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忆君王》 70-80(第5/22页)
媜珠看见了,但还是什么反应。她也不能有什么反应了。
佩芝将金锁的一端扣在大床的栏杆上,另一端自然是要锁在媜珠脚腕上的,媜珠眼睛轻轻眨了一下,整个人依旧一动不动。
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佩芝并没有这么做。
她将金锁链的镣铐塞进媜珠盖着的绣被内,轻声与媜珠道:
“陛下不知道的,婢冒死违逆君命,不想将这物什扣在三娘子的身上。倘或哪日陛下再来,娘娘若是听到动静了,再扣上去就是。若是婢瞧见陛下过来了,也会进殿提醒娘娘一声的。”
可她不是皇帝的人吗?不是皇帝派来一边伺候一边监视着她的吗?她不是心向着的皇帝的吗?
她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些?
佩芝突如其来表现出来的好意,倒令媜珠的神容出现了一丝异样。
然而,佩芝稍后却又端起了那碗坐胎药,又与媜珠说:
“这药三娘子大约也是不爱喝的。婢且先将它倒进那边的痰盂里,明日再悄悄地端出去倒掉。这事儿婢和三娘子心知肚明就是,婢和三娘子一起瞒着陛下,可好?”
说完,她已走到了痰盂边上,轻轻将一碗汤药倒了进去。
媜珠从榻上支起了身体,抿了抿唇,有些不解:“你为我冒这样大的险?等他知道了他必会——”
佩芝笑了笑:“三娘子知道婢是受了陛下君恩的人,陛下昔年在冀州侯府里,也是太后指派婢去照顾陛下的,所以陛下看重婢,婢也要回报陛下。可是……”
她走到媜珠的床榻边,躬下身子靠近媜珠,压低了声音,言语恳切:
“婢本就是太后当年从赵家带来的陪嫁,婢先是太后娘家的家生子,是赵家出来的,然后才去伺候的陛下。陛下对婢有恩情,婢也照顾了陛下多年的衣食住行,赵家给婢的恩,婢尚未还过,如今这般局面……婢想要三娘子好受些。”
原来是这样。
媜珠自嘲地牵唇笑了笑:“何必呢,抗旨不尊、违逆君命可是大罪。你犯不着为我这样。赵家给过你恩情,可你不同样伺候赵家人这么多年?从来只有我们受你的服侍的,哪有你欠主子恩情的道理。”
佩芝忙又道:“那就只有这般吗?婢就不能真心待娘娘好吗?三娘兴许不记得了,也没人和三娘子说过——三娘当年在冀州侯府里刚出生时,吃的第一口奶水还是婢喂的呢!婢也做过三娘几日的乳母,这亲自喂养过的姑娘,哪怕我是奴婢下人,您是主子,说句大逆不道、罪该万死的僭越的话,我还不能在心里拿您当自己亲生的孩子疼吗?”
其实还是真有这么一回事的。
当年赵夫人生媜珠时,因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又生怕冀州侯府里有旁人包藏祸心,怕自己的孩儿被外面选进来用的乳母们给害了,所以伺候媜珠的乳母嬷嬷们全是在她从赵家带来的陪嫁人口里挑的。
彼时佩芝也刚生过一个孩子,正是有奶水的时候,虽则她按理是照顾周奉疆的,不过赵夫人信任她,还是把她又调了过来,叫她以后就负责喂养媜珠。
佩芝的确喂了媜珠三五日,喂的还很好,偏她在这关口忽犯上了时疾来,医者来看了,说她这时疾是需要吃药调养的。
可她若是一吃药,那自己的奶水就不能再喂给媜珠吃了。
赵夫人便说,我生的媜珠虽然金贵,可没有道理为了她这张嘴就害了你的身子有病不能吃药的,这岂不是作孽。遂赏了佩芝一笔银子,叫她归家养养身子,该吃药就去吃药,好好调养了再过来做事。
等佩芝养完病再回来时,奶水也断了,自不会再去做媜珠的乳母,于是又去照顾周奉疆了。
再后来,这桩小的不值一提的插曲也没人有意提起,就连佩芝侍奉媜珠多年,媜珠居然都想不到自己还曾经吃过她的奶。
听她这样一说,媜珠的神色也有些动容了:“我从前当真一点也不知。”
看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佩芝又继续劝道,“三娘子若是真念着这点情分,婢有一言劝给三娘子听,还请三娘子当真用心听一听,可好?”
第73章
媜珠能猜到佩芝要对她说什么。
这几年中,为了她和周奉疆之间的这些事,她已经听厌了太多人对她的所谓好言规劝了。
所有人都来劝她,劝她要学会审时度势、要学会知足认命,那个男人已经待你这样好了,他能让你过上这世上最好的生活,你为什么还不满意?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错,可这些人却只希望由她来让步,让周奉疆得逞。
为什么从来没人敢去劝周奉疆?为什么他们不去劝周奉疆放手?
大逆不道的人是周奉疆,见色起意的人是周奉疆,违逆人伦的人也是周奉疆。
可最后被人指摘的却是她。
媜珠有些恹恹地撇过了头去:“你别劝了,我如今已是这副模样,也不能再做什么了。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怎样侮辱我就怎么侮辱,他还不够吗?我还要听多少劝才算懂事听话?就算他日我腹中真的怀上兄妹乱伦的苦果,我都只能硬着头皮给他把孩子生下来,我还能怎样?”
见媜珠发了脾气,佩芝连忙低声苦劝她:“三娘子!三娘子,婢知道三娘这些时日里过得不高兴。婢并没有说这话的心思,三娘何苦说这样轻贱自己的话,惹三娘这样不快,婢真是也不得好死了。”
她低低地叹气:“婢今日有事想劝三娘,也只为一句话。还想求三娘莫再像当年一般轻贱自己的性命了。三娘……就算不为自己,也要想一想活着的人。当年三娘负气之下从绣楼上一跃而下,摔成了重伤,多少牵挂着您的人,心都给您疼碎了?只恨不得用自己的性命来换给您。——婢再说句罪该万死大逆不道的话了,这千错万错都是男人的错,三娘从前都是被男人逼的,现在又是这样,三娘可千万不能再任性了。”
她是来劝媜珠别再寻死觅活学做轻生那一套了。
毕竟媜珠可是有过这样的旧账案底的,她也不是初犯了。
现在谁也经不起她再学一次旧日的做派。
提起这茬,其实媜珠还是有些恍惚的。
昔年留在身上的伤痛,这些年被周奉疆精细的将养着,早已好得看不出一丝痕迹来了,她也再难回忆起当年坠楼后身体重伤的痛苦来。
但有一件事她却没有问过:当年她受伤昏迷后,她身边的其他人都是怎样的反应?
今天正巧碰着佩芝提起,媜珠便也随口问了一嘴。
佩芝忙不迭道:
“三娘以为那时的冀州侯府里又会是何等景象呢?伤在女身,痛在母心。最伤心的当然是太后娘娘了。太后得知您坠楼的事儿,当场哭得就晕过去了。后来三娘数日不醒,太后整日以泪洗面,口中声声念叨着说要把她的命偿还给您,说您还正年轻,大好的年岁,怎么能出这样的事。三娘不是一直怨恨这些年太后帮着陛下瞒骗您么?又怨恨太后劝您委身陛下是利用您、作践您,您又恨太后是为了荣华富贵所以不敢和陛下撕破脸……”
“可是当年您出事后,太后什么都顾不得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