛仿佛仍然折磨着他,桓秋宁吸了一口冷气,逐字逐句地道:“他中的毒名为‘七步雪’,中毒之人走七步,毒素便会蔓延至全身经脉,然后毒发身亡。”
船客问道:“那这种毒,可有解药?”
“有。”桓秋宁至今不知道当日照山白是如何替他解了毒,也不知道这种毒到底为什么没有在七步之内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只能说:“虽有解药,但是救活的机会如发丝悬铁,全看个人造化。”
如此说来,桓秋宁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是走了狗屎运。想到那个人,他的心口不由得疼了一下,琅苏与上京相隔万里,他不知道那个人如今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早就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七步雪不是慢性毒药,毒发迅速,既然死者中的是七夜雪,那么凶手一定就在画舫船的船客中。桓秋宁看向了青衫公子身边的侍从,他走过去,盯着他问:“你说他见到你的时候,喷了一口血?”
侍从靠在门边,揉着自己的肩胛骨,不耐烦道:“当然,你没看到我一身血么?”
桓秋宁试探一笑:“可这中了这种毒的人,毒发的时候不会吐血啊?”
侍从别过脸,叽里咕噜地说:“我打了他一拳。”
眼看着日头快要从湖底下钻出来了,桓秋宁困得不行,他轻哼一声,耷拉着眼皮继续问:“一拳就给人打的吐了血?”
侍从咬着腮,恨不得冲上去搓桓秋宁一拳,他咬牙切齿道:“还踹了他一脚。正当防卫而已,你在怀疑什么?要论可疑,你带着面具,不仅长得吓人,说的话更是让人捉摸不透,我看你更可疑。”
他转头,一脸期待地问他身边的青衫公子:“公子,你觉得呢?”
青衫公子的影子落在了桓秋宁的身上,江风吹的面纱飘动,他转头看向桓秋宁,温声道:“我认为他言之有理,并非可疑之人。佩戴面具实属个人喜好,应当与凶杀案无关。”
侍从一愣,无话可说:“……”
听了这话,桓秋宁突然觉得青衫公子这身青绿色的衣裳看起来格外顺眼,尤其上上面绣着的翠竹,相当雅致。桓秋宁心中渐喜,眼角弯弯:“公子所言深得我心,没想到公子不仅气度非凡,看人也格外透彻。”
明明是萍水相逢的过客,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熟了起来?仿佛彼此之间,有一种割不掉剪不断的羁绊一样。
见船客们一脸恐慌地看着自己,桓秋宁捏着脸上的面具,嬉皮笑脸道:“诸位,当真想看看我面具之下的这张脸?”
侍从依旧不饶人,不屑道:“做贼心虚就不要虚张声势,免得自露端倪,成了那跳梁小丑。”
“非也非也。”桓秋宁敲了敲脸上的面具,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抖了抖,“啪”地变了一张脸,依旧是一张面目狰狞的鬼脸,“在下可不是心虚,在下只是害羞。诸位可要看好了!”
桓秋宁转过头,“呵呵”地笑了两声,突然转过脸。
面具之下是一张伤痕遍布的皮,像是被千刀万剐过,比鬼脸面具还要骇人。尤其怪异的是,那张皮上挂着一个极其狰狞的笑脸,嘴角像是被人生硬地撕扯到了耳根,嘴角上有两道狰狞的疤痕。
那张脸明明是在笑,却比哭还要难看。这已经不是一张人脸了,而是一张已经干腐的假皮。桓秋宁用那张脸,阴森一笑:“诸位,喜欢在下这个样子么?”
第73章 画舫船(三)
众人大惊失色!
月光穿过船窗照在那张死皮上,极其狰狞可怖。真正让他们头皮发麻的不仅仅是那张皮,而是上面上百道密布的伤痕。一刀一刀地割在脸上,光是想想便已经让人毛骨悚然了。
大多数额皆因为害怕而频频后退,唯独那位青衫公子岿然不动,静静地站在桓秋宁的身旁。
桓秋宁挤出一个笑容,反手把面具扣在了脸上,歪头道:“诸位,现在是不是觉得这张面具更顺眼呢?”
船客频频后退,战战兢兢道:“你,你还是戴上吧。你那张脸人不人鬼不鬼的,比那恶鬼还要骇人!”
“也好。”桓秋宁耸了耸肩,他抽出后脑勺上那根竹筷,转身挑起小侍从的下巴,漫不经心道:“小朋友,以后还是不要对陌生人太好奇,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哥哥这般好脾气。说吧,你还对这个死人做了什么?说清楚了,靠了岸,你才能有一条生路。”
“呸。我凭什么告诉你?”侍从啐了口唾沫,看向桓秋宁的眼睛转到青衫公子身上的时候,变成了泪眼汪汪的狗狗眼,他哭诉:“公子,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公子您替我说句话呀!”
青衫公子作为难状。桓秋宁没等他回答,便用两指捏住侍从的下巴,用那根竹筷往他的腰间探了探,探出了一块巴掌大的令牌。他俯下身,侧过脸,在侍从的耳边轻声问:“小朋友,你该不会与哥哥是同道中人吧?”
“噢。”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挤掉了眼泪,侍从低下头,勾嘴一笑:“接了个外快,赚点银子花花。既然是同道中人,可以把你手上的刀片拿开了么?”
果然是铜鸟堂的人。从他上船那一刻起,桓秋宁就发现此人有些古怪,他走路无声,腰带间藏了不少暗器。他猜不出此人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一直在暗中观察。
桓秋宁挑眉,问:“代号?”
侍从抬起手捂着嘴,轻声送出了一句:“十三。”
“十三。”桓秋宁一怔,默念了一声。他往后退了两步,仔细地看了看侍从的脸。过去了这么多年,铜鸟堂已经培育出了新的代号十三,而那个死去的人,早就成了万坟冢中无人吊唁的亡魂。
除了那一丁点可怜的回忆,什么都没有留下。
沉默片刻后,桓秋宁没再问他的代号,而是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铜鸟之间一向以代号相称,侍从不知桓秋宁为何问他的名字,他沉默了几秒,还是回了一句:“阿远。”
桓秋宁微微点头:“阿远,以后便这么称呼吧。”
日出后,桓秋宁把阿远带到了船头,他从阿远的口中得知了很多关于琅苏的重要的信息。
阿远要查的破风将军与桓秋宁要查的谢柏宴,可以说是表兄弟的关系。
谢柏宴的母亲是谢氏族长的长女谢嘉宜,谢嘉宜死了丈夫后带着年幼的谢柏宴嫁给了琅苏州府杜鸣,谢柏宴随母姓。
而杜鸣与杜卫又是亲兄弟,破风将军杜长空是杜卫的次子,这么说来,谢柏宴理应叫杜长空一声表兄。
可是如今谢柏宴认荣王殷禅为父,殷禅在郢荣称帝,杜鸣是万万不敢再以谢柏宴的父亲自称。谢柏宴去郢州后不久,谢嘉宜便带着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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