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起来鬼都害怕.: 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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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然后他们发现那些带头乱吼乱叫的散兵们其实并没有逃走,反而突然从怀里抽出刀朝自己扑了上来!这些内奸杀完人后就直接回到了山坡上,根本不给骑兵们抓人的机会。

    更多的散兵则拥堵着骑兵营冲回了山隘,可当此时,关隘后的裴徽已经将盾牌组合成了鱼鳞一样的盾墙,盾与盾之间还竖立着寒芒闪烁的长枪,而这样的盾墙一共有三层,把出关的路堵了个水泄不通。冲在前面的散兵看见林立的刀枪时,却已经无法掉头了,只能被不明真相的同伴裹挟着继续向前冲击,直至被枪尖贯穿身体,很快,士兵和战马的尸体构筑成了出关路上的又一重屏障。

    赵业终于意识到他们被前后夹击了,敌人甚至混进了他沿途收拢的逃兵里,那些谎称同乡并散播流言的人根本不是燚军!可他现在没有精力考虑有多少敌人混进了队伍,也分辨不出哪个才是奸细,情急之下干脆下令将所有散兵都驱逐出骑兵队列,现在除了这两千重骑他谁都不再相信。

    被枪盾封锁的山隘几乎是死路,骑兵也不善冲高,但他们眼下只能从山坡拼得一线生机。

    赵业下令点燃火把,毕竟此处离历城不远,驻军看见火光或许会来驰援,若能与援军两面夹击,便能轻易破了上方的埋伏。

    但他们也不能全靠支援。骑兵贵在速战速决,根本不是用来拉锯战的兵种,而他们昨夜开始急行军出征,刚到地方就被报信的士兵喊了回来,直到现在,已经全副武装奔波整整一天了,中间没有换马,甚至没有时间休息和补给,这种强度远远超过了极限负荷,如果再持续一夜,甚至半夜,那这些骑兵和战马都会失去战斗力。

    赵业差遣几个骑兵回到山坡上,试着用长矛挑出埋在雪地里的绊马索,再用刀砍断,可如此一来他们就失去了骑兵最具优势的进攻速度,埋伏已久的敌人从山坡侧面冲下来,绕后砍断战马的四肢。骑兵们都穿着重甲,不能灵活地从马上转身还击,而战马在坡地上又无法快速调头,于是骑兵们陆续被受伤的战马甩到地上,接着被好几个人围着打,其他人想要上来帮忙,可一旦大部队开始冲锋,敌人就会滚下原木和巨石,制造出更多的伤亡。

    处理不掉绊马索,骑兵营想要上坡只能放弃战马,而没有战马作依托,士兵就需要独抗六十斤盔甲和兵器攻取高地,这难度比光着身子打上去还要高。赵业不舍得靠人力优势把对方换掉,又不舍得放弃宝贵的战马,迫不得已只能转换攻击方向,试着从山隘一侧突破。

    赵业指挥部下用长矛勾出堵塞山隘的尸体,再搬来被砍断的绊马索和滚落的原木,将一株原木用八根绊马索拦腰绞住,留出的绳头套在八匹马的马鞍上,然后驾马带着原木撞开封住出口的盾阵。没想到裴徽根本不跟他硬碰硬,原木一撞上来盾阵直接大敞四开,八匹马毫无阻碍地冲出山隘,另有三个骑兵也抓紧时机跟了出去,但随后忽见几十支精钢重弩射进缺口,后方兵马重伤倒地,再次堵住了区区一丈宽的山隘,趁着这个机会,盾阵重新集结起来。

    至于羊入虎口的骑兵们,当然是被百十名守军一拥而上,用带着索套的长枪从马上勾下来绑了,最惨的是那八个被原木和绊马索串起来的骑兵,他们甚至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活脱脱成了一条绳上的蚱蜢。

    赵业怒不可遏,忍不住破口大骂:“贼竖子,只会这等下作手段,有种过来和你爷爷当面较量!”

    没想到盾阵后竟传来回应:“好说!你一个人出来,咱们单打独斗,分个高下!”

