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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忆君王》 60-70(第17/22页)
……如果媜珠愿意的话,他们可以等会再用晚膳。今夜的第一次,他不会让她太劳累的,他会对她很好,不会再让她受伤。
当然,她现在要是实在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
然,就在他即将靠近她时,媜珠竟陡然神情大变,一下将手中捏着的那颗荔枝丢到了地上。
她终于转过身用正眼看着他了,眼眶里立时泛起一圈红来,厉声道:
“若我能有重来之日,我一定会收回所有对你的好,这一切于我而言都是不值得的。不论是一颗荔枝、一句关怀问候还是四季的新衣,我一样都不会再为你付出。我对你从未有过不敬,我一直竭我所能的对我的兄长好,可是这些给我换来的是什么?是你一次又一次侮辱我,我连你豢养的兽也不如。你养的鹰隼、猎犬、马匹,你对这些兽类也没有出言凌辱轻贱过的,唯独对我一次次极尽羞辱,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嘭。
这声音响在了倪常善的心里。这是他的心塌了。
他就该料到这三娘子绝不会这样轻易服软的,一听她这话,他就猜到今晚肯定还有的闹。
这周三娘子和她二姐姐琅琊公主还真不愧是亲姐妹,发起疯来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倪常善默默地后退了几步,低下了头,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周奉疆拧起了眉。
“收回所有对他的好”,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伤人。她总是知道该如何精准无误地朝他心口捅刀子。
他当然也被媜珠突如其来的变脸给弄的一下错愕恼怒起来,等他反应过来后,他遂收了自己面上的温柔,立刻出声训斥她:
“媜媜,朕以为这么多天你也该——”
“我也该怎么?我也该想通了?是,我想通的很,我一切全想明白了,我没有想不通的。你告诉我张道恭的事情,你告诉我我姐姐和周奉弘的事情,你是想和我说什么?你是要告诉我,过去你对我所做的所有事都是对的,是你预料在前,你知道张道恭不是良人,你知道我的兄弟姐妹们不值得我付出,你杀了我的兄长、叔父他们夺权,我也没有恨你的理由,因为连我的父亲也早已预料到此事,为了冀州、为了北地的百姓,他都不愿杀你,更轮不到我对你指手画脚,对不对?”
“哦,还有,是啊,我的母亲、我的外祖赵氏一族从你这里捞得了滔天的富贵和好处,他们拿了你的、欠了你的,也应当由我来卖身还债,是吗?”
周奉疆这会儿已是怒气上涌了,这养不熟的东西果真还没吃够教训,还要和他无休无止地闹起来。
他周身的气息也寒凉了下来,透着凛冽的愠怒之意:
“周媜珠,你还没完没了是吧?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活该永远惯着你、捧着你?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要抓着那些旁枝末节的琐事,翻来覆去地借机和我闹?这到底有什么好闹的,有什么好吵的?!”
说完这话后,他自己也觉得声音太高了些,恐怕有些吓到她,让他觉得他是在吼她。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将拧起的剑眉放下了些许,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心平气和一些,
“媜媜,我的意思是……你既然已经明白过去我做的事也是为了你好,现在你能想明白了,我们是不是应当和好如初?若是有其他细碎的琐事上你觉得我叫你不高兴了,你可以好好地告诉我,我弥补你,好么?”
这些年因着她的失忆,他用尽心力将她困在自己的掌心中,把她瞒的死死的,生怕她再回忆起往事来,害怕她因为想起往事就从此就和他闹,可那些所谓往事指的到底是什么?
一则是他不让她嫁张道恭的事,二则就是他杀她的亲人夺冀州之权。
这两件事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分歧和仇怨,过去他一直和她说不清楚,不能得到她的理解和体谅,她一直为这些恨他,所以他只能让她失忆下去。
那现在呢?现在不是都说清楚了吗?她不是也想明白了吗?
那么,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能回到往日的和睦呢?为什么不能好好地说说话呢?
——这是男人的视角。
反过来,于媜珠而言,他们之间值得争吵的事情还有太多太多。
哪怕去掉那两件事,单从这桩所谓的“婚姻”里而言,她要恨他的还有很多很多。
譬如,他自己服药不让她受孕却又不告诉她,眼睁睁地看着她饱受无法生育的焦虑和折磨。可他一直不曾向她真心实意地道过歉,甚至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他爱她的表现。
譬如,床笫之间他一向强势至极,只要他想要,不论白日黑夜里,不论在什么地方,她都必须顺从他供他取乐,只要她拒绝就会遭受他的惩罚,而且他还时常会弄伤她。他也从未向她道过歉,也依旧自以为是地觉得他强迫她是因为他爱她。
再譬如说,他常常对她说的那些污言秽语,那些轻视亵玩的言辞,甚至经常是不避着宫人们的。他和她说那些话时,媜珠一度会觉得自己连灿娘子这样被人豢养的猫儿都不如。别说他声称她是他的妻子了,哪怕她只是他的姬妾,她也不应总是遭受这种侮辱。
最重要的是,——她什么时候说过她想做他的妻子了?她什么时候说过想要嫁给他?
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他不让她嫁张道恭、他要杀她的那些兄长亲人们,她认也就认了,那嫁给他这件事呢?被他蒙骗着失身与他这件事呢?
这也是为她好吗?
这也是他在保护她吗?
这是他在仗势骗婚。是骗婚!
他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骗她娶她的时候,强占她的时候,恐怕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若有一日她恢复记忆后面对如此处境该有多么痛苦。
她是周媜珠,而他娶的是赵家的赵媜珠,他们的婚约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是做不了数的。
周奉疆的话虽说的克制又温和,可媜珠并不领情。
帝王一怒,百官惧恐,唯独媜珠不怕他。
不知媜珠自己是否有注意到,周奉疆气急了时骂她,并不会再自称为“朕”。他对她说的是“我”。
她仍旧自顾自地道:
“若我能有重来一世就好了,重来一世,哪怕我什么也改变不了,至少我可以收回我曾对你的所有的好。我不会再和你兄妹情深,我们之间的关系,大概也就像你和二姐姐、四妹妹她们那样陌生疏离,只有一份点头之交而已,你也不用再打着兄妹情深的名义对我行强取豪夺之事。
而后你继续做你的乱世枭雄、盛世帝王,我会像四妹妹她们那样,在你这里捞一个公主名号,继而嫁给我母亲为我挑选的驸马,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我会和我的驸马相敬如宾、琴瑟和鸣。我就不用再做你的女人、做你的笼中雀了。”
说这话时,她强调的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是“敬”与“和”。
这是她想要的婚姻,她想要的丈夫。
也许他并非帝王将相,也许他没有能力庇佑她荣华富贵、养尊处优,但一定要真心地尊敬她,和她和睦相处。
然而周奉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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