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宠妻续命: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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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宫……温泉殿。”

    雍盛仰着头,被圈抱着,从下颌、喉结到锁骨,绷出余韵方已的线条。

    他将后脑勺枕在那人肩上,安静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抬起二指,欲揭下眼上覆着的红绸,中途却不知为何作了罢,手臂有气无力地垂落下来,触到温热的水里漂浮着的衣料,又触电似地缩回,苦笑:“从前我无意中闯进这殿中,窥见你沐浴起身,当时只不过瞟得一线模糊春景,今日一遭,可算被你连本带利地赚回了。”

    他刻意说些无关痛痒的玩笑话,想打破眼下千般旖旎百种绸缪的迷醉之境,却被毫不领情地驳回,沉默有时,对方确认般询问:“你,不要了?”

    “……”

    雍盛此时无比感谢姓谢的给他蒙上眼睛,好让他不必直视这种可怕的场面。

    “不必与我见外。”谢折衣又添了一句。

    雍盛别开头,生硬且羞耻地挤出两个字:“……够了。”

    他不知道他这副忸怩的样子落在对方眼里,是一种怎样的诱惑。

    冷浸浸的肌肤如脂玉堆雪,残红尚未褪去,水雾柔和了他面部有时过于瘦削的线条,矜贵的唇虽紧紧抿着,但那微微翘起的唇珠却泛着润泽迷濛的暖光,使他变得饱满可爱活色生香起来。他蹙着眉棱骨,看上去有些生气,可能不喜欢这种程度的肢体触碰,明明厌恶到极点,却非要装出一副冷静自持。

    谢折衣于是伸手,捉住水面上漂浮着的一缕湿发,大逆不道地用力一扯。

    “嘶。”雍盛吃痛挺身,虚掩在目上的红绸随之滑落。

    氤氲水汽中,他冷不丁撞进一双漆黑粲亮的瞳眸。

    如尘封幽闭已久的洞窟骤然塌陷一个豁口,周遭的一切跟着跃入眼底。

    荡漾的水波掩映着瓷白的躯体,水面上烈火般铺展着红袍,潮湿凝结的水汽压弯了眼睫,他一丝/不挂,谢折衣却衣冠齐楚。

    她就那样合衣浸在水中,甚至簪珥未除,妆容犹盛,却束手坐视,任衣袍随波起伏,任青丝缠绕,任烈火绵延,烧尽所有退路。

    那般气定神闲,仿佛执掌一切。

    只是眉脚的珠钿被散落下来的几绺鬓发遮挡。

    只是原本左右对称的耳饰不知何时在何处遗落了一只。

    只是脖颈上清晰袒露着可疑的红痕。

    只是这份罕见的狼狈被强大的定力粉饰弭平,尚能拨出几分余力强逞口舌:“今日臣妾伺候得可还令圣上满意?”

    喉骨耸动,皇帝倔犟阖眸,反唇相讥:“……不过尔尔。”

    第57章 第 57 章 “吃些棠梨,清热败火。……

    这一夜过后, 雍盛便接连躺了数日,手脚发软,精神不济, 除了断断续续地睡觉,就是睁着眼睛撒癔症。

    到第五日午后,他头重脚轻地醒来, 刚直起身子就被强灌进三大碗黑浓粘稠的汤药,苦得他直吐舌头。

    “呕, 什么玩意?”他左手捂嘴, 右手往外推那药碗,从泛腥的齿缝间噼里啪啦地迸出抱怨来, “怀禄!想谋害朕就直说。”

    “横竖我这条命已是风中残烛, 过得今天过不得明天的, 早一日走也就少一日折磨,你要真下得手, 也算功德一件, 救朕于苦海了!”

    “盼只盼你们来个干脆的, 何必学谢折衣,这样颠来倒去地磋磨, 十个我也被你们拆散架了!”

    边骂边瞪起满是红丝的眼睛, 撑出刁蛮强横的派势。

    只是这一瞪不得了——

    来人并非怀禄。

    而是他方才话里颠来倒去磋磨他的谢折衣!

    头皮立时麻了,他倒吸一口凉气,黑如点漆的眸子忽闪几下, 嚣张气焰也顺带短了三寸。

    来人立在榻旁打量着他, 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只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将手中药碗往前送了送:“怀禄奔到凤仪宫哭天喊地,说圣上无论如何不肯喝药,非要请本宫来看看。”

    “他翅膀硬了,惯会自己拿主意,迟早开销了他。”雍盛梗起脖子,仍是嘴硬:“不喝。”

    “真不喝?”谢折衣屈指轻叩两下瓷碗,哄稚童一般,“只剩两口,喝完就给你饴糖吃。”

    “谁稀罕。”雍盛哼一声,举被蒙过头顶,“朕已好了,无须喝这馊泔水。”

    他身子不爽利的时候,总是格外无理取闹。

    外头一时也没了动静。

    过一阵,忍不住又悄悄掀开被角从缝隙里偷眼去看,恰撞见谢折衣削完一颗梨抬起眼来。

    四目相对,被抓了个正着。

    他装模作样清咳一声,又把脑袋缩回去,闷声道:“哪怕你在这候到明日,朕也决计不喝。”

    “不喝便不喝罢。”谢折衣一笑,刀锋一转开始片梨,“只是我方才坐在这里仔细想了想,觉得很是委屈,圣上恶人先告状,惯会倒打一耙。”

    雍盛闻言,一骨碌坐起身:“朕告什么状了?”

    一时起得急了,顿感头晕目眩,扶着软枕喘了好几口气儿才缓过来。

    谢折衣一直不错眼珠地瞧着他,见他无恙,方接着道:“你刚骂我颠来倒去磋磨你,骂得好没道理,倒要叫人来断断官司,究竟是谁磋磨谁,闹了一宿。”

    雍盛听她竟要将此事说与旁人,瞬间英雄气短,一把扯住榻沿上铺散着的银红衣袖,巴巴地软了声气:“皇后又说笑,我夫妇间的床帏私事,岂能叫外人知晓?”

    一副唯唯诺诺生怕丑事传扬出去的样子。

    “你还知道害臊,竟也不蠢。”谢折衣话锋急转,讽道,“怎么就被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三言两语哄得近了身,险些丢了性命?”

    雍盛一听这个就来气:“若非在你宴上饮了那两杯酒,何来此祸?”

    “那酒只不过充个引子,譬如夏日里堆在那里的干柴,不点则不燃,无事发生。而真正起效用的火星子却在那女子身上,若非你让她近得身,闻了不该闻的香气,怎会……”

    “好好好,皆是朕之过,朕错了,行了吧?这次还捎带连累了你,朕简直大错特错,错得离谱!实在是对你不起,望乞恕罪!”

    他一顿抢白,怒气冲冲的。

    谢折衣一愣,竟没见过这等式样的致歉,好像做错了事还理直气壮,用最豪横的语气说最卑微的话。又见他气鼓鼓的样子甚是可爱,由此联想到什么,心念一动,垂下眼帘,半遮住眸子:

    “从器具到酒水,宴上凡经手过那两杯酒的宫侍,皆已下狱秘审,相信不日就会出个结果。”

    雍盛侧目,咦了一声:“谁是幕后主使,难道你心中竟没个人选?”

    谢折衣利落地片好梨,放在空碟子里,递过去,宕开一句道:“吃些棠梨,清热败火。”

    败火?

    败什么火?

    朕还有余火可败么?

    雍盛盯着碟中厚薄大小完全一致规整得仿佛用尺量过的梨片,叹为观止,拈起一片,边嚼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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