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权臣的寡嫂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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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要紧的是,谢长陵在两日前就把自己的底给扒了个干净,又要姮妧怎么记得住他呢?

    他,不甘心。

    谢长陵道:“其实找到你的时候,我很开心,一度改变了主意,可是那个夜晚,你把我认成了谢长明……”

    他笑了一下,自嘲中带着少有的落寞。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属于过我。”

    姮妧发着怔,她还没回过神来,大脑混乱得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和处理眼前这些情景时,有人从多宝阁后的暗门处出来,冲着谢长陵唤了声大司马。

    失血过多的谢长陵摆了摆手,那人便把姮妧拖着走进了那扇暗门。

    暗门后是暗道,长长的暗道,陡峭窄深,姮妧一时之间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黑暗,只能麻木机械地跟着身前的力道往前跑,渐渐地,他们到了外面,月亮照旧冷冷地披下清辉,姮妧一下子就看清了手上的鲜血。

    那是从谢长陵的体内流出来的鲜血。

    她杀人了。

    不,不对,是谢长陵借着她的手自杀了。

    他是真的想死。

    姮妧被这个念头一下子击中了。

    对于姮妧来说,死是个庞大的巨物,神秘,恐惧,不能轻触。在她的认知里,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求死,除非这个人已经绝望了,走投无路了,再无求生的意志了。

    对于这种可怜的自戕的人,姮妧总是抱有最深切的同情,可是如果这个人是谢长陵……

    姮妧就茫然了。

    他好像跟这些词,一个字的边都沾不上。

    所以他为什么要死呢。

    姮妧被推上马车,马车摇摇晃晃地跑着,她的思绪也摇摇晃晃起来,一路上她弃马行舟,又抛舟登车,如此反复,终于被接到了安全的一处宅院。

    打扮朴素、等候多时的玉珠立刻扑了上来:“小娘子可还好?”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姮妧有几分恍如隔世之感。

    赶车的车夫跳下马车,摘去斗笠,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他轻嗤了声:“由大司马这般护着,她能有什么事”

    姮妧听到谢长陵的名字,犹豫了下:“他……会怎么样?”

    少年嗤声:“你还记得关心大司马啊,我以为你巴不得大司马被锉骨扬灰呢。”

    玉珠高声:“盛清!”

    少年神情倔强起来:“怎么,我不能说吗大司马受了多大的委屈,所有人都骂他乱臣贼子,谢家逼他,王家也逼他,有谁在乎过他匡扶社稷的真心?”

    姮妧:“什么?”

    她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谢长陵能跟匡扶社稷四个字牵扯在一起。

    少年用责问的口气道:“连你都不信?大司马真是白保你了。”

    他生气地拧身,三两步跃上高墙,顺着墙沿飞走了。

    姮妧目瞪口呆。

    玉珠安慰她道:“别看盛清脾气恁大,但他对大司马最忠心,别担心,他会回来,继续保护你的。”

    姮妧道:“我不是在意这个。”她想了想,道,“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玉珠摇摇头道:“玉珠只是一介婢女,主子究竟在做什么,玉珠并不知晓。”

    玉珠带姮妧安顿下来。

    这个宅院不知是谢长陵何时置办的,反正在姮妧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落在了她的名下。

    再加上谢长陵给她准备的那些银票和细软,姮妧完全可以在这里衣食无忧地安度余生。

    但姮沅终究不能安稳,因为谢长陵一直在纠缠她。

    谢长陵临死前的模样,说的话,终于在姮妧的反复恍惚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他说他本来放弃过的,可是那日,她将他错认成了谢长明……

    姮妧很想说谢长陵活该,明明是他非要强取豪夺的,抢来的能有真心吗?

    姮妧边骂着,绝不肯将谢长陵的死去怪罪在自己身上半分,可是,谢长陵的死因终究成了一团迷雾,而人固有的好奇心和探索欲让姮妧很难彻底放下谢长陵,于是她又要不禁去思索谢长陵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盛清照旧天天往外跑,白日里几乎看不到人影,等到夜间才会臭着脸带回来一些消息。

    他从不和姮妧交谈,那些消息都是玉珠去问来,转而告诉姮妧。

    皇帝闯入大司马府,果然在书房的多宝阁里找到了行军布防图,皇帝以谋反之罪要抄王谢的家,两家自然不肯,谢七老爷索性拿起谢长陵留下的虎符,号令三军。

    可是三军看到那虎符,却齐齐卸甲,道,大司马一直教导他们,他们是大周的兵,应当效忠陛下……

    谢七老爷目瞪口呆。

    失去了兵权的谢家很快就束手就擒,全府上下几百口人锒铛入狱。

    消息传出,朝野哗然。

    谁都知道这些军队都听从谢长陵的号令,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些话,无缘无故卸甲缴械,这只能说明谢长陵或许真的是个忠臣。

    再想想平日里骂他的那些乱臣贼子的话,大家都颇为不自在,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信的,嚷嚷着阴谋论,非要看三法司当众审问谢长陵。

    可没人知道谢长陵的下落。

    小皇帝闭口不谈,谢家被收押入狱,王家还在垂死挣扎,想拿手里的权力去和皇帝做置换,大家都很忙碌,好像都把谢长陵忘了。

    但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民间忘不了,恰好前番关于谢长陵的一部爱情戏文卖得很好,于是那戏班在此基础上进行改编,又创作出一部谢长陵如何被世人误解,终于遇上能懂她的佳人,可是为了社稷黎民,最后还是只能有情人分隔阴阳的苦情大戏,一经推出,就大为卖座,很快红遍大江南北。

    这部戏,姮妧也去听了。

    没人知道她是戏文里的女主角,当那些夫人小姐为剧里的生离死别感动得抹眼泪时,姮妧脑子里转的都是林老婆子和林小郎君对她说的话。

    “他不只是对我们,或者旁人如此,他对自己也同样的狠心。”

    “你不知道他在这世上留恋得太少,所以就算是自己,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个能用来戏耍的棋子。”

    姮妧没将这出戏听完,撩下打赏的银子,就匆匆步出戏楼。

    不知何时,天空落了雪,雪并不大,粒子般慢悠悠地落到肩上,很久才能积出一小片白霜。

    姮妧抬手戴好斗篷上的帽子,抬脚上了马车,她对臭着脸的盛清报了个地址,说:“我要去找林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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