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玉怀: 6、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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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

    惊呼声刚落,“啪”一声陶盆带着夯实厚沉的泥土从上砸落,砸在李承钰刚站的位置上。

    他的目光从地上那四分五裂的瓷片上掠过,缓缓移至身前。

    怀里的人伸出的两截细白手腕紧紧贴着他胸前的衣袍上,整副身子微颤。细密的睫羽亦抖着,后颈殷红的血蜿蜒往下下,一瞬便浸透了衣领。

    李承钰低眸望着她,眸底是浓重的沉黑。

    “起来。”

    后颈疼痛袭来,温嘉月稍缓了缓,便踉跄着从他身上站直了身。

    她自己也没想过方才那一下为何就冲出去了,明明她是想趁着出事前离开此地而已。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陶盆,后知后觉的恐慌令她有些发冷,再对上望过来的峻寒目光,声音也忽变得轻弱:“适才情急,王爷莫怪。”

    “姑娘!”

    秋菊已经吓到面色发白,直接跑来。

    她万万没想到,适才姑娘会突然冲出去救祁王,看着那巨物般的盆景砸下来,她心都险些停了。

    待走近,发现温嘉月后颈在流血,不知所措,眼泪啪嗒啪嗒掉:“姑娘流血了,可是伤到头了?”

    温嘉月疼痛尚可接受,摇头道:“只是枝条划伤了些。”

    她推开人的同时,陶盆便至她身后砸落,那光秃的硬枝条从后颈连同她的帏帽一起刮落。淡绿色的衣襟被血染得极为显眼,也不止后颈,连脖子边也划伤了,不算太深,但那几道细长血痕在一点点渗血,便瞧着有些骇人。

    秋菊手抖地拿出手帕捂着。

    不远处的福宁也吓得哆嗦,适才王爷若没躲开,这两三丈高狠砸落下来的东西......他想都不敢想!

    “王爷......您可有哪儿伤着了?”

    李承钰抖落身上的泥土,戾着面色:“把人抓起来!”

    “是。”

    福宁忍着惊惧,与那几个小厮上楼抓人。

    温嘉月面色不太好,尤其看着这大厅内躺着好些人,且遍地都是血,腥浓刺红激得她胃里翻滚,难受至极。

    转过身,躬身扶着旁边栏柱,呼气缓着。

    她顾不得旁的也再不肯留下,让秋菊捡起适才掉落的帷帽戴上,主仆俩颤颤巍巍地出了云月坊。

    李承钰看着她出去,直至那薄弱身影消失,方才转过脸。

    他低头看向脚边爬过来的人,脸肿到面目全非,正对着他张口,无声求救。那狭长的眸子缓缓垂下,黑色寒意更浓重了些,不待沈策的血手抬起,便是颈骨断裂的声音。

    刚至门前的周蓬见此一幕,惊颤两息,忙走上前垂眸:“王爷。”

    傍晚的柔风透过窗户徐徐吹入湘阁,拂过旁香炉,净化了不少血污气。

    福宁没敢进去,只在门外回道:“王爷,人已经押去刑部,沈家亦将尸体抬回去了。刑部张大人与侯爷在一个时辰前被召进宫,圣上亦传话让王爷进宫一趟。”

    李承钰用向匙拨弄着香炉,也不曾抬眼:“本王重伤要休养,何来得有空?”

    被推开的及时,除却手背被薄碎片溅伤以外,他并没有受伤。但福宁知晓自家主子的意思,当即躬身离开。

    周蓬还留在外间,静静地候在边上听吩咐,见这会儿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才敢出声问一句:“王爷,圣上那儿不如让小人前去?”

    他道:“温元昊与沈策反目成仇这出大戏人人都看见了,沈策就是被他打死的,也不消咱们动手,他们自己就要窝里反斗了。何况他还谋害王爷,小人带着人证去刑部,去御前,想那温衍章纵然有百张嘴也翻不了这铁证!”

    李承钰淡然:“急什么。”

    周蓬越发不明白了,王爷补的那一刀不就是要沈家与侯府狗咬狗吗?如此一来,只需趁势旁添几把猛火,胤王便要失去两大臂力,何故不急?

    但他不敢置疑,只是冷不丁地忽然想到今日那侯府二姑娘救了王爷,莫非是担心此事定不了温衍章的罪?

    若因此事,那他觉得这种担心实在多余,忙凑上前:“那女子原是渝州乡野长大,想来是个懵懂无知的,只需照章程来,带她去刑部和大理寺当个证人。不过一个女子,见到那些刑具还不能怕?这一怕,便什么也不敢隐瞒,说不定还能......”

    还未说完,“啪”一声香炉盖子合上,打断了他的话。

    “本王行事还无须你来教。”

    李承钰正脸看着他,语气虽平静,却暗含警告:“侯府与沈家的事亦不需要你去插手。”

    周蓬不多嘴了,讪讪点头。

    -

    沈策一死,温元昊便入了牢狱,温衍章被留在宫里至深夜也未回,徐氏得知消息犹如天塌,当场便晕厥了过去,三姑娘则在房里哭喊摔东西,将前几日才绣好的盖头剪烂了。

    昨日还热闹喜庆的侯府上下,眼下只剩了哭喊与惶惶。

    下人也跟着不安,想着大公子结党营私外加打死沈家长子这两样重罪,生怕侯府也遭殃。

    晚膳时整个侯府寂静无声。

    西侧的小院里,秋菊忙着给温嘉月擦拭伤口抹药,原以为只是后颈与脖子边上划伤了,待褪下衣服,那雪颜后背竟也有一条长长刮开皮肉的红痕。

    秋菊看着都惊心,自家姑娘竟然一声不吭。

    今日之事她想想都后怕,怎么偏就让她家姑娘都遇上了?

    “京城就是漩涡,稍有不慎,便会连骨头都卷得不剩。”

    “权贵相争,必殃及池鱼。”

    温嘉月脸贴在软褥里,回想今日发生的事,不由得想起了桑家,未立储君时,桑家拥护太子,也在这样斗争中被人针对,落得处斩流放,母亲亦因此被抛弃。

    她每每想起此事,便觉得悲痛。桑家那样的大家族,是被何人针对做局,为何如此仇恨桑家与母亲?

    唤起难以平复的心绪,便是彻夜未眠。

    晨起时,温衍章回府了,温元昊还关在刑部,沈家的人不肯罢休,决意要他以命抵命,徐氏不肯,哭着求着要温衍章保人。

    转头下人回禀哭了一宿的三姑娘不见了。

    府里乱成一锅粥。

    秋菊出门买了些伤药回来,便沿路都听见百姓们在谈论侯府,皆在说侯爷会放弃温元昊这个拖油瓶。

    “大公子不承认自己杀了人,反咬沈公子重伤自己在先,圣上欲查清此事,沈家便去寻祁王做证,奈何祁王道昨日重伤起不来。”

    秋菊满腹疑惑:“姑娘明明救了他,走时他分明毫发无伤,怎就重伤不起了?”

    温嘉月忙示意她禁言:“此事切莫再提,这样的事说出去于我们来说只有害处。”

    祁王这场反击,似乎就是冲着温元昊去的,先前与士子结党营私的证据兴许只是虚晃一枪,故意用来离间侯府与沈家的。

    如今假意重伤,将事情闹大却又拖延,不就是要让沈家与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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