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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忆君王》 90-100(第11/25页)
是妾所为?妾连这人偶为何会出现、出现在何处也并不知情啊!陛下救妾于水火之中,妾感激陛下还来不及,妾永生永世感念陛下的恩德,妾不会这么做的!”
佩芝站在一旁板着脸回了一句:“这人偶被陛下发现于长沙公主所献皇后的琉璃瓷瓶暗格内。王医丞来检查过,人偶里还沁了西域的血鸦香,那血鸦香又是给男子催情所用的。长沙公主,您当真不知情?”
她忽然惊叫了一声:
“陛下,陛下,妾当真是冤枉的!陛下您瞧,您瞧啊,这人偶所用的布料乃是蜀地丝锦,是蜀锦啊!这样好的料子,只有宫中帝后可用,妾漂泊异国多年,即便是妾所为,妾何来这样的料子!何况,何况当日妾将那琉璃瓶献给皇后娘娘,妾也请皇后娘娘叫医者们来查验过的!——娘娘多日不说宝瓶有异样,为何今日其中就多了个什么暗格,又冒出了这人偶呢?妾实在不知!”
张玉令哀哀哭泣起来:“求陛下明鉴!求陛下明鉴!若能还妾一个清白,妾死也甘心了!”
媜珠一下警惕地悬起了心。
包裹在那人偶上的布料的确是蜀锦,也的确只有帝后可用。
张玉令离国数年,按理来说,她当然不可能还有这样的布料了。
如今的皇帝不可能自己诅咒自己,那照她所说,唯一还能行此术的,嫌疑最大的不就是她这个皇后?
那样的料子,她记得自己隐约当真有过几匹,有些裁了衣裙,有些被她拿去做了些香囊赠给宫外的王妃公主们。
她确实无法解释为什么这人偶身上会用了蜀锦布料。
张玉令把脏水朝媜珠身上泼去,媜珠也是辩无可辩,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
周奉疆及时便安抚了她:
“你不用说话。你是朕的皇后,谁敢毁谤朕的皇后,该由朕先处置了这些人……几时轮到朕的皇后自降身价和这些人解释起来?若有一万人议论皇后,是砍一万个人头容易些,还是要朕的皇后为这一万句话一一辩驳清白?滑天下之大稽。”
张玉令的心瞬间像被什么东西碾压过,碎成了一地齑粉,连痛觉都不复存在,只觉得浑身麻木。
她苦笑一声,至今仍是那样的无辜、仿佛受尽了冤屈。
“陛下宠爱娘娘,而妾卑贱如尘泥,万般的罪责当然由妾这等罪人来承担了。为陛下和娘娘而死,为陛下和娘娘而认罪,妾心甘情愿,再无他话。”
周奉疆望向跪在一旁的其余人,耐心渐渐被耗得一丝不剩:
“张氏用的血鸦香不是轻易能得来的。朕是否可以断言称,此事龟昌国王等亦有参与?你们是跟随张氏和亲龟昌的,如今又跟随张氏回来,张氏的一举一动,难道你们不知情?”
“有能检举者,朕尚能饶过你们一命。”
皇帝话音刚落下没多久,跪伏在地的众人中,一个和长沙公主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子哗然起身几步,跪在皇帝前,抬首道:
“妾高氏拜见陛下、娘娘。张氏有如此悖逆之行,欲谋害陛下、嫁祸娘娘,妾委实不知张氏包藏祸心。然妾有只言片语愿禀告陛下,
一则,张氏说蜀锦珍贵,她漂泊异国数年,不能得蜀锦。此言非也。张氏昔年和亲龟昌,前楚洛阳宫中陪嫁颇丰,其中便有蜀锦二十匹。直至归国时,张氏尚未用完。张氏还曾将蜀锦赏赐给贱妾些许,妾有一荷包便是蜀锦所制,今存于妆奁内,可取于陛下所观。
二则,张氏口口声声说龟昌新王苛待她,实则非也。张氏临归国前,龟昌新王数度召见张氏,并且意在力劝张氏归国后献媚于陛下,充作陛下的后宫,以此为龟昌国美言。血鸦香的确难得,妾等居于龟昌宫廷也有数年,只听闻而不见之,但张氏恐怕是有机会能得此物的。
以上种种,妾如有半句虚言,愿受天地共遣,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她叫高文袖。
公主和亲,往往并不是她一个人带着奴仆们就前往异域他国的。
史书会记载公主和亲的年份与公主本人的封号,但并不会详细记载那些为公主充作陪嫁的其他女子。
这些女子有宗室女,也有臣僚女。她们也在大好的年华突然被朝廷选中,承担了和公主同样的命运,跟随公主彻底拜别父母亲族,默默无闻地嫁去异国他乡。
高文袖就是当年被选中为长沙公主陪嫁的臣下女之一。
她是公主外祖高家的女儿,是长沙公主的表妹,是公主生母高皇后的嫡亲侄女。
十七岁那年,她本应嫁给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却因公主命运的改变,连带着也改变了她的人生。
如果她安安静静地跟随着预定的命运,做一个世族之女,嫁给另一个豪族子弟,她会成为一族宗妇,为丈夫生儿育女,体面顺遂地过完自己的一生。
但当她被选为公主和亲西域龟昌国的陪嫁时,这些就全都变了。
她不再有自己的名字,甚至连自己的姓氏也不会再被史书提及。
她的牺牲,她的人生,仿佛也是无关紧要的。
她成了公主的媵人,为奴为妾地在龟昌王宫里伺候公主与那位龟昌老国王。
她不喜欢那里。
那里的人穿着她没见过的衣服,吃着她不喜欢的食物,说着她几乎听不懂的话。那一切都令她感到恐怖,瘆人,凄惨,又无法改变。
在龟昌王宫里的每一个夜晚,她都在想,数千里之外的家乡,她的母亲今夜有在思念她吗?她的母亲也有这样为她哭泣吗?
她本以为她这一生都会枯萎在异国的宫廷里,从未想过自己还有重回故土的一日。
高文袖话音刚落,张玉令一下便跳起来指着她骂道:
“高文袖!你,你敢如此污蔑我,你,……你不得好死!”
高文袖冷眉相对:“张玉令,你实在蠢到无可救药。”
那一声无可救药里也许也饱含了她太多的无奈。
说句难听的,事情到这个地步了,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连她们都看得清清楚楚,难道皇帝会不知道吗?
坦然承认,好歹还能挽回高家其余无辜人的性命。她不能看着张玉令将高家其他人的命拿来当作她冒险的代价。她张玉令凭什么敢这么做?
更何况,皇帝根本并不需要等着张玉令认罪了才能处置她。
他不过是想替自己被诬陷的心爱之人解个气罢了。
皇帝倒是对高文袖的坦诚颇为满意,命人赏赐她千金。
见高文袖得天子赦免与赏赐,其余人等亦蠢蠢欲动起来。
到这时候大家都看明白了,皇帝这次把他们全召来,根本不是为了查验真相的。
皇帝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真相,如今只看谁能站出来向他坦白,他就能赦免谁。
不论他们是否检举公主,长沙公主本来就难逃一死。现在要紧的是他们自己的命。
终于,又只有转瞬之间,另一个女子也站了出来检举长沙公主,声音颤颤,一边说话一边害怕得浑身发抖:
“陛下,妾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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