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我竹马才不是大奸贼》 40-45(第8/11页)
,只有秋风掠过,檐铃发出令人不安的轻响。
是啊,如果不是陈阁老告发亲哥哥科场舞弊,现在的首辅就是陈令安的父亲,陈小妹就是金尊玉贵的世家贵女,千娇百宠的高门明珠,赵橧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杀父之仇,破家之恨,根本无计可消!
有个年轻的御史迟疑道:“下官更看不懂了,明知陈令安不领情,小阁老为什么还要鞭打赵大人的母亲?陈阁老甚至压下了陈令安阉割赵大人的急报。”
刘方叹息一声,“到底是亲侄女,稚子无辜,心怀怜悯也是人之常情。况且赵大人做的真过了,十四岁,还是个小孩子,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年轻御史满脸的不可置信:“赵大人是他的门生,处处以他为尊,从无半点违拂,就为了一个侄女——还是九年未见几乎和陌生人差不多的侄女,他竟然放弃了赵大人!”
那若是我们无意中冒犯了陈家人,是不是也和赵橧一样的下场?
不看忠心,不看功绩,也不看交情利益对错,一个不高兴,就翻脸不认人。
这和陈令安有什么区别?
年轻御史重重哼了声,另外几人也一脸的不服。
廖凯皱皱眉头,想起陈令宜和刘瑾书的官司。
他悄悄瞥了眼邻座的俞得水:嘿,这老滑头正襟危坐,眼皮低垂,宛如老僧入定,根本瞧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阁老,”年轻御史站起来,深深一揖,“赵大人之冤屈,臣民之激愤,阁老如不言,又有谁敢言?晚生恳请阁老主持公道,除奸贼,正朝纲,保社稷!”
旁边几人都随之站起,“请阁老主持公道。”
廖凯和俞得水也站起来了。
刘方眉头深锁,好半天才缓缓展开,拱手道:“承蒙各位看重,为国之大计,便是得罪陈阁老,刘某也顾不得了。”
他在弹劾书首位,郑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送走几位同僚,已近午时了,刘方慢慢踱到小花厅,秦夫人忙命人摆饭。
到底按不住好奇心,秦夫人问:“真割了?”
刘方差点被茶水呛到,咳咳两声,“吃饭呢。”
“太蠢了,只顾自己痛快,都不想想他妹子以后怎么活。”
“此话怎讲?”
秦夫人叹了声,“木已成舟,再不甘心也失身了,除了继续跟赵橧过还能怎样?要么压着赵橧休妻,扶正他妹妹,要么做平妻,不分大小,体体面面把这事遮盖过去。不喜欢赵老太太,就打发赵太太陪她回乡养老,正好给他妹妹腾地方。”
“赵橧再不济,也是两榜进士出身,听说官声也算不错。陈家再了不起,也是过去的事——他们父亲到现在还是犯官!真较真,陈小妹就是犯官之女,赵橧配她绰绰有余。”
秦夫人不住摇头,“这下可好,闹得满城风雨,陈小妹的名声也毁了,往后可怎么见人,谁还敢娶她,真是两败俱伤。”
刘方附和老妻:“的确蠢,可怜那孩子了。”
“陈令安挺能忍的一个人,这回倒沉不住气。”秦夫人撇撇嘴,“准是叫那野丫头撺掇了,我就知道,沾上她准没好事。”
刘方知道她说的是张小满,不禁一乐:“这也能怨到她?”
“当然!你看啊,张家把她认回来了,结果张文妻离子散,锒铛入狱,张老太太现在都没从床上起来。蒋氏对她好吧,结果非要和离把自己名声都搞臭了。现在轮到陈令安了,他命硬,一时克不动,就先应在他妹妹身上了。”
刘方调侃道:“还好还好,你的宝贝儿子没和她成亲,算是逃过一劫。”
秦夫人想起日渐消瘦的儿子,又心疼又气愤,“这个扫把星,沾上一点儿都要倒霉。”-
此时“扫把星”正盘腿坐在罗汉床上,一边嗑瓜子,一边胡吹海侃,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糗事说了个遍,逗得陈砚宁捂嘴直笑。
笑过之后,眉宇间仍是淡淡的愁容。
小满绞尽脑汁想新话题。
陈砚宁犹豫不决地想说什么,却咬着嘴唇,始终没张开嘴。
小满忍不住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看得我好着急。”
陈砚宁:“你……我很羡慕你的性子。”
“我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有什么值得你羡慕的。”小满笑了声,但她马上从陈砚宁苦涩的笑意中察觉到另一层意思。
她想了想,又说:“我刚到养父母身边时,内向,爱哭,不爱说话,这么说吧,一片树叶掉我脑袋顶,我都能吓得一蹦三尺高。”
陈砚宁惊讶地睁大眼睛,继而轻轻抚上她的手,“那时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应该是吧,小满垂下眼眸。
那时她太小,许多事情记不清了,印象最深的是有人掰开她的嘴看她的牙口,还有小姐姐的哭声,男人的笑声,在空中乱踢的脚。
走着走着,就有人消失不见了,接着又有陌生的小姐姐小哥哥出现。
昨天还和她说话的小朋友,今天就被割了舌头,扭断腿,被一个脏兮兮的人带走了。
太小了,卖不上价,养大几岁,这模样,肯定抢着要。
小姐姐用最后的气力对她说:跑啊,跑啊,一直跑,不要停。
跑,跑到胸口炸裂似的疼,跑到两眼发黑,就要窒息……
有人抱住她,温暖的,柔软的,香香的臂弯,这就是小姐姐小哥哥说的被娘亲抱着的感觉吗?
她拼尽全力,挤出最后一口空气:“娘——”
昏过去之前,她看到的是养母慈爱悲悯的脸。
可如今,再也见不到了……
轻轻吁出口气,小满大笑:“没有的事,逗你玩呢!我从小就胆大包天,天生反骨,三天不打我就上房揭瓦,整天气得我养母头疼,拿着笤帚疙瘩满村撵我,我只好装害怕哭着喊着求她饶命。”
陈砚宁愣了半晌,“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啊!”
小满挑眉:“你猜。”
陈砚宁一怔,随即笑出了声。
眉宇间的愁绪也散了。
房门轻轻叩响,陈令安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堕胎药。”他说,“喝了吧。”
陈砚宁笑容凝滞,眼中慢慢露出恐惧和抗拒。
陈令安:“不能再拖,已经三个月了,再拖下去,对你的身体伤害更大。”
陈砚宁拼命往后缩,“不,不要这样,让我生下孩子,我绝不会和赵家来往。”
陈令安冷冷道:“渣滓的种有什么好留恋的,想要孩子你以后机会多得是。”
陈砚宁垂泪不语。
小满叹气,推着陈令安往外走,“态度要温和,你总是不知道怎样和女孩子说话,出去。”
她重重关上门,又是一声叹息,慢慢转身,望着陈砚宁正色道:“那天我们和赵老太太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