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狼人杀: 9、别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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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兆文疑惑:“她是我女朋友的朋友。怎么了?”

    尤倩雯坐下:“振邦现在特别信任她,我必须知道这人的情况。”

    梁兆文回忆道:“她在东湾市立医院心理科工作。我女朋友有阵子工作压力大,经常去挂心理门诊,一来二去两人成为朋友了。她说以后不用挂号,可以直接去公寓找她。”

    “她跟我女朋友说了她家里的情况,自小随父母移居国外,不适应国外生活,在那边没什么朋友,研究生有交换机会就回国了。心理门诊每天都要听病人的苦痛经历,搞得她也很郁闷。”

    “她还有个哥哥。不过她和哥哥不是一个妈。所以关系不好。”

    尤倩雯插嘴:“同父异母的哥哥?”

    梁兆文说:“可能是吧。”

    “她哥哥在哪?”

    “也在东湾市立医院。外科医生。因为这样,她不想和哥哥一个医院工作,亲戚会把两人做比较。她有试过找别的工作,医学专业虽是高精尖,但门类窄。短时间,她找不到合适的。”

    “我女朋友说她有一阵状态很不好。医者难自医吧。她说自己再继续做这个工作,真的会郁闷死。我女朋友就来问我能不能给她介绍一个薪资高还轻松的工作。”

    尤倩雯哼笑:“想挺美。想轻松,还想赚钱。”

    梁兆文也笑:“谁不想做这种工作呢。”

    “所以你把她带进邝氏集团?”

    “是。你知道邝振邦一直很迷信,身边员工的八字都特意算过。公司还有专门的八字岗。”

    所谓‘八字岗’就是个虚设的闲职岗,可能是前台,可能是文秘,平时工作很清闲,主要是挑选八字和公司气运相合的人。

    不止邝氏集团,东湾市许多公司都有这种岗位。

    尤倩雯明白了,真是和那个生日有关。

    二十年前的那件事后,邝振邦深信生日是六月十日的人能让他财运亨通,一切顺遂,聘请员工时,特别喜欢六月生日的,仿佛这个月出生的人自带渡他的佛光。

    梁兆文说:“你想明白了?”

    “和她的生日有关。”

    “是啊。偏偏那么巧,我看她生日,就知道她这辈子是富贵命。邝振邦果然马上高薪聘用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坐在办公室刷剧刷手机。”

    “付颖妍有高学历,本就是很自律的人,不愿意做这种咸鱼岗。这三年,自学考了律师证,会计证,又是心理医生,邝振邦什么都愿意和她说,也越来越信任她。”

    “让她假扮邝敏诗是你的主意?”

    “不是。怎么可能。”梁兆文否认,“二十年前那件事,我当然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怎么会主动去提。是老太太在弥留之际,唯一的愿望就是见这个常年在国外的孙女,邝振邦便找她来顶替。”

    尤倩雯和邝振邦没有夫妻名分,又没有豪门娘家撑腰。邝家很讨厌她,哪怕她生了一对子女,邝家也不承认她,不许邝振邦带她回家,早早写下声明,她和邝家的一切毫无关系,邝氏集团没有一毛钱是属于她的,不许她以邝家人的身份出席任何活动。

    邝振邦母亲生病,也不许她去探望。

    尤倩雯无所谓。

    不让她去更好,她可不愿意伺候老太婆。

    邝家的一切和她无关,但和邝永杰有关。只要儿子有份,她就有份。这事她早想明白了,没有因为邝家的歧视感到半点难过。

    “你还要问什么?”

    “她那个哥哥你去查过吗?”

    梁兆文点头:“比她大三岁。同样是高学历。在医院口碑极好。她父母我也查过,父亲是大学的中文教授,母亲是珠宝设计师。呃……我说的是她户口本上的母亲。她生母的情况,她都说不清楚,我就更不清楚了。”

    尤倩雯忽然懂了。

    付颖妍是私生女。

    难怪和哥哥关系不好。

    不知怎的,她竟对付颖妍生出几分同情,明明全是父亲的错,却要由孩子来承受。

    凭这个关系,尤倩雯脑补出付颖妍从小到大的生活。

    在家里,肯定是爸爸不敢疼,母亲和哥哥拼命欺负她。若是生在其他人家,她如此努力,如此优异,定会成为父母的掌中明珠。可惜生在这样没有名分的家庭,她的优异变成母亲的妒忌,处处打压她,不许她比哥哥强,不许她过的比哥哥好。

    邝氏的工作也不是什么好事。

    八字岗清闲,却凶险。

    人一生的气运都是有定数的,分给公司,留给自己的就会减少了。

    以前她是不信这些的,在邝振邦身边待久了,见过一些事,也不由得相信了。

    公司的上一任前台入职后便各种不顺,婚姻破裂、孩子抚养权归男方、被相识多年的好友骗走几十万。她心情极差,提辞职,想换个城市生活。邝振邦出重金都没能留下她。听说她离开东湾市,找到份不错的工作,诉讼朋友的官司打赢了,被骗的钱追回一半。

    上任前台的经历也许就是付颖妍未来生活的写照。

    她叹惜:“也是可怜人。”

    梁兆文难以置信:“你说谁?付颖妍吗?”

    “是。”

    “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我一直是。”

    —

    佛有三不能——

    不能替众生转定业;不能渡无缘之人;不能渡不信之人。

    邝永杰盯着这句愣神。

    邝敏琦去世后,尤倩雯变得格外虔诚,逢年过节都要去寺庙捐钱祭拜,拜叩天地,拜叩神佛,祈求找出邝敏琦的死亡真相。

    邝永杰每次跪在佛堂都如跪针毡,如芒刺背,浑身不自在,那些威严肃穆的佛像是最严苛的法官,一眼看清他的罪恶。

    念多少次佛经都无法洗脱他的罪恶。

    邝永杰合上佛经,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任由冷水从头顶流过。两手抓着洗面台,猛地扎进水盆,憋着一口气,直到肺里的氧气抽干净,耳膜肿胀,脸颊通红,脑袋晕眩,才用最后的一点气力,伸直手臂,撑直身体。

    看着镜中的自己。

    水痕满脸。

    邝永杰擦干水渍,拿起剃须刀把头发剃干净。

    车祸后,他哭过很多次,忏悔的泪水不能洗去他的苦痛。他厌倦了这种生活,邝敏琦永远不会回来了,而他还要好好活下去。

    他洗掉碎发,换了身干净的短t。

    尤倩雯被光头造型惊着:“你这是干嘛?”

    邝永杰摸脑袋:“太热了。”

    “热?”她疑惑。

    邝永杰毛巾往脖上一绕,挎着运动包,坐在玄关换鞋。

    邝振邦问:“谁允许你出门了?”

    “我去小区健身房。”

    “你是去健身房还是去抽那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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