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君王: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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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琅琊公主的婢女们大概和佩芝她们想的差不多,以为不过是她们周家姐妹之间有些没理清的琐事,也就没寸步不离地守着周婈珠。

    于是福蓉便悄声问她有关前楚那位长沙公主张玉令的事。

    那么,当时的周婈珠是什么反应呢?

    周婈珠近来的心情极差极差极差,差到她脸色上都泛着一层焦躁不安,唇角也有些起了皮。

    幽禁关押和日日抄写佛经,不仅没有使这个生命力旺盛的女人静心思过,反而使她像困兽一般整日团团转,养出了她同样越发旺盛的肝火气。

    听福蓉问起长沙公主,周婈珠先是愣了愣,而后狠狠地一拍桌子,姿态粗犷不羁,完全忘记了她往昔一直力求保持的高贵仪容,厉声骂道:

    “张玉令?那贱婢?别跟我提那贱婢!再让我看见她,我撕了她的贱嘴!我呸!我只恨不能把她那两张贱嘴皮子从长安撕到洛阳去!我周婈珠说到做到!”

    福蓉还想问她,她对长沙公主这脾气和怨恨是从哪来的,可她一时连插嘴说句话的功夫也没有。

    周婈珠气得咬牙切齿,左一个“贱婢”右一个“该死”,左右开弓一般咒骂起来,比她读诵佛经还要顺心顺口,愣是让福蓉也呆住了。

    “后来呢?然后二姐姐说了什么?”

    媜珠问道。

    “后来琅琊公主说,她和长沙公主的积怨是有由来的。”

    当然,在周婈珠的视角讲述下,这肯定都是张玉令一个人的错。

    第89章

    张玉令是什么人?

    她是张道恭的祖父穆宗皇帝最小的女儿,也是穆宗皇帝继后所生的嫡公主。

    长沙公主两岁那年,她父亲穆宗便驾崩了。

    她的生母,年轻的继后出身望族,彼时虽膝下并无亲子,但是她却很快拉拢了后来的代宗皇帝,在穆宗病重之际,储位久悬不定,继后为代宗皇帝颇多美言,吹了无数的枕头风。

    代宗皇帝的即位,继后是出了大力气的。

    因此,在代宗一朝,他的幼妹长沙公主颇有宠耀,圣眷优渥。

    她是皇后所生的嫡公主,她有显赫的外祖一家,她还得到皇兄代宗的宠爱。

    反正不是自己的亲女儿,代宗对这个小妹妹也没有什么闲心管教,就是给足了金银赏赐,由着她自己想怎样便怎样,而代宗皇帝亲生的皇子公主们,又要管长沙公主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姑母”,把她当成长辈一样敬着,长沙公主的前半生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所不能。

    直到后来,张道恭狠狠得罪了她。

    是代宗皇帝的至宁十七年,北地奚族来犯,边疆有乱。

    河间王张道恭向皇父上书,说与其重用武人平乱、滋长武人气焰,不如行和亲之策,将正值适婚妙龄的长沙公主嫁给奚族王子术里,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消解战乱,实在是上计。

    这话不知怎么传了出来,闹得整个洛阳人尽皆知,自然不可避免得罪了长沙公主,把心高气傲的长沙公主张玉令气得怒目切齿,恨意不绝。

    再后来,当河间王张道恭回到洛阳,周婈珠也顶替了自己三妹妹的婚约嫁来洛阳成为河间王侧妃后,长沙公主与河间王府的矛盾便彻底爆发了。

    张道恭是个男人,长沙公主虽则与他势不两立,但找麻烦也不容易当面找到他的头上去。

    正巧,撞到长沙公主刀口上的,就是从北地远嫁而来的河间王侧妃,周婈珠。

    治不了张道恭,她还治不了你周婈珠?

    彼时刚从北地嫁来洛阳的周婈珠,在洛阳城里无亲无故,根基浅薄,处处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地结交宗亲女眷,唯恐哪里失仪就得罪了人,也是过了一段不容易的日子。

    长沙公主遂率先释放出了敌意,开始频频对着初来乍到的周婈珠发难,让周婈珠一开始措手不及,好几次当众下不来台。

    譬如说,身为长沙公主的“侄媳妇”,在河间王还没有成为皇帝时,河间王侧妃对皇室的姑母是要礼数周到地行礼问候的。

    每当宫中大小宫宴,周婈珠必须入宫应付时,张玉令就对着周婈珠百般刁难,挖苦嘲讽,的确很是尖酸刻薄。

    “我姑母俪阳公主当年可是宫中公主的典范,怎么却教出这样难登大雅之堂的孙女?瞧着不像是我姑母的孙女,呵,倒像是北地破落户人家的庶女!”

    再后来,哪怕是河间王被封为太子,周婈珠做了太子良娣,当她第一次亲自主持中秋宫宴时,张玉令也毫不客气地当众拆了她的台。

    “这鹅羹乃是发物!我皇兄最吃不得这些的,是哪个没良心的还把这些东西摆在宫宴上,是意欲弑君吗!”

    周良娣赶紧上前解释:“姑母,姑母息怒,这鹅羹是给德妃娘娘准备的,德妃娘娘喜食鹅肉。陛下跟前,妾命人摆的就是陛下平素所用的药膳。”

    张玉令当即横眉冷对:“荒唐!做事不力便应认错知改才是,竟然还把德妃娘娘拿出来为你挡罪,这是谁家教出来的规矩?就是你们北人的规矩?还是冀州侯府的规矩?”

    一众皇亲国戚、王妃公主们面前,周良娣委委屈屈地捏着鼻子认下了她的教训,被她像奴婢一样当众训斥。

    没过一会,张玉令又开始挑刺了:

    “这桂花是谁摆的?这般小家子气的模样,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家罢。”

    “今年的歌舞怎么这样上不得台面?靡靡之音,还不如教坊司里出来的。”

    “今年的螃蟹都没往年的肥,我说句玩笑话,兴许这螃蟹腿的几两肉也叫人克扣进自己的口袋了呢!”

    这样的林林总总,在张玉令和周婈珠的交锋之中,简直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张玉令有她的理由去恨张道恭,而周婈珠又为何不能去厌恶张玉令呢?

    在她怀揣着满心忐忑和期望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洛阳,在她战战兢兢地想要融入洛阳的皇室宗亲之中时,别人即便不喜欢她,也不至于给她使什么绊子,顶多是不搭理她也就算了。

    唯独张玉令,唯独是张玉令,让周婈珠生平第一次尝到了什么是恶意,什么是无缘无故的恶意。

    初来洛阳的一两个月时间里,她一边在河间王府内伤心于张道恭对她的冷淡,失望张道恭心心念念只惦记着她妹妹周媜珠;另一面,出了这个河间王府,她还要忍受张玉令不间断地对她步步紧逼的发难。

    倘若不是她心气强些,换成一般没经过事的女孩儿,只怕早就郁郁寡欢、积成心病,一年半载地兴许就把自己给熬死了。

    周婈珠如何能对张玉令有好脸色?

    起先,连张道恭都有过一阵疑问,这长沙公主张玉令就算脾气不好、就算和他们河间王府过不去,那也不至于就这么死盯着周婈珠和她死磕下去吧?

    这两个女人斗的几乎是疯魔了。

    后来张道恭找到原因了。

    那是因为,

    ——周婈珠骨子里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在冀州侯府近二十年来,周婈珠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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