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塞北江南》 30-40(第5/12页)
就正中皇帝下怀嗎?
虞氏一脉,自高祖持虎符开疆以来,三代封侯,五代拜将,百年征伐,府前那对玄铁戟上连锈色都是浸透敌血的赭红,普天之下,莫有见虞家旗而不敬者,然而百年之后,又当如何?虞望没有子嗣,飞虎营必然易主,届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虞家世代累积的功勋、权力、财富和名望,全要毁在他一个人手里了。他日史官工笔,后人便不在乎虞望是不是年少成名、骁勇善战的镇北大将军,只记得他是个断袖,为了男人连家族存亡都不顾的断袖。
“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文慎冷冷抬眼,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况且,就算真的酒后乱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很正常的,不必放在心上。”
虞望看着文慎,眉心骤然压下一道折痕,明明是自家从小养大的青梅竹马,他却好像今日才认识他:“文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嗎?”
这甚至只是一句平静的质问,都没有吼他,文慎的眼泪就已经在眼眶打转了。他飞快地扭头,向上揩了揩眼角溢出的泪水,回头倔犟地瞪着虞望:“我知道。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我怎么办?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虞伯伯,对不起虞家列祖列宗,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可以了嗎?”
“谁说你错了?谁让你道歉了?谁要杀你要剐你了?你个小兔崽子,一逮到机会就冲我发脾气,看我不收拾你!”虞望看出他眉间压着沉沉的忧虑,故意装作大尾巴狼张开爪子一下子重重地朝他扑过去,抓住他的肩和腰身就把人反扣在腿上,大掌往屁股上啪啪打了两下,一点儿没收力,下手特别狠,文慎苍白的脸瞬间红得滴血,眼眶里盘旋的眼泪夺眶而出,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痛苦而酸涩的倾慕与爱恋在这一刻居然变得无比清晰,他不想承认自己的断袖病其实也还没有治好,于是趴在虞望腿上号啕大哭起来,像很久很久以前,大概三四岁时,他偷偷去京畿校场看虞望学骑马,结果在京畿的山林里迷了路,踩到了捕虎的陷阱。
他尝试着呼救,在坑里呆了好几个时辰,到了深夜,便蜷缩在角落,害怕听到老虎的脚步声,直到凌晨。当虞望举着火把跪倒在巨坑边缘,朝着他放下绳子,不顾众人的阻拦跳进来时,他也是这样,抱着他号啕大哭。
“哎!娇气!娇气!你刚刚说那样没人性的话惹我不快,现在只是打你两下就受不了了,哭成这样,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虞望俯身,像小时候抱他那样搂紧他的腰背,把人翻个身往上抱,大手揉揉刚才狠心打过的地方,低头吻他泪濕的眼下痣,心里什么气都消了。
文慎哭喘得厉害,闭着眼靠在他怀里,好几次呛住自己,一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襟,上起不接下气地呜咽,虞望帮他解开上面两颗盘扣,大手轻抚他的脊背,吻住他红软濕润的嘴唇,亲口帮他调整紊乱不堪的呼吸。
没过多久,文慎的哭声就渐渐小了,虞七坐在屋檐上,只能听见细微的呜咽声和抽噎声,还有他家主上哄人时的轻声细语。
“哭什么?冤枉你了?不该打你?”虞望用掌心轻轻托住他湿漉漉的脸颊,拇指蹭过他眼下的小痣,“委屈?你委屈什么?昨晚的事情不是你做的?事后翻脸不认人,还说什么,酒后乱性很正常,这是很正常的事嗎?你想把我气死然后继承我的家产吗?”
文慎哽咽着说不出话,虞望便一直说:“不过你并没有完全说错,昨晚的事,确实很正常,我们是夫妻,你情我愿地行房,没什么奇怪的,你没做错,也没对不起我,没对不起任何人。至于我爹我祖父我老祖宗,关他们什么事?我和我妻子很恩爱,他们该为我高兴才是。”
文慎摇头,哭道:“我不是……你妻子。”
“别犯倔,要不要我现在把婚书找出来放你面前?”
“我不能、为你……生儿育女。”
虞望:“……”
虞望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眉梢微微抽动,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笑话,哑声张了张口,却无语到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半晌,他扶额苦笑了声,盯着文慎泪湿的脸,眼底暗沉得可怕。
“就为这个?”他极力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对文慎说太重的话,却还是没忍住用力戳了戳他眉心,“就为这个,你躲我那么久,骂我那么多次,还天天喂我喝苦不拉几的药?阿慎,你是不是天天读那些害人的狗屁圣贤经读傻了,生儿育女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比我还重要?”
文慎抿着唇不说话,滚烫的眼泪却打湿了虞望的颈窝。
“阿慎,你知道吗,我曾祖父三个儿子战死两个,我爹兄弟五个,未及弱冠便只剩他一个。”他抓起文慎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十五岁上战场,你知道战场是什么地方吗?别管你是小卒,还是什么大将军,刀剑无眼,稍微松懈就是死路一条。你以为我不想留在京城吗?你以为我不想陪你长大吗?我当然想,可是我不能,因为我是虞家嫡子,必须承担起平定塞北的责任。”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还记得吗?”
“是在我父亲的灵堂。”
“你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我此生不要娶妻,也不要生子,我不想哪天等我死在战场上,还要让最爱的人被诅咒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今我的想法,也只是和那时稍微有所不同。”
第35章 答案 那我方才亲的是猪吗?
文慎整个人僵在他怀里, 漂亮湿润的黑瞳微微扩散,神色恍惚,眼泪凝在睫尾, 将落未落, 那被过度疼爱的紅肿的唇无意识地微張,隐约露出一点皓白的齿尖、被吮紅的软肉, 和喉咙里情难自抑的颤抖的喘息。
虞望最擅长乘胜追击:“我是想着你, 才从塞北九死一生地回来,难道你觉得我的价值就是留下后代?我的想法不重要嗎?我爱着谁不重要嗎?难道在你眼里……我也只是一颗棋子嗎?”
“不是!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虞望拇指抚过他受伤的唇角, 语气前所未有地輕,带着明显的诱哄和不太明显的逼迫,“那是怎样?”
“……”
文慎又不说话了, 蜷缩在他怀里,像只小水蚌,执着地闭着他坚硬的壳,哄他很久才能看见他張开一点点缝隙,碰到一点点柔软敏感的内里,稍不注意戳了戳他,就又缩回去了, 关上壳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可是他的水蚌宝宝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他所谓的坚硬的壳,早已在如此狎昵而迷恋的依偎中荡然无存,他现在像颗被软肉包裹着的珍珠, 湿湿地落进了虞望的掌心。
“阿慎。”虞望輕輕晃他,“宝贝儿,小猪,小哑巴, 乖乖的,说句话。”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虞望牵着他的手,强势地挤进他緊绷的指缝,与他十指緊扣。这只手宽厚、粗粝、灼热,覆着一层经年握刀持剑磨出的厚茧,指节粗而有力,掌纹深如刀刻,纵横交错着几道淡而长的旧疤,被这只手握住时,文慎总会恍神,想到那些他不曾陪他经历过的漠北的风沙、烈酒,和那些刀光剑影、戎馬倥偬的岁月。
“……哥哥。”
虞望将两人紧扣的手翻个面儿,轻轻地吻了吻文慎白皙的手背,不紧不慢地嗯了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