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婚嫁手册: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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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出乎意料地松了口,“想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他低头看她一眼,“附耳过来,如实说给你听。”

    章晗玉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起先闭嘴不提,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只要肯说就好。

    她扬起头,自己拨开发丝,露出小巧白皙的耳垂,带几分愉悦期待,侧耳等人靠近说话。

    等来的却是两人又回返庭院当中,她被重新抱去石桌上坐着。

    章晗玉一怔,“凌相?”

    身上的大氅走动时松开,露出松散的雪白单衣。

    凌凤池站在她面前,两人的眼瞳倒映出彼此的面孔。

    夜风有点冷,章晗玉细微地拢肩膀,很快被察觉,大氅重新密实裹住她的身体。

    凌凤池替她整理好肩头系带,又仔细地抹平大氅各处皱褶。

    松散里衣泄露的腻雪春色,被严严实实地遮掩在玄色氅衣里头。

    他心底淤积了太多情绪,如山洪激荡,导致那场意外崩塌。端午之夜,借着半碗鹿血和一壶助兴清酒,他把她抱入帐中,整夜颠倒纵情。

    那夜的敦伦放肆,早已超出周公之礼的界限,积蓄已久的情绪山洪寻到了发泄口。在床笫间肆意侵占柔软的身体,压制到近乎欺辱,却又毕生难忘。

    他理智地知道这样不对,不该如此对待发妻,却又时常在梦中回忆起这次情玉激荡的崩塌。

    越阻止,越回味。

    越回味,越难以阻止。

    之后又有了第二次……

    光天化日,他关门闭户,把她再次抱入寝屋。翻倒的铜镜映出床笫景象,仿佛一面照妖镜,映照出心底不堪。

    他明媒聘娶进门的发妻,他爱慕的女郎,眼角噙着泪花,被他压制得难以动弹,柔软的舌也被堵住,呜呜咽咽说不出话,如此的可怜可爱……他却只想让她哭得更多些。

    “晗玉。”他低声道:“白日和你下棋清谈。你清贵雅貌,执白子的一双纤长秀气手,仪态闲适若画中人……中途耍赖悔棋,提走我一个黑子。”

    “后来谈起如何做章家人,又一本正经戏弄于我。当时我心里想……”他微微地俯下身,贴住面前小巧的耳垂,低语几句。

    几乎不可闻的耳语传入耳廓,章晗玉的眼睛微微瞪大了。

    这……

    这张形状优美的嘴里,怎么吐出这几句来的?

    她裹着大氅正发怔,凌凤池按住她的肩膀,不轻不重往下压。

    她失了平衡往后倒。好在大氅垫在身下,后背倒在石桌面倒也不冷。

    “半山亭对着瀑布奏《凤求凰》。水声隆隆,眼前有琴无人。当时我想,你就在下方庭院。只想放下手中的琴,把你抱上山。”

    “今晚。“站在面前的颀长身影在灯光里泛起光晕。

    他俯下身来,深黑色的凤眸幽深,两人在近处彼此对视。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沾湿着水汽,指腹微凉,手掌覆盖在她肩头,慢慢揭开大氅。

    “和你并肩提灯,四处点亮灯火,你拢着大氅坐在石桌上,踢去鞋,只穿一双白色足衣半空晃荡,回头笑喊我。

    当时我便想把你抱上石桌,如此刻般,只穿我的大氅,你的足衣……”

    章晗玉瞳孔震颤。

    身上最后一件松松垮垮的单衣也落去地上。

    事态发展急转直下,她至今躺在石桌上回不过神。

    如今身上果然只剩下一件大氅,一双白色足衣……

    凌凤池轻声道:“我心里不能告人的暗处……如今你知道了?”

    *

    灯火处处点亮的庭院当中,春色撩人,声响高高低低,尽数淹没在轰隆隆的瀑布水声里。

    大氅脏了个彻底,又弄得湿透。

    凌长泰劈了整个下午柴火才烧好的几大桶热水,晚上用了个干净。

    闹到半夜才睡下,瀑布又吵得后半夜睡不好。

    ……

    章晗玉第二天早上被窗口晨光晃醒时,起床气大得很。

    费了不少心思,终于钩出了君子心底不能诉诸于口、更不能落于笔下的晦暗心思……

    还不如不知道!

    昨晚被折腾得翻来覆去。

    凌家车队出京备了些伤药,全拿来堆在床头,凌凤池细细挑选出一罐宫廷御用的跌打伤药,在替她涂抹手肘膝盖被磨红的细嫩处。

    屋里弥漫起似曾相识的梨花药香。

    章晗玉睁开眼帘,看一眼晨光笼罩下的郎君身影,又困倦地闭上。

    凌凤池今早里外换了一身。

    他偏爱深色衣裳,今日穿的又是一身近乎墨色的海澜色广袖锦袍,金线织海涛云纹滚边,交领露出白色衬里,一丝不苟地束在喉结下。

    视线专注,目光平静俯视,即便在做洗手抹药的服侍小事,也让人生不出轻慢之心。

    看清床边抹药的是哪个,章晗玉闭着眼把两只手伸过去。

    昨晚手腕被拢去身后压着,石桌面磨得手心好疼,要清洗,要抹药。

    其实昨夜沐浴全身上下都洗净了,手心只磨红了一片,油皮都没擦破。她今天故意折腾人来着。

    反复摩挲掌心的麻痒触觉里,章晗玉渐渐清醒过来。

    人醒了,依旧闭着眼不肯睁开,翘着唇角,悠悠地道了句:“见识了。没想到凌相是这样的人。所谓爱慕,原来是这般的爱慕。”

    凌凤池擦干她的手,把水盆端去远处。

    他早已反复扪心自问多次,如今被当面问起,神色倒是坦然得很。

    “多年爱慕,压抑深久。时而喜悦,时而低沉,时而怒气升腾,时而歉疚四起。心中撕扯反复,以至于生出些不妥当。”

    轻描淡写的一句‘不妥当’,含义深远啊。

    章晗玉睨窗边的背影:“果然爱慕?不是故意折腾我?”

    窗边那道颀长背影转过来,两边对视一眼。凌凤池肯定地道:

    “多年爱慕。”

    这天中午饭食的地点在中庭。

    章晗玉领着贵客落座,又喊来惜罗作陪。用饭到中途,故意提起“远在京城的前夫”。

    “前日做梦忽地想起,前夫曾说过对我爱慕。惜罗,说说看,我那位前夫对我的相处,能不能看得出他心底深藏的爱慕?”

    惜罗吃了一惊,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四个字脱口而出后,惜罗又低头仔细地想了一会,撇撇嘴。

    三五七天才见一次面,多半夜里来,白天不见人影。十天半个月坐不到一处用一餐饭。

    “这般冷淡也能叫爱慕?我觉得满院子公鸡还更爱慕母鸡。”

    当着主家的面,惜罗说话半分不客气,“活该被主家扔在京城做前夫。”

    章晗玉似笑非笑的。

    贵客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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