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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一箩金》 60-68(第12/17页)
我想亲自拿。何况也就百步路,府医不是说了,本宫要适当散步,免得胎儿养得过大不易生产。”
竹桃咋舌,心里倒冒出一个特别的想法:“说不准就是驸马看您养尊处优,知道您不愿走,才一封封往回寄家书呢。”
萧灵鹤没想那么多。
她坐到榻上,将手中的信纸展开,想来往日信件的内容大同小异,这次应也是聊表相思之语。
谢寒商虽然不善巧言,但他看过的情爱话本比她还多,没吃过猪肉,却见过成群结队的猪跑,肚里藏着让她惊掉下巴的花花肠子,酸词酸句层出不穷,时而还令她起鸡皮疙瘩。
仔细算算,他出征一个月,才堪堪抵达北境,这时除了行军的跋涉与勤勉地训练,应当还碰不上北人,所以空闲时间多了些,加上又是初初分离,自然想念得很厉害,等过两年若是还不能班师回朝,大概也就不会如此黏人了。
信上写道:
瑞仙卿卿如晤,自别以来,夙夜忧思,疑卿不肯加餐,又疑卿怠惰于行走,身困体乏,忧卿生产之痛,恐难承受,只恨不能以身代卿之疼痛,使我惶惶。故一月来,尺素频传,望卿见我之来信,稍行百步,适作操练。然百步耳,又使我忧,煎熬两难。
我已抵达九原之南,于崇县安营。此及望日,明月半墙。我于破牖断窗之间,窥月华入隙,念上京城之明月,幽梦难成。往昔我恨明月高悬,独不照我,今明月独照,然可望却不可及,终难迫近,此知盖吾之乡愁皆系于卿卿一人。
战鼓将鸣,长夜欲尽,往后数月,或难成信,恐卿挂念不安,特书此文,谨愿吾妻勿忧。吾生当效汝,死当效国。谨记与卿旧约,我定全力保全己身,还于公主卿卿。夫谢寒商。
以往他写信来,只言片语。
这一次却写了这般多。
看来真是要与北人交手了,他往后闪转腾挪,奇袭奔赴,便没有空写信,所以一次先写个痛快。
但萧灵鹤没想到竹桃那个怪诞的想法竟是真的,他竟真是为了她多走几步,往日才寄那么多信回来。
“呵,也不担忧本宫随便派个人取了他的信,看也不看便扔在一旁。”
竹桃听闻此言,幽幽地反问了一句:“公主舍得么?”
萧灵鹤语塞。
语塞之后,她心底里恼恨起来,一把拧住侍女竹桃的脸颊,恨恨地道:“你同篱疏那妮子学坏了,整日打趣本公主,城阳府里的家法是烧成灰了么?”
竹桃连忙求饶说不敢。
这次不敢了,下次还敢。
她把篱疏那偷奸耍滑、恃宠而骄的本领学了十成。
三月过去,便是四月。
萧灵鹤临盆在即,萧清鹂作为过来人,常常抱着百欢来城阳公主府邸做客,同萧灵鹤聊些为母心得。
不止她,两个闺中好友崔濛濛与沈昭君也都来过,间错开了来,也不至于太冷清,也不至于太热闹,让萧灵鹤天天都有人陪。
她疑心是她们商量好了的。
先前她给百欢送了一件百家衣,萧清鹂投桃报李,果然带来了一件规模更大的百家衣,除此之外,另有一把金灿灿的长命锁,一些婴儿要用的襁褓、虎头帽、绣花小鞋。
时已入春,但仍未转暖,寒夜仍长,萧清鹂将适合初生婴孩的专属小被都薅了过来,一股脑全送给阿姐,美其名曰怕外甥受冻。
看着这些缎料的花色,五光十色的,缠枝葡萄、千枝飞莺、海棠春睡……纹样不一,但无一例外都是适合女宝的。
萧灵鹤反问:“要是生个儿子岂不用不上了?”
萧清鹂道:“不会,阿姐吉人天相,心想事成。”
萧灵鹤舒口气:“你这张嘴甜起来的时候是真甜,怪不得从前就你最会哄母后,怎么以前你就不拿好话哄哄我呢。”
萧清鹂汗颜撒娇:“程舜那贱人的事,让我看清了阿姐是疼我的好长姐啊。”
萧灵鹤对一事颇感好奇,向她询问:“对了,你那位……情意绵绵假戏真做的伶官郎君呢?他出……我是说,他后来可曾找过你?”
萧清鹂蹙眉:“没有。可见是假情假意罢了,露水一场。”
萧灵鹤不大信,自己这恋爱脑的妹妹,会忍了好几个月,都没有去画虎堂问问那个伶官。
贵阳公主呢,也看出了姐姐压根不信自己,脸色一红,语调激昂:“好吧,前几天我无聊时派人去过,只是派人去的,我自己没去。但人家画虎堂里的老板说,根本就没有过‘秋尺素’这个人。”
萧灵鹤从她刻意的强调里听出了一股“此地无银”的味道,她安抚了下激动的妹妹,柔软的掌心落在萧清鹂的肩,提点萧清鹂。
“你可打听过,他去了何处?”
萧清鹂摇头,“我还管他去了何处?连名字都在骗我,可见并无真心。何况像这种伶人,不都是成日里东家走西家逛,各府上摆擂台唱堂会么?若是哪家的官眷娘子眼瞎看中了他,邀请他去做了入幕之宾,为他赎身,他欣然同意,实属正常。既如此,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萧灵鹤还想问一句,你就没有想过,也许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伶官?
不过看着妹妹如今这决绝的模样,又想到北伐之战已经热火朝天,生死未明,多说无益。
况那位伶官是何心思,的确雾里看花。
贵阳也不会轻易再把脚踏进婚姻的河流了。
*
转眼人间四月芳菲尽,五月已至。
谢寒商奇袭拔寨,率领一支骁勇的骑营连夺两县,缴获了北人大批军械物资。
这日夜晚,正好能与夏信会和。
两人许久没见,脸上身上都添新伤。
夏信自己不打紧,他这张脸的损失远不如谢寒商那么大,看着谢寒商挂了彩的俊脸,他忍不住揶揄:“不知嗜美如命的公主殿下见到谢公子白璧有瑕,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宠爱于谢郎?”
谢寒商脸色不虞。
夏信也未料到自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戳了谢寒商的肺管子,尴尬且发愣了半晌,想要补救。
还未来得及开口,营地外有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给谢寒商的。
驿使道:“书信上个月就送到了崇县,但将军拔寨攻城,闪击千里,信差见不着将军,故等了这么多日,等到将军暂时歇在云水县,才得以将信件面呈将军。”
夏信好奇地瞥着:“谁送的信?”
驿使回话:“城阳公主。”
夏信:“……”
半晌,等谢寒商接过信,见着他眉眼一瞬软和如棉,夏信抬起手敲自己的额头:“得,我又成丑角。”
谢寒商根本对其置之不理,一心读信,信纸很薄,字样顺烛火的光芒透过纸背。区区数十个字,他竟翻来覆去不知读了几遍,眸光愈发地温和亲切,这和战场上一个冷眼吓死一个北人兵的谢寒商迥然两样。
夏信又搬石头砸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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