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宠妻续命: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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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不成是上帝听到了他的祷告,终于使世界清静了?

    正恍惚,鼻尖压下沉沉的檀香气,似有安神镇静的效用。

    心中烦恶于是散去不少,他眉头舒展,迷迷糊糊地朝耳边清凉之物依偎过去。

    “龙涎性热,香气又过于浓郁,于圣上病体大无助益,换上些安息香吧。”皇后扭头吩咐,“另外太医一日一诊即可,来得如此频繁,是发了誓要将晏清宫的门槛踏破么?今日起殿内闲杂人等全都打发了,只留两个得力的手脚又轻的与本宫一同床前服侍,这般吵吵嚷嚷的,如何养病?”

    宫人们无缘无故挨了一顿训斥,面面相觑,心中有不满者,只觉得皇后管到晏清宫上下来未免逾矩。

    领头太监怀禄见皇后伸手捂住圣上耳朵之后圣上脸色果然舒缓了些,立刻察觉问题出在了哪里,见这帮眼高于顶的奴才竟将皇后的话当耳旁风,立时发作,挑了一个刺头便一脚踹倒,低斥:“没听见娘娘的话么?都是聋子?莲奴跟我留下,其余人全都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除了被点到名的那个,一干宫人忙叩首:“是,奴婢告退。”

    谢折衣打量一阵怀禄,见他低眉顺眼,便不再多言。探手去触雍盛额头,入手犹是滚烫。欲撤手去拧冷巾来,雍盛的脑袋却追着他的手侧转来,他只得重又将掌心贴过去。

    怀禄瞧得此情形,忙道:“娘娘只在此处陪着圣上,其余杂事交给小的去做就行。”

    说着忙吩咐莲奴换新的锦帕来,自己则弯腰捧起铜盆出去换水。

    谢折衣侧身坐在床头,注视着帝王越发清减瘦削的脸庞,指腹自额头,缓缓滑至眉心,再沿着高挺的鼻梁向下,落在凹陷的人中,如此,挨着上唇的唇沿,停住,不复向下。

    概因向下便是一片温柔乡。

    温柔乡岂非折戟沉沙英雄困顿之地?

    他决然抽手。

    绛萼在旁看得分明,不禁暗自叹息,禀道:“娘娘,奴婢方才确实嗅出那龙涎香里多添了两味不寻常的香料,眼下不可断言,只待取香灰来仔细辨明。”

    “你自幼精通香道,此事就交予你办。”闻言,谢折衣眸光转厉,声若寒潭,“将人揪出来,带到我面前,本宫要亲自审问。”

    第26章 第 26 章 “不看不看。”……

    支起的轩窗外又飘起濛濛细雨, 打湿了日落时分昏黄的流光。

    雍盛冷不丁自纷杂梦境中惊醒,先望见半掩竹帘外一数怒放的玉堂春,亭亭束素衬着朱墙, 孤傲清透。

    再转眼时,便看到倚在床头闲览书的人物。

    一袭销金红纱衣,辉映着莹白脸庞, 岂非就如方才那惊鸿一瞥的白玉兰?

    大脑一片混沌,周遭世界似乎也是混沌的, 只有这一方视野是清晰的, 他轻而慢地眨眼,不想惊动眼前的佳人美景。

    但事与愿违, 察觉到床上人呼吸频率的改变, 谢折衣敏锐地抬起眼帘。

    像做了什么坏事, 雍盛身子倏地一震。

    不动不知道,一动才发觉自己的手正在对方手中。

    两只手紧紧缠握。

    雍盛下意识挣脱开, 抽回手, 握拳时惊觉掌心一片湿冷。

    也不知谢折衣保持着这个一手握他一手执卷的姿势坐了多久。

    “什么时辰了?”他略显僵硬地移开目光。

    谢折衣将翻阅的书籍反面朝下盖在膝上, 活动僵直的手指,看了眼天色, 回道:“已近酉时。”

    “我……朕竟睡了这么久?”雍盛略感讶异。

    他虽总在昏睡, 但每次都睡不长,几乎每隔两个时辰就醒一次,睡得也极浅, 总也不安稳, 间或醒时也昏昏沉沉,懒怠动弹,因连睁个眼都费劲。难得破天荒地一次睡足这半天, 心中自是纳罕。

    “你一直守在这里么?”他半坐起身。

    谢折衣拿来锦绣软垫,垫在他身后,又取来中衣为他披上,揶揄道:“我倒是想走,你却不肯。”

    雍盛狐疑,难不成是我昏睡时一直拉着他不让他走?

    怎么,曹操好梦中杀人,吾好梦中拉人手?

    雍盛别扭起来,咕哝:“何必管我来……”

    “自是因为本宫舍不得。”谢折衣接道,“守着才安心。”

    雍盛闻言心间一动,紧跟着又忆起那日谢折衣亲他亲得那般随意,全无心理障碍,便认定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浮浪之人,不免冷笑:“此时左下并无旁人,皇后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谢折衣定定看他,明艳的笑容淡了几分:“你我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圣上又何必拒友于千里之外?”

    自然是因为日后我会死在你手上。

    雍盛暗自腹诽,屈指按压涨痛的晴明,绷直的唇角微微向下,转移话题道:“朕卧病这几日,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当然有。”谢折衣起身,斟了杯温水,“圣上病倒前在金殿之上撂下那等惊人之语,自可想见连日来的唇枪舌剑哓哓不休。”

    雍盛轻哂:“可辩出什么结果来了?”

    他伸手欲接水,谢折衣却故意不予,直直奉水至他嘴边,执意亲喂。

    雍盛睡了大半日口渴得很,无暇计较,只得俯就在她手中,三两口饮尽了,又被伺候着细细拭干唇边水渍。

    如被摆布的木偶一般,雍盛耐着心任其侍弄,并疑心谢折衣是在报复他方才的疏远之语,才装得这般无微不至故意惹他不痛快。

    你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么?

    我偏要在你眼前打转。

    “国本岂能轻立?本来是吵成了一团浆糊,哭天喊地者有之,直唾其面怒骂者有之,互持笏板斗殴者亦有之,本是决不能成之事,今日却因左相忽然松口而另有转机。”谢折衣复坐下,玩味道,“他一松口,新党自然就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而今只剩谢衡等人尚在据理力争。”

    “嗯。”雍盛已料到是这结果,瞥了一眼谢折衣,“想来枢相对你这女儿还是在意的。”

    “自然。”谢折衣慢条斯理地整理裙裾,淡淡道,“他还在盼望着本宫能与圣上诞下一儿半女,好为谢氏一门再续上一朝荣光。这八字好容易已有了一撇,怎能平白拱手让人?”

    “咳咳。”说到一儿半女,雍盛便清了清嗓子,他目光游移,忽然被榻上谢折衣放置的那本书吸引了目光。

    唔,封面上两个引颈交缠的小人儿瞧着有点眼熟……

    脑海中忽然白光一闪,雍盛陡然间面红耳赤:“这,这不是……”

    天爷啊,他平时用来掩人耳目的小黄书怎么会落在谢折衣手里?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蹬绸被就要将那不堪入目的书封盖住。

    但他到底尚在病中,手脚赶不上谢折衣之一二。

    谢折衣夺了书,高高举在手中,还故意扬了扬,笑道:“这书本宫已看了大半日,圣上此时再想收回,未免是在做些亡羊补牢的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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