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宠妻续命: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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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误会了。”雍盛尴尬挠头,“这书朕平时并不看。”

    谢折衣似乎不信,觑着他:“真不看?”

    雍盛摆手:“不看不看。”

    谢折衣挑眉,随手翻两页,啧声道:“这里面那个名叫凤隐的男子也当真别扭得紧,既爱得这般要死要活,嘴巴却硬得很,说话大不中听,脾气也臭得茅坑里的石头一般,若是我,断断不会心悦这种人。”

    “你懂什么?”雍盛立即瞪眼反驳,“他那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话说一半,意识到中了圈套,忙中止话音捂起嘴,差点闪了舌头。

    “不看?”再抬眼时,谢折衣目中已盈满了闪亮的促狭。

    雍盛不由得心虚气闷,拇指食指比了一小截,支吾道:“就一点。”

    谢折衣不依不饶:“只一点?”

    雍盛哼一声,认命躺倒,顺手扯了大袖蔽面:“朕乏了!中宫如无要事,就快回去歇息罢!”

    某人恼羞成怒,直接下了逐客令。

    “妾确有一事禀报。”谢折衣却悠悠道。

    “什么事?”雍盛不肯教人看见他脸红的样子,只得在袖下闷声问。

    “今日午间,薛尘远伙同一帮落第秀才,将一尊财神爷抬进了文庙,并作了许多诗文张贴得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诗中揭露了科场舞弊,讽刺了官员贪污受贿,更有甚者,暗骂朝廷无能主君昏聩。”

    雍盛一听,顾不得难堪,惊坐而起,蹙眉怪道:“这样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大么?”谢折衣绽开笑颜,“本宫还嫌它不够大呢。”

    雍盛领悟他言中之意,不谈其他,只问:“眼下他们身在何处?是否安全?”

    “刑部大牢虽称不上安全,但暂时应该无人敢动他们。”

    “难说。”雍盛略一思索,当即掀了锦被赤足下榻,至案前执笔取水。

    谢折衣亦跟过去,为他铺好纸,挪过紫檀嵌玉镇尺将纸面压实,又取过墨锭与砚滴,亲自浣手研磨。

    雍盛撩起眼皮瞥她一眼,并未加以阻拦,待砚池中清水转浓,忙把笔濡墨,洋洋洒洒手书一封,未及晾干便匆匆用函套封好。

    还没张口,谢折衣就知趣退下:“妾去唤怀禄前来趋奉。”

    雍盛望着她端庄远去的背影,不禁心生感慨,怎么说,与聪明人共事果然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当然,前提是这个聪明人永远不会与他反目。

    不多时,怀禄即来收了信函,一刻不敢耽误,辗转送出宫。

    翌日,御史台闻风弹劾此次春闱主考副主考的奏折便如雪花般纷纭不断地送入中书省,在太后乃至御前案上堆成小山一般高。

    偏遇上皇帝称病不朝,太后压了几日,舆情不减反炽,奏本里的言辞也越发严苛酷烈,攀咬牵连也愈发广泛,大有鱼死网破誓不罢休之态势。

    “这帮沽名卖直的乌台疯犬!”

    太后震怒,满头金枝步摇刷刷颤动,只听“哗啦”一阵乱响,案上文书、奏本、笔架、砚台,全都打翻在地!

    殿内侍应的一干宫人齐刷刷跪了一地。

    “太后息怒。”案前只余枢密使谢衡尚垂手立着,语气沉稳,并无半分慌乱,“他们薅着一个洛儒臣不放,不过是想顺势从臣身上咬两口肉下来,横竖也伤不了根本,就随他们闹去。”

    “他们看似是瞄准了你,实则是在针对哀家!”太后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怒火撕开一道狰狞的缝隙,教人得以一窥其下被权欲熏得焦炙的魂灵,“此案也属实荒谬透顶,这哪里是在替朝廷选贤举能?这是在公饱私囊公然败坏哀家与皇帝的名声!这个洛儒臣是断断留不得的,按律当斩!只不知他究竟打着何人旗号,竟这样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而秦道成与兄长你又在里头担了多少干系!哥哥啊哥哥,你这是将哀家架上了炉火,叫满朝文武看咱们谢家的笑话!”

    谢衡的面色逐渐阴沉下来,退一步跪下道:“臣择友不慎,举荐不明,御下不严,请太后降罪!”

    “哀家治你的罪?”太后冷笑一声,“你倒不如让哀家当着众人的面儿自个儿扇自个儿的耳光!事已至此,多牵扯也是无益,端说该如何处置!”

    谢衡直起身来,垂眼答道:“有大操大办的法子,亦有息事宁人的法子。”

    太后:“说来听听。”

    “若是大办,十八房考官按受贿多少论罪行轻重,分别处以斩立决、绞刑或赐白绫。其余涉案官员或贬或黜,或流放。行贿考生一律取消春闱功名,三年内不得应试科考。”

    “哼。”太后皱眉,讽道,“若当真如此办,恐怕朝中再无谢党吧?还是说说如何息事宁人罢。”

    谢衡接着道:“刑部已扣押了一干闹事书生,拿到一纸认罪画押的供状想是不难,罪名便是寻衅滋事造谣诽谤。为堵那帮言官的嘴,洛儒臣杀便杀了,再将举荐他的秦道成贬出京城就是。”

    太后沉吟不语,过了好一阵,才叹息道:“就照这个法子吧。只是如今此事牵涉到你门下,你得避嫌,还是找个信得过的人去办。”

    “臣谨遵懿旨。”谢衡起身,掸掸袍上尘土,走近案前,低声问,“太后为何在立雍昼为皇太弟一事上迟迟不肯下决断?”

    太后睨他一眼:“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计议什么?”谢衡双目忽如鹰隼般凌厉,死死攫住当今太后,当年是他一手将这个妹妹送入皇宫承欢,也是他一手扶她做了皇后,继而登上太后宝座垂帘听政,是他造就缔结了这一切,他绝不容许她脱离他的掌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仔细想想吧,你的兄长、你的家族,和你那个草包姘头相比,究竟哪一个才真正值得倚靠!”

    第27章 第 27 章 松鹤延年

    谢衡坐了檐子回府。

    刚到门口, 司阍上来回禀:“老爷回来了,秦尚书已在府上候了许久了。”

    谢衡面色不虞,嗯了一声并未多言。

    及至抬脚进了二门, 见花园里一众丫鬟小厮正围着两只不知哪来的仙鹤吵吵嚷嚷。

    谢衡冷眼瞧着,两只鹤尖喙曲颈长足,通身雪白, 只翅翼与尾尖墨黑,顶上一块红色肉冠鲜艳夺目。它们在人前时而回步远眺, 时而展翅作舞, 时而转颈剔翎,颇为俊逸高雅。

    谢府总管回首见着老爷身影, 忙敛目垂首, 小跑着奔来:“老爷今儿怎么耽搁得这样晚?”

    “哪儿来的?”谢衡朝两只鹤略抬了抬下巴。

    总管见他面上没有一点笑颜色, 心里头打鼓,小心回道:“是方才秦大人送到府上的, 说这仙鹤是一品鸟, 素有‘一鸟之下, 万鸟之上’之美名,又言‘鹤鸣于九皋, 声闻于天’, 譬如枢相也。他花了大价钱好容易从女真搜罗来,又配了两株青松送来孝敬老爷,也好讨个松鹤延年的口彩。”

    “松鹤延年?”谢衡怪笑, 抬手就“啪”地一声打了总管一记响亮的耳光, 直把人打得原地转了个圈儿,噗通跪倒,半边脸高涨起来, 伏在地上不敢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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