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客: 70-80

您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南山客》 70-80(第17/20页)



    人果然是会变的。

    郑雨灵从来没有碰过杜长空送来的东西,那些东西整齐地堆放在梳妆台旁的檀木柜上,慢慢地落满了灰。

    是夜,大雨。屋顶上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瓦片顷刻间被击碎,碎片顺着雨水砸在了门前。

    郑雨灵从睡梦中醒来,她随手拿了一件厚衣服披在身上,走到了窗前。她还未站定,一人便从窗户后面翻了进来,紧接着飘进来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来人轻捷地走到她的身边,用袖口捂住了她的嘴,威胁道:“别出声。”

    如今的郑雨灵哪还是那个需要别人庇护的小姑娘,她遇变不惊,佯装害怕,悄悄地伸手摸出梳妆台上的金钗,反手刺向身后之人。

    身后之人本就受了伤,他躲避不及时,手臂被金钗刺伤,登时流出了血。

    他刚刚冷“嘶”一声,郑雨灵便认出了他。

    郑雨灵把金钗扔在地上,望着窗外忽隐忽现的人影,寒声道:“讨厌鬼,为什么每次我最狼狈的时候,遇见的人都是你。现在看来,狼狈的人不只有我,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好久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仔细想来,也是过去好多年了。”桓秋宁扯下脸上的黑布,摸出止疼粉撒在了伤口上,“如今,你也学会后发制人了。”

    这些日子桓秋宁偷偷翻进将军府查杜氏、谢氏、陆氏与上京各大世家之间的交易往来,他查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想来郑雨灵这里求个证。

    不巧的是这夜有人潜入将军府刺杀杜长空未遂,将军府的人捉拿刺客,正好碰见了刚从账房翻出来的桓秋宁,把他当成了刺客,追着他在将军府闹腾了半夜。

    蚁多噬象。桓秋宁独狼难抵群犬,他的小腿中了箭,无奈之下,只能寻个暂时的安身之所。

    桓秋宁撕下一块黑布缠在了小腿上,他咬着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沉默片刻后,郑雨灵背对着桓秋宁,冷冷道:“念及你我是旧相识,今夜我放你走。以后,别再来了。”

    桓秋宁失声轻笑,不疾不徐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深夜闯入将军府,不问问我为什么被他们追杀,也不问问我为什么来找你?”

    “与我无关。”郑雨灵回过头,语气多了几分不耐烦,她问道:“你到底走不走?”

    来都来了,哪能白来啊,至少也得套两句话再走。桓秋宁脑瓜子一转,他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折叠好的手帕,“李玑是你的人吧?”

    郑雨灵别过头,低声道:“我不认识他。”

    桓秋宁展开手帕,里边躺着一张字迹模糊的字条,上面写着四个字:“母子平安”。他把手帕放在一旁的木桌上,道:“这是李玑死之前写下的。最开始我不明白这莫名其妙的四个字到底是给谁留的,直到我查到了将军府内有人给李玑的母亲送了一大笔钱财,我思来想去,将军府里头能有这般善心的人,只有你。”

    “母子平安。”郑雨灵小声问道:“李玑是怎么死的?”

    桓秋宁全盘托出,他坦诚道:“陆金菱买了死士,要在他回来的路上杀了他,但是早在死士动手之前,他就已经自尽了。”

    “怎么可能?”郑雨灵不可置信,她急切道:“我已经找到了他的母亲,他还没有见到他的母亲,怎么可能自尽?”

    桓秋宁道:“因为陆金菱威胁他,如果他活着回到琅苏,她就会以与杂役私通的罪名,把你逐出将军府,然后乱棍打死。我猜李玑是个明白人,他知道如果他为你而死,你一定会善待他的母亲,所以他服毒自尽了。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你,也许,他也想得到解脱罢。”

    “他怎么这么傻……我送他出去,只不过是想让他去泸州查探天州的消息,我只不过是想知道母亲和哥哥现在怎么样了。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死……”郑雨灵看着纸条上的字,她不敢相信,李玑竟然会因为她而死。

    她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像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地活着。只要她一直等下去,她就一定能够找到机会逃出琅苏,再次见到哥哥与母亲。

    可郑雨灵没想到无辜的人竟然会因她而死,她蹲在木桌旁,愤愤道:“陆金菱这个毒妇!她怎么可以对李玑赶尽杀绝,有错的人不是李玑,是我!是我害了他。”

    相识一场,桓秋宁没发把她完全当做查探情报的棋子,他站在她的身后,安慰道:“现在不是论是非对错的时候。如果你觉得李玑是为你而死,那就别忘了这个人。逝者已矣,无力回天,正是因为如此,活的人才更要好好地把握机会,为自己也为别人,重新振作起来。”

    看向窗外的瓢泼大雨,雨打芭蕉叶,桓秋宁平静道:“雨下的再大,也终究会停。等太阳出来了,一切会慢慢变好。”

    大雨倾盆而下,打湿了窗户纸。郑雨灵慢慢地站起来,她抿去了眼角的泪,她问:“那你呢?你等到属于你的太阳了吗?”

    “没有。”桓秋宁摇了摇头,“我人生中的那一场雨永远不会停息,落雨不止,阴霾不散。”

    他看着腰间的荷包,轻轻一笑:“不过,我在雨中遇到了一朵花,比太阳还耀眼的花。”

    “你说的那朵花,是丞公子吧。”郑雨灵言道:“那夜在东厢房,我见丞公子一直护着你,就已经知晓你们的关系了。”

    想到此处,郑雨灵久违地笑了一下,她笑道:“若是让我哥哥知道丞公子与你在一起了,他一定会气的像只炸了毛的狮子,寝食难安,然后提着枪来找你寻仇!”

    “只可惜,回不去了。”郑雨灵黯然神伤,沉声道:“天州那么冷,我哥哥看似身强体健,可他受了风寒就会咳嗽不止,不养上个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天州的冬季寒冷漫长,他一定很难挨吧。”

    “咳咳,郑姑娘。”桓秋宁清了下嗓子,他不想说一些让人难受的话,便换了张笑脸,继续道:“我告诉你了李玑的事儿,作为回报,你是不是也得跟我说点我想知道的事儿?”

    “你叫我什么?”郑雨灵惨淡地笑了一下,她道:“如今我已经嫁了人,成了别人口中的疯妇,倒也是很久没有听人以‘姑娘’相称了。说吧,你想知道点什么?”

    其实这年,郑雨灵不过十九岁而已。

    桓秋宁也不拐弯抹角,他直言道:“谢柏宴这个人,你了解多少?或者说,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五年前,我见过他一次。”郑雨灵仔细回想,言道:“见他的第一面,我便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因为他长得神似观音,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悲悯。与其说他像观音,倒不如说他像庙里的泥菩萨,他虽然是观音相,却没有一点人情味。”

    “观音?”桓秋宁疑惑一问:“为何我从未听人说过他像观音?”

    “因为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郑雨灵慢慢道:“我听闻他少时曾失足落水,从那之后害了一场大病,神志不清,容貌全毁。他的母亲是谢氏长女谢嘉宜,出身名门,心高气傲,不肯接受自己的儿子变成了这副样子,所以让她的婢女照看谢柏宴。因此,谢柏宴是在谢嘉宜的婢女身边长大的。偶有一次荣王来琅苏参加诗会之时,遇见了谢柏宴,觉得此子才学惊人,前途不可限量,便认此子做义子,带回了郢州。再后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