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宠妻续命: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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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缓解一二。”太医抚着长满须髯的腮帮子,样子瞧着像是牙疼,停顿有时,才支吾续道,“剩下的嘛,也就只能顺其自然了。对了,卑职顺便开一些固本培元补精扶阳的方子,麻烦公公明日多煎几付,定要哄着圣上尽数服下……”

    怀禄听不懂,扯着太医衣袖:“等等,什么叫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就是顺其自然嘛。”太医的牙疼像是又上移演变成了眼睛疼,连抽好几下暗示的眼帘子之后,皇后发了话。

    “时辰不早,有劳太医了。还请太医对今夜之事守口如瓶。”

    李太医知道皇后是个聪明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应喏而走。

    怀禄盯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猛地福至心灵,顿悟了。

    合着是顺应那个自然——往龙榻上送个泄火的女人。

    但悟了归悟了,一时又犯起难来。

    晏清宫里的女人多的是,但皇帝哪个都没真正染指过,他该送上哪一个呢?

    正思量权衡,皇后于屏风后招手道:“怀禄近前来,本宫有话吩咐。”

    *

    宴席上,皇后久去不归,属实有些反常。

    不得懿旨,一众宾客也不敢擅离,只好对着残羹冷炙窃窃私语,有好事的已经拉着左右宫侍打听起来,而长公主之流平日里就万事不挂心的,仍照常饮酒听曲,调笑打趣。

    其中谢锦云倒显得异常安静,从容饮下几杯桃花酿,吃了两口宫酥,起身提议道:“久坐无趣,听说荷风池畔有一座假山,引了这池中水作三丈飞瀑,因水汽漫漫,假山曼妙竦峙,望之如腾云仙子,故太祖赐名曰太真。难得进宫一趟,可有姐妹有兴趣与我同往一观?”

    九王妃相邀,自有响应者争先恐后,一帮人踊跃起身,便要去赏看那太真假山。

    然未及走出筵席,就被一帮女官拦下。

    为首的青裳女子高髻窄衣,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灼草草死灼树树枯的跋扈样子,银铃般的活泼嗓音与这沉闷的宫闱格格不入:“娘娘口谕,罢酒散筵!”

    令出突然,众人尚在怔忪,谢锦云头一个跳出来,她认得绿绮,从来不将其放在眼里,质疑道:“臣妇们尚在此等候,主人要撤了席面却连个面儿也不露,只叫个黄毛丫头传话,这恐怕不是天家的待客之道吧?”

    语气多有不敬之意,余人听得心惊。

    绿绮佯笑道:“如王妃所言,奴婢只是个传话的黄毛丫头,哪里懂得什么待客之道,哪里又揣摩得了皇后娘娘的旨意,王妃何苦为难奴婢?只不过,奴婢虽粗鄙卑陋,也懂得君恩浩荡无远弗届,循令从事乃千古臣道的事理,王妃既自称臣妇,怕也逃不脱臣道二字吧?”

    三言两语间,一顶有违臣道的大帽子就扣了下来。

    眼见剑拔弩张,席上余人越发缩起脖子噤若寒蝉。

    谢锦云暗自吃惊,反复审量绿绮:“宫里确是锻炼人的地界儿,你比在府里时更伶牙俐齿了。”

    “谢王妃夸赞。”绿绮行了个礼,展臂道,“导引内侍已在等候,王妃慢走。”

    谢锦云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又朝假山的方向眺望一眼,退一步道:“我身子不适,且容我逗留一些时稍作休憩。”

    “既如此,王妃请自便。”绿绮倒也不为难,指挥女官们将手中所捧的皇后赏赐一一分发给众命妇。

    一时宾主尽欢,倒也圆满。

    鼓打二更,女眷们相携离去,唯谢氏一家留到最后。

    主母不走,梅满儿自然不敢先离,正垂眸敛目安心当个摆设,那机灵的青裳宫女竟一步步走近,最终停在自己跟前,怀里抱着一个红木匣,弯起眉眼笑得很甜,施施然勾头作揖礼:“夫人好。”

    梅满儿受宠若惊,忙起身还礼:“姑娘不必多礼。”

    绿绮直身,打开怀中匣子,取出一幅装裱精致的立轴,旁边侍女帮忙牵开,只需一眼,梅满儿便笃定这就是那幅传说中的胡砜真迹——《残荷鹰鹭图》。

    刹那间,心中震撼无可言表。

    真迹竟就在皇后手中!

    “这……这画?”梅满儿竭力保持镇定。

    “自然是娘娘命我还给夫人。”绿绮卷起立轴,放回匣子,连匣带画双手奉予梅满儿,低声道,“娘娘还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今日之恩,来日必当重谢。”

    梅满儿眨眼,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微笑接过字画:“何谈谢字,举手之劳罢了。不过,容妾说句本心话,娘娘虽贵为国母,满儿打心底里却仍视其作自家小姑,既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以后要常来往才是。”

    “夫人的话,奴婢定悉数带到。”绿绮恭敬回话。

    又寒暄几句,转身时恰撞见怀禄手拎食盒,领了一帮小子埋头耸肩直冲冲地赶来。

    绿绮忙拉着梅满儿往旁让了让,轻声道:“夫人快快离远些,莫沾了晦气。”

    梅满儿不解:“姑娘此言何意……”

    刚问出口,只听得一记哐啷巨响,震得梅满儿心头一跳,急转身去看。

    只见一个精美食盒被不小心打翻在地,怀禄拿乔作态地训斥着手下,几步之外的谢锦云扶着向氏身形踉跄,一张原本端丽雍容的鹅蛋脸铁青着抽搐,直如见了鬼一般。

    梅满儿心中纳罕,顺着她惊怖的目光往地上望去,待看清那对从食盒中滚出的物事,立时吓得捂住眼睛惊叫一声,瘫软在绿绮怀里——那竟是一双女人的手!

    八角玲珑宫灯投射的烛光下,那从手腕处齐齐斩断的筋骨枯缩着,灰败死白的皮肉裹着迸溅的骨渣,十指仍葱葱,指尖艳丽的丹蔻红得滴血。

    若非因死前拼命扎挣而虬成可怖的鸡爪状,这该是一双多么令人销魂痴迷的手!

    “就因为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就落得这样的下场,可惜了比花还水灵的美人儿……”瘆人的寂静里,怀禄故意掐尖的嗓音激得在场所有人一哆嗦,他盯着谢锦云扯出一个不露齿的尖锐微笑,咕哝着,“人没了就罢了,要是冲撞了王妃可怎么是好。”

    *

    混乱。

    蒸腾的热浪中感官似乎发生了错位。

    分明张开了嘴巴,令人头皮发麻的窒息感却仍如影随形。

    分明睁大了双眼,眼前却只有猩红的黑。

    分明想向上浮起,身子却不断地往下坠。

    感知到脆弱,感知到被包裹,感知到来自兽类的危险注视。

    想拒绝,却伸出双手主动拥抱。

    想逃避,没顶的欢愉却化作致命的绳索,纠缠,绑缚,禁锢。

    这毒何其阴损,无论如何疯癫痴狂,总还保留你一丝清明,好教你清醒地看着自己如何哭喊,如何索求,如何沉沦极乐之境不得解脱。

    直到高高殿宇上的琉璃飞檐挑起将要西落的弦月,过度燃烧的灰烬里,才抖落出一星摇摇欲坠的理智。

    “朕在何处?”哑了的声线满是疲惫。

    那人的嗓音也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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