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光: 8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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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细软的腰肢,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随后,用微喘的暗哑嗓音,问:“今夜之事,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他身着夜行衣出现在刺史府中,明显是目的不纯;这样询问,又显然是话中有话,明里暗里地在要挟着她,不可将眼下的事情告知旁人。

    尽管现在,沈玉蓁病得有些糊涂,但脑子到底还是能用的。

    她想,恐怕在他们面对面相望的时候,他就认出了她,并且已经想好了,要用曾经的那份恩情,去换她的守口如瓶。

    所以他才会默许她的动作,任由她摘下面罩,识出他的身份。

    她思索片刻,道:“今晚,我不曾见过任何人。”

    然,纵使她的心思千回百转,可放在风流不羁的萧渡身上,却终究是错的。

    因为她所以为的那份恩情,于当时的萧渡而渡,不过就是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罢了。

    再譬如现在,他也并非是挟恩图报,他只是想看看,眼前这个小姑娘,究竟值不值得她出声呼救之时,他那一瞬间的心软。

    萧渡背倚假山站在她的不远处,指腹有意识地摩挲手背上的牙印,下颌微抬,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侧脸到下颚的线条紧绷,愈发显得那微微滚动的喉结棱角分明,格外清晰。

    得到这识趣的回答以后,他极轻地笑了一声,便要转身离去。

    毕竟,并非谁人都是柳下惠,在药效发作欲念浮动的情况下,都还可以对美人无动于衷。

    既然现在,他还能耐得住药性,那就该及时抽身离去。

    这样,才算是真的对她有恩。

    但,他显然是低估了庞延洪的这味合欢散,没走两步,叫嚣的欲望便迅速侵入了他的大脑,令他血液翻涌,经脉欲断。

    他恍惚地扶着假山抬头,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灯火,眼眶发热滚烫,充血地染上了欲念的薄红。

    看他止步喘息,平直的肩颈都在剧烈地起起伏伏着,沈玉蓁忧心地上前,想要扶他一把。

    但这动作于萧渡而渡,却无疑是悬崖旁边的推手,要将他推入深沉的欲海之中。

    萧渡低喘着将她挥开,哑着嗓子低吼:“离我远点儿。”

    动作间,也不知碰到了何处,假山里忽然就传来了一阵响动。

    萧渡所扶的那块山石缓缓挪开,随后,一条狭长的密道出现在眼前,幽暗阴晦,一直通往无人知晓的最深处。

    萧渡侧眸而望,放远的眼神略有些迷离。

    片刻后,他弧度极轻地,抬了下眉梢。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庞延洪那老狐狸,还挺能藏啊。

    萧渡将手指探入袖中,准备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可甫一牵动那根细绳,旁边的沈玉蓁便忽然抬手,攥着他的袖角下拽。

    于是细绳末端所系的小瓷瓶,就被他的长指勾着滑出衣袖,轻声落在了草丛间。

    沈玉蓁屏住呼吸抬头看他,清眸中水光潋滟,藏着小心翼翼的紧张。

    她唇瓣微微翕动,用气音低声道:“有人。”

    此时,假山的另一边,一行人逐步走近。

    其中一个护卫不耐烦地询问道:“你说你在这里听到了求救声,可是真的?”

    走在前边带路的,正是方才那个夜巡的仆从,闻渡,他忙是点头应道:“小的确实是在这附近听到了一些动静,但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就没有细看。直到听说府内有可能闯进了外贼,这才觉得不对劲的!”

    现在庞大人正为此事大发雷霆,那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不敢有半分懈怠。

    领头的护卫随手点了几个人,指挥道:“你们跟我去假山那边,其余的人,就留在此处搜寻,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知道了吗?”

    眼见得下一刻,那些人就要绕过假山,找到这里来。

    沈玉蓁忽然就攥紧萧渡的衣袖,拉着他一起躲进密道。

    几乎是在他们消失洞口的瞬间,这条莫名其妙出现的密道,便又在山石的缓缓移动中,逐渐阖上。

    密闭的石道里,萧渡压抑的喘息声再是掩不住,低沉又暧昧地,不停响在沈玉蓁耳畔。

    沈玉蓁那过去的十五年里,虽然一直在迎来送往的浮梦苑度过,比这再露骨、再暧昧的声音,她也都听过,但像现在这样近在咫尺,回音环绕耳边的,却还是头一次。

    沈玉蓁身子微僵,攥在手中的他的衣袖,突然就变得烫手起来。

    想松手,却不能置他于不顾。

    继续这样抓着,又觉得尴尬。

    实在是,左右为难。于是那晚,先后降生的两个婴孩,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宋夫人和她的内应,交换了身份、交换了人生——

    罪臣之女,叛徒余孽,摇身变成了千娇百宠的长宁公主;而真正的金枝玉叶则流落在外,直到十五年之后,方才因为当年的事情败露,被人从道观中找回。

    对于这个离散多年的亲生女儿,帝后自然是存了弥补的心思,要星星不给月亮,生怕委屈了她。

    所以圣人的这番话,看似是让桓颂来帮忙考量,但实际立在他心中的那杆秤,根本就无人能撼动。

    他要给沈玉蓁选的驸马,绝非是旁人的三两句话就能敲定的。

    桓颂勾了勾唇角,垂眼道:“陛下,公主的终身大事,还是得看她自己的意思,不是吗?”

    圣人笑道:“那你倒是让人去问问,她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朕看啊,恐怕又是一句‘无意’!”

    沈玉蓁回宫时已近十六,受尽了颠沛流离之苦,皇后舐犊情深,便想着要多留她一阵,以填上过去那些年的空缺,所以忙前忙后,就是没忙着为她议亲。

    如此耽搁了两年,眼看着沈玉蓁下月就满十八,皇后终于记起了这茬儿,开始对她的婚事上心,着手张罗起各种相看的宴会来。

    可不论是惊才绝艳的探花郎,还是英姿勃发的小将军,都没能入了她的眼。问起她的想法时,她也总是微笑着摇头,温温柔柔地说道:“他们都很好,只是,沈玉蓁对他们无意。”

    到现在,帝后都快将长安城翻个底朝天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能和了她的眼缘。

    不过,事关终身的婚姻大事,小心谨慎点儿,也不算什么坏事。

    帝后也乐得为她留意。

    在圣人的开怀笑声中,桓颂眼神微动,看向了候立一旁的内侍。那人得了暗示,忙是躬身退下,往台榭旁的一条羊肠小道离去。

    逼仄昏暗的密道中,萧渡逐渐适应夜色,垂眸看清了身前动作僵硬的女子。

    顿了顿,他胸腔微震,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

    任谁看到他这般模样,都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可她非但没有回避,还敢拉着他这样一个身中春.药的男人,躲进了密道。

    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有些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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