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玉怀: 7、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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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温嘉月便去了大理寺,将在云月坊的所见所闻,以及侯爷所交代的,一字不漏都说出来了。

    她虽是侯府之人,但因有救祁王这层原因在,给的口供便可信了。

    祁王自然也就无法“休养”了,至于杀沈策的是谁,她不必多想,与她何干?

    可当她从大理寺出来时,看着那墨色身影迎面朝自己走来时,还是不自觉想要躲开。

    奈何没地方躲。

    温嘉月侧过身,垂首屈膝。

    她以为他会当作没看见自己,径直走开,可那墨色身影立在身前许久,长袍下摆横澜翻动,也未挪开一步。

    那逼近的目光,在她脸色逡巡片刻,忽然道了一句:“你那日扑来本王怀里,便是等着今日?”

    声音不怒,甚至浑不在意,只是望着眼前的讥讽着。

    温嘉月盯着脚面,不言。

    祁王怎会要她的解释,但他突然这样一句,让她不心虚是不可能的。

    从前她未曾卷入他们之间的事,面前的人也不会将自己如何,可现在不同了,她确确实实指证了他杀人。

    她也不知祁王将来要如何对付自己。

    见人杵着不肯走,温嘉月到底回了一句:“我是侯府的人。”

    她被接回京城,便成了侯府的二姑娘。

    无论行事如何,是与不是,理所应当都是为了侯府,这无可辩解。

    李承钰似没听见这句话,视线移至她的颈边。

    连襟束领将那几道伤痕遮得严密,看不出丝毫,但仅露出的那玉脂肌肤被今日这身青蓝色衣裙衬得愈发白皙,好似透着光。

    温嘉月不明所以,只是见他忽地伸了手,忙往后躲开。

    她抬起了头,惊慌与恐惧皆入了他的眸底,李承钰就这么盯着她,目光幽戾。

    “原是知道怕。”

    头顶起了乌云,天色已经阴下了,雨点一颗颗砸落,大理寺门外出衙吏纷纷往回赶,陡然见石阶前两人相对而立,不由好奇,可待近了,看见那身晃眼蛟袍,又慌地抱头打转。

    温嘉月无言以对,更不想与他莫名地僵持下去,在他再次行步逼近时,她身后梁柱令她退无可退,只得伸手去推他。

    凶狠威严的蛟龙首忽地被她覆在掌下,迫他止步停下,随即便从侧面绕出,急急逃离。

    雨势逐渐下大,随后泼天盖日地下了整整一日。

    回去后温嘉月便灌了一碗祛寒汤,可到了夜间温嘉月便觉得身子冷了起来,秋菊最怕她如此,忙将被子裹在她身上,双臂环抱着她。

    “姑娘昨夜一宿未眠,白日去大理寺又淋了些风雨,想来又是入了风寒。”

    那手心凉得一丝暖都没有,秋菊又忙搓热手心去捂着,又命外头两个丫鬟烧炭火,热水,忙将到后半夜,温嘉月才睡下。

    入了寒不易好全,服了几日药也依旧没怎么缓解,连几日都是昏昏沉沉。

    -

    沈家与侯府仍在纠缠,沈父丧子之痛恨意满腔,又听了那么多人的口供皆指温元昊残杀他儿,是以压根不信温嘉月的说辞,誓死要侯府以命抵命。

    他先是到胤王那求做主,胤王态度却只做安抚,要他莫让祁王等人得逞,他无奈便进宫去哭诉,可圣上那头也不偏不倚,只让大理寺去查。

    闹了半个月,无所进展。

    两鬓黑发熬成了银丝,在最后一次进宫恳求无果时便陷入了绝望,仇恨不甘也达到了顶峰。

    春闱的前一天,御史谏官弹劾温衍章与其子温元昊私下结纳应试学子,私收金银,担任吏部侍郎一职时卖官鬻爵,徇私舞弊,培植私下势力,败坏朝纲。

    此罪一列,圣上没给温衍章辩解的机会,直接交由大理寺调查。

    温衍章顿时陷入了惶然。

    当夜寻求胤王相商。

    “定是沈大人执意认为是侯府杀害了他儿子,才如此偏激来诬陷害臣!王爷,臣十分冤枉。”

    暗红袍男子逗弄着笼子里的雀鸟,不慌不忙地拿着长匙喂着谷随便抬头粒,好半晌才回:“连你也着了二皇兄的道。”

    “还请王爷明示。”

    “这有何不明白的,父皇怎会因此事影响春闱?二皇兄这般逼你,逼本王,亦是在逼父皇,你以为父皇会不知?”

    “你侯府若觉得坦荡,合该去认个错,这般躲着,反倒觉得叫人疑心不是?”

    温衍章跪不解其意,心里打着鼓,不知这王爷可是要像对沈家那样,含糊其辞,模棱两可地,舍弃他侯府。

    胤王面色不虞:“本王都不敢去轻易惹那疯子,你哪儿来的胆敢去与他硬对?若这点事都隐忍不了,本王还能指望你什么?”

    温衍章不敢违抗:“臣明白了。”

    躬身欲退时,胤王又幽幽问了一句:“听闻你日前要将女儿送去舅舅那儿?”

    温衍章不敢否认。

    胤王立时显了怒色:“那女人生的女儿,你也敢送?”

    温衍章慌得跪下。

    “不过,本王倒是有个好建议。”

    -

    春闱过后,原本为丧子求公道的沈家突然不闹腾了,停丧半个月便将沈策下葬了。

    温元昊那头则因祁王不发话,便也还关着,温衍章虽被弹劾,但碍于圣上那边摆着不追究的态度,也暂时被拖延下来了。

    看似平静了下来,实则侯府现在如架在热锅上,随时等候被炖煮,惶惶不安。

    周蓬这回学聪明了,没有闹腾说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而是换个方向想,自家王爷如此轻易就将对面搅弄的凄惨又手足无措,顿时觉得浑身畅快。

    连着三天都在云乐坊听曲,豪气地请一众人听曲赏舞。

    李承钰回云月坊歇着时候,台上正轻歌曼舞,他往那琴音处瞧了几眼,才转身离开。

    周蓬在人群里正巧看见了这一幕,原本就知道王爷心思缜密,情绪从不外表,是以他还从未见过王爷会对什么感兴趣。

    可当他顺着视线看去,那圆台之上不就只得明月姑娘一人吗?

    以他多年的直觉,立即看出某些意思,他猛地掷下酒杯,生了一个妙计。

    福宁在听见周蓬的行动建议时,他建议不要。

    周蓬立马凑上前分析道:“男人岂会没有七情六欲?适才你也瞧见了,王爷望着台下好一会儿,那台上除了明月姑娘还有谁?或者,你再想想,王爷为何把自己的琴给了明月姑娘?”

    这最后一点福宁确实没想明白,但他隐约觉得并不是周蓬想的那样。

    周蓬道:“你去势得早,想来不明白这个中滋味。似王爷整日忙于朝事,闲暇时间实在不多,若有看上的,你便该尽心尽责地把人送过去,纾解纾解。”

    又说:“明月姑娘的身份也不算差,曾是官家女子,才情横溢,容貌亦可,也不是花街巷的,若能伺候王爷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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