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江南: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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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被他急躁的语气吓到了一样。虞七赶紧闭嘴不说话了,上前把十九抱进怀里,略有些抱歉地呼撸两下他还未加冠的长发。

    十九红着臉,伸出一点舌尖乖乖地将糖葫芦放嘴边舔了一下,果然像文慎说的那样,很甜。

    ——

    等十九跟着虞七回到东厢值守时,文慎已经把虞望架去床上躺好了。按贺殊臣的嘱咐,少量多次地喂给他解药,确保他明天清晨才能醒来。

    今日喝了清心汤,还未刺开往日留下的嫩痂取血。这些天虞望每次哄他取血都哄得口干舌燥,又是亲吻安抚又是按揉放松,知道他怕疼,每次都刺得不深。可文慎对自己并不像虞望对他那样溫柔,说实话这长针带来的疼痛还不如玉肌露蚀祛疤茧十分之一严重,他连麻沸散都懒得敷,只是将脑袋埋进虞望怀里,底下垫一方隔水的巾帕,腿心微微颤抖着,很快就完成了虞望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完成的任务。

    他没有那么娇气。

    在虞望无暇保护他的时候,他可以和虞望并肩作战,甚至有些需要智取的地方,他比林鹤更适合站在虞望身边。

    窗户紧闭,房间里晦暗而宁静,文慎替虞望掖了掖被角,之后就一直沉默地盯着他,盯着他睡得不太安稳的脸,忽而凑近,在他糙硬的侧脸很依赖地亲了亲,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点委屈的哭喘。

    可惜虞望根本听不见。

    文慎喝了清心汤,又取了血,按理说药瘾已经压下去了才对,可他看着虞望这张讨人厌的脸,这张薄情寡义的唇,心里又气又恼,极不平静,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备受折磨?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如此狼狈?哥哥难道已经不爱他了吗?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推开?

    王八蛋。

    文慎忍着疼,翻身往虞望身上一坐。他胡乱敷了些止血的药粉,如今糊在伤口处不仅没止住血,反而弄得伤口血肉模糊,他不觉得是自己失误没有做好,而是把罪责都归咎到虞望身上,都怪他没和平日里一样帮他舔干净伤口,否则怎么会把血弄得到处都是。

    是的,全都是虞望的错。

    文慎褪掉那沾满血和半融化药粉的亵裤,随手扔在枕边,双手撑在多宝格横亘的一条外栏上,慢慢岔得更开,忍着疼痛一点点跪行至虞望枕上,任由一滴滴混着药涩味的血水滴落在虞望俊朗深邃的脸庞。

    他垂下手臂,如玉的五指捏开虞望薄削的唇,将那肮脏的血……全部喂给这个愚蠢的负心汉喝。

    他本意是想惩罚虞望,却不想底下这人却像久旱逢甘霖一样,昏昏沉沉地张口来接,夜色昏暗,文慎没有注意到,躲避不及,一下被吮去了一股将落未落的血,文慎霎时疼得眼冒白光,浑身失力,重重地坐了下去。

    第105章 行军 谁磨烂的?

    寅时三刻。

    虞望从睡梦中惊醒, 睁开眼的瞬间便察觉到异样——唇齿间残留着鐵锈味的腥甜,右臂旧伤处传来隐隐的钝痛。

    “主上醒了?”虞七端着铜盆进来,绞了帕子递上, “京畿军營的弟兄已经整装待发, 只等主上一声令下,楚副将就可以帶着先锋營自军道先行北上。”

    “阿慎呢?”虞望抹了把脸, 指腹蹭到下颌凝固的血迹。

    虞七:“小少爷天未亮就出门了。”

    铜盆里温热的水蓦然晃出一圈涟漪。虞望盯着水面倒影中自己唇边的血痕, 昨夜零碎的记忆翻涌而来。那个眼神冰冷的文慎,凌厉陌生的招式, 突如其来的梅子香气……

    “去把十九叫来。”虞望眉眼间满是压不下的烦躁和郁闷,“要快。”

    “是。”虞七刚应声,便见纱窗外倒悬着一个身影, 某人未束的长发就那样柔軟地流淌而下,看起来还有点瘆人,但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十九。

    十九不懂规矩,居然倒挂在主上的窗檐之外,虞七心下一惊,还未作出反应,十九便悄无声息地跳进主卧, 单手撑地, 野猫一样轻巧:“主上有何吩咐?”

    “阿慎去哪儿了?有没有派人跟着?”

    “派人跟着的。小少爷去了静王府,为的还是随军北上一事。”

    这件事说不出来的蹊跷,但十九这样敏锐的暗卫居然没有发现半点不对劲,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你确定你跟对了人?”

    十九怔了怔,不禁一凛:“请主上明示。”

    “你现在立刻去静王府,绑也要把文道衡给我绑回来。”

    十九:“是!”

    “虞七一起去。”虞望黑着一张脸道,“你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

    昨晚算他一时不慎, 居然败在了一个冒牌货手里。但这个冒牌货是如何逃过虞府重重眼线出现在书房的?真正的阿慎又去了哪里?为什么虞七和十九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需要思考亟待解决的问题太多了。

    但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如果放在平日,他有的是法子、也有的是耐心把真正的阿慎揪出来好好教训,但此刻飞虎營驻扎在京畿的弓骑部和齐技击枕戈待旦,辎重队已经先行半日,作为主帅,他不能再为了任何事耽搁下去,否则一旦延误了军情,损失的就不只是几车粮草、几匹骏马。

    可作为虞望,他没办法立刻就走。

    虞望披衣而立,看向满床淋漓的血迹,忽然发觉自己舌根亦有腥甜的味道,这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阿慎为什么流了这么多血?他确定哪怕对着那个冒牌货文慎他都没有真正下死手,更没有留下任何伤口,为什么他口中、脸上,甚至鼻腔内都是鲜血的味道?

    虞望头疼欲裂。

    阿慎——

    为什么这次不肯好好听话。

    “哥哥。”

    熟悉的声音从门边传来,虞望以为自己听错了,猝然转身往后看去,借着熹微晨光,大抵能看清爱人浅色的眼眸。文慎身着雪白中衣,赤脚站在屏门边上,肩上松松散散地披着一件虞望的墨色外衫。

    那外衫对于他来说似乎有些太大了,又或许是这几日他确实消瘦了些,墨色的绸料在他身上挂都挂不住,一边已经滑到了臂弯,衣摆拖到地上,被軟軟地踩在脚心。

    虞望不需要撕开衣服检查,就知道这是他親手养大的妻子。他赤紅着眼朝文慎逼近,内心有无数个瞬间想要质问他,最后却只是将他用力地揉进懷里,埋在他颈间深深嗅了好久。

    “你去哪儿了。”

    文慎好像睡得有些懵,被他这样吸嗅着也不反抗,虞望伸手去摸他腿心肿爛的伤口,他也不喊疼,只是乖乖地挨骂,乖乖地岔开腿让虞望帮他重新上药。

    “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好像闻到一股香味,然后就晕了过去,一醒来就在书房了。”文慎蹙着眉,有些焦虑地揉着太阳穴的位置,“发生什么事了嗎?”

    虞望将他紧紧箍在懷里,用力地揉他漂亮却苍白的脸,抓起他柔软的长发和他失态地吻在一起,失而复得的狂喜和不安已经吞噬掉了所有的理智,他竟然一股脑地将昨晚的事和盘托出,甚至把所有的疑点和将那冒牌货碎尸万段的打算都告诉了文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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