    裴徽话音落地,关内盾阵果然撤下,守军也后退十丈给赵业让出了空地,但那十架连发弩车依旧明晃晃地摆在山口两侧,以防更多的骑兵借机冲破封锁。

    赵业抖了抖缰绳,座下战马垂着头后退一步,疲惫地抗拒着指令,他回头看了眼一路跟随自己的部将,也都是筋疲力竭的状态,不知还能支撑多久。他见状下定决心,又抖了抖缰绳,战马原地兜转几步,忽然向前一跃跳过了拦在山隘间的战友的尸体,嘶鸣着冲出了山隘。

    守军队伍里的裴徽也带马向前走了几步,两方主将终于阵前相见。

    裴徽大笑道:“江崖!可惜你白白守了半天,这颗人头却归我了!”

    赵业不懂他在叫谁,干脆不理,两人策马对驰,只一个照面,赵业的枪就被裴徽的长槊挑了下来,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双臂麻木,血立即顺着虎口流了出来,但兵器只能帮他抵御一次攻击,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他调头看见裴徽第二次冲上来,赶快摘下了马鞍上的弓箭,一连三箭皆被挑开,于是两腿一夹马腹就逃回了关隘里。

    第168章 出神入化(20)一轮高悬于天际,如……

    败军之将,这场面就不太好看了。

    裴徽在关隘后溜马叫阵:“赵业,是谁说的有种当面较量,你有没有种啊?马上打不过你说一声,我脱了全身甲胄下马和你打,这可不算欺负你了吧?敢不敢?不敢吧!程享麾下都是些什么猫三狗四的废物,举国之力挑不出一个齐全男人,照我看不如你趴地上,让那马骑着你过来出战,毕竟论胆气它比你更有人样儿,论逃命你比它跑得还快呢!”

    燚军哑口无言,赵业又羞又气,忍不住抢来身边人的长枪,在部将的劝阻声中二次冲出了山隘。

    裴徽见他回来了,亦是说话算话,解开盔甲丢到地上,单拎着长槊跳下马,孤身走上前候战。

    待赵业提枪冲到近前,裴徽低头一闪,枪尖堪堪擦过脖颈,而他手中长槊则趁机从马腹下穿过扎进地里,刚好绊住马的两条后腿,那两条后腿在冲刺的惯性下瞬间折断,战马扑倒,赵业亦随之摔落。

    此时赵业半边身体连胳膊带腿都被战马压住了,试了两下居然没能爬起来。裴徽见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发笑,也不管赵业压在马下的肢体是不是筋骨错位,便强行抓住他的肩膀向外一拽,伴随一声瘆人的惨叫,赵业被以一种骨骼扭曲的姿态揪出来了,右膝盖内旋半圈,右脚心反转向头,整个人坐都坐不起来了。

    裴徽把赵业甩给走上前的士兵,然后拔出长槊结果了痛苦了战马。

    目睹主将被俘的骑兵营越发焦躁,有人想要上前施救,却被连发弩箭逼了回去。

    裴徽再次来到关隘前,遥遥喊话:“按燚国律令,主将被俘,尔等部卒皆有不忠之罪,如今不降还有活路吗?”

    燚军里一个声音应和道:“他说得对!将军都被俘虏了,我们就算冲出去又能去哪?去历城也是处斩,回燚国也是处斩,不如投了算了!”

    “谁在说话?找死!”赵业的副将大喝一声,端着枪来刺这位大胆狂徒,却被那人抓住枪杆拽下马,一剑扎进了头盔眼睛的空隙里,登时没了气息。

    那人翻身上马,举起滴血的剑直指骑兵营:“你们一个个天生贵胄,家里老爹都当着大官,所以入伍后才能选上先锋骑兵,坐在马上潇洒赶路,我们这群泥腿子可不一样,只能靠两条腿给你们运粮扛枪,动不动还要受你们的欺辱。这一路过来大家一样拼死拼活,但每有战功总记在你们头上,假使天不开眼,叫赵业赢了,也必是你们加官进爵,我们回家养伤,如今苍天有眼,果然叫他死了,大家按大燚律法都得赔一条命,这才叫天理昭昭啊!”

    其余骑兵想要上前拿人,但被这番话说动心思的散兵们默默围了上来与其刀尖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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