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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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晚风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却定在了原地。

    俊逸挺拔的男人在帝王寝宫前伫立着。十年过去,他容姿未变,甚至洗练得愈加风华浊世。夏鹤迎风而立,宛如刚刚在天上完成修炼,死而复生回到凡间。

    他一抬目望来,纪泽芝就惊骇地睁大了眼睛:“驸……”

    夏鹤点到即止:“别来无恙。”

    这下,纪泽芝便能确信他是本尊了。她再看向漱冰和照水,她们也暗自震惊地呆立了许久了。

    夏鹤新换了官服进宫复命,已经在殿外等候了多时。如今见到故人,干脆问道:“她受伤了?”

    “陛下毫发无伤,您安心。”

    但受伤的另有其人,又如何能叫夏鹤安心。

    毕竟此处是祁无忧的寝宫。

    什么人配在帝王寝宫中疗伤,躺在她的床上?

    夏鹤的面容愈来愈冷,到最后全身都像冻住了,寒气四溢。

    他这几年手上取得了愈来愈多的权柄,足以探明她最近的情人是一个年轻的侍卫。

    乍一听,这个名叫贺逸之的少年无非是英朗的替代品。但他还是怒不可遏。

    她现在在跟别的男人在寝宫里卿卿我我,他却要在外等着求见。见什么?进去看她跟另一个男人耳鬓厮磨?!

    夏鹤恨到了极点,怨到了极点,连呼吸都断成了碎片。

    这时,照水出来轻声说:“陛下召您进去。”

    但夏鹤决然转身,对祁无忧的传唤充耳不闻,扬长而去。

    照水在后面唤了几声,他始终都不愿意回头。

    无法,照水只得回到殿中,如实禀告。她以为祁无忧会像当年那样大喊大叫“把他给我抓回来”,可她并未追究。

    祁无忧非但没有动怒,甚至还松了口气:“走就走了吧。”

    她还不想让贺逸之见到夏鹤。

    祁无忧若无其事地回到内间,贺逸之已经坐了起来喝药。

    她问道:“逸之,我陪你去西苑养伤好不好?”

    西苑正是他们初相遇的园林,她又冷落了贺逸之许久,眼下有个独处的机会,她以为他一定会答应。

    可是贺逸之摇了摇头。

    “怎么?”祁无忧蹙眉,“难道是在跟我闹别扭?”

    “你不久前才离京许久,外面那帮人虽然不知道你不在宫中,但你现在带我去西苑,到了他们口中又是把柄。”贺逸之眸色清寒,提起她如今的艰难险阻,恨不能一一为卿除之,“况且夏将军刚进京,你还要和他周旋。”

    祁无忧没想过他其实这样懂事,一时怔了怔,说话时愈发偏心他了:“好,那就不去了。你现在受着伤,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人了。”

    说着,她唤人拿来今日未决的奏章,要陪在贺逸之床前看。

    贺逸之伸手揽上她的腰,突然倾身靠近了,说:

    “不过臣这次护驾有功,陛下该赏臣的,臣还是会要的。”

    他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同时若即若离地吻起了她的肌肤。

    祁无忧低叫了几声,暗道年轻人越来越不好糊弄。可她望着贺逸之神清骨秀的脸庞,心里又软得一塌糊涂。

    ……

    皇帝遇刺的消息很快传得人尽皆知。

    夏鹤本来救驾有功,但刺客却全让他杀了。祁无忧遇刺的时间又是他进京的当口,谁知他是不是又一个打着尊王攘夷的名号、弑君上位的乱臣贼子,是不是又一个董卓。

    “我不让他进京,他们说我养虎为患;我让他回来,他们又说我放进来个董卓。”祁无忧又在南华殿大发雷霆,“我做什么都是错!”

    “快别说气话。”公孙蟾好言安慰,“知道咱们陛下委屈。他们那些人没远见,就想看您砍他的头,哪里想得到将来平梁,还得用他。”回头卸磨杀驴就是了。

    “谁说我要杀他。别拿我当孩子哄!”

    “是是是,臣有错。”

    ……

    薛妙容听着公孙三言两语将大事化了,这才知道祁无忧还有伐梁的心思。

    她亲手把夏鹤扶起来,怎会就为铲除单单一个徐昭德。只有彻底一统天下,才必须不断膨胀自己的力量,直至前所未有。

    十几年前,祁无忧就在为今日铺垫。她挑来选去选了夏鹤,二人一南一北各自蓄力,遥相呼应。到了这步,终于珠联璧合,剑指天下。无论夫妻情分还在与否,都撼动不了夏鹤在她心中的地位和分量了。

    薛妙容上前进言:“陛下,恕臣直言。其实只要让天下人都看见您跟夏制台君圣臣贤,谣言也就不攻自破。”

    “说起来确实不难。”

    只要夏鹤伏低做小,再三对她表现忠贞不二,针对两人的质疑就会自己破灭。

    但自打他撞上贺逸之宿在她的寝宫,就再没求见过,十余日间都没踏进宫城半步。让他伏低做小恐怕是做梦了。

    祁无忧指尖点了点龙座扶手,还是决定在宫中设宴为夏鹤接风,顺便让薛妙容到他那里走一趟,把意思带到。

    临近端午时节,宫中张灯结彩,为盛宴备办。

    月上枝头,临近开席时,三五个宫人搬着一座檀木屏风,安置在了御座之侧。

    御座的一侧是太子,另一侧就是给夏鹤留的。祁如意的坐席后面是一座镶嵌了山水的画屏,这座刚为夏鹤搬来的屏风也嵌了幅画。

    画中,一只白鹤立于青天之下,山涧之间,描绘的是“鹤鸣九皋,声闻于天”。

    众人步入殿中,赫然看见这画,都吓得噤声不语。

    公孙蟾一下变了脸色,失去从容。祁兰璧和梁飞燕惊疑不已,郑玉莹眼皮直跳,就连薛妙容也是硬着头皮入座,不知夏鹤要做什么。

    自祁无忧御宇以来,宫中就再无人见过任何与鹤有关的物件。世人想当然地认定“鹤”是她的忌讳。所以哪怕祁无忧一个字都没说,那些鹤纹织绣、古画、鹤形铜炉、宫灯、仙鹤祝寿的画梁、金银玉器……也都消失不见了。没人敢给她睹物思人的机会。

    现在也没有一个人敢去碰那块屏风。

    晏青带着祁如意,最后才到。他们一进来看见那屏风,也顿住了脚步。晏青没说话,只有祁如意皱起眉,问了一句谁干的。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一阵骚动。

    气宇不凡的男人身着绛紫官袍,腰系玉带,高步阔视地步入席中。英姿玉容,天下再无人能出其右。

    潜邸旧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他,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看得心惊肉跳。

    夏鹤安然落座,略扫了在场众人一眼。与故去的驸马如出一辙,甚至威仪更盛。

    他不曾开口,身后的鸣鹤却无声明示着他的真身——

    鹤鸣九皋,鱼潜在渊。

    夏鹤抑或夏在渊,这回算是一鸣惊人,震慑群雄了。

    宝殿之中的时间如同停止了流动。中央的御座空空如也,她的主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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