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吟刀啸: 2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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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眼下最为紧要的,是确认谢缘觉所言究竟是虚是实。若果真如此,他与晁无冥便是彻底决裂,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这个生死大敌。

    “这些事,是秦艽告诉你的?”他收回手中刀刃,迅速询问。

    谢缘觉颔首:“梁未絮一死,魏恭恩下一个要除的便是你。梁将军乃当世猛将,麾下精兵强将,若魏恭恩与你正面交锋,必是两败俱伤。届时我大崇朝廷坐收渔利,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平定叛军,收复两京。故而魏恭恩派秦艽前来将军营中,欲借秦艽之手取你性命。只是赉原城中李定烽亦是魏恭恩的心腹大患,因此魏恭恩的意思是,待将军你攻下赉原城后,秦艽便立即对你动手。”

    虽说秦艽原是与梁未絮结盟之人,但世上从无永恒盟友,梁守义并不意外她的倒戈。只是对谢缘觉的话,梁守义始终将信将疑,继续逼问:“秦艽为何要向你透露这些?”

    “因为我已说服她相信,我并非杀害朱砂之人。”谢缘觉也继续解释,“她毕竟是我师姨……这之后我以师门秘事相换,从她口中探得一些洛阳城的消息。”

    “哼。”梁守义冷笑,“她既放过你,你却将这秘密告知于我,就不怕她得知之后恼羞成怒,对你再起杀心?”

    谢缘觉并未立即答话,她脖颈余痛未消,不由得微微仰了仰头,令梁守义蓦地看见她颈间那道朱砂般的红痕。

    那是方才秦艽五指留下的印记。

    “朱砂虽非我所害,却因我失去自保之力。秦师姨对我的杀意,并未彻底消散。”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对你的杀心就会消散?!”梁守义骤然暴怒,眼中杀意暴涨。他实在看不惯谢缘觉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是以刻意加重语气,想要撕碎她的从容面具。

    谢缘觉平静如初,悠悠道:“梁将军应该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

    谢缘觉一字一句:“我乃当今天子之女,宜光公主谢妙。”

    梁守义瞳孔骤缩,这比方才他听闻梁未絮死讯更令他震惊。他死死盯着眼前之人,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荒谬!你在说什么疯话?”

    “昔年圣人尚未登大宝之时,有一女因自幼染疾,被送往长生谷医治——此事并不是秘密,将军若不信,尽可派遣亲信查证。”

    这会儿情况这般紧急,梁守义哪有时间细细查证?但谢缘觉言之凿凿,倒让他不得不信三分。他冷笑连连:“你莫不是失心疯了?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可是你们口中的反贼,你在我面前搬出大崇公主的名号,是嫌死得不够快么?”

    “方才我已言明,魏恭恩之所以不敢与将军正面交锋,正是忌惮大崇朝廷坐收渔利。”谢缘觉直视梁守义,“梁将军乃明理之人,当知你眼下处境是何等凶险。”

    梁守义心头一紧,却强作镇定道:“这不正合你意?”

    出乎他的意料,谢缘觉竟然摇了摇头:“今日我答应秦师姨束手就擒,乃是不愿见城中百姓无辜丧命。自长安陷落,我一路行至赉原,沿途饿殍遍野,十室九空。这乱世烽烟,实在不该再继续了——无论是谁与谁相争。”她稍稍顿了顿,语气恳切:“魏氏之乱,梁将军本非主谋,之所以屈从魏恭恩,不过迫于其威。若将军能率部归顺朝廷,洗去叛逆之名,何尝不是转祸为福的上上之策?”

    其实,谢缘觉本不擅言辞机变,若论周旋应对、虚与委蛇的本事,尹若游当属翘楚,颜如舜亦是不遑多让,她与这二人相比自是远远不如。今日与秦艽、梁守义的这两场对答谈话,皆是昨夜她与颜如舜以及定山诸弟子反复推敲的计策。颜如舜甚至特意为她预演了秦艽与梁守义可能会有的种种反应,更替她一一备好应对之策。

    唯有此时此刻这番劝降之言,谢缘觉说得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

    这天下苍生,确是经不起更多战火了。

    不到万不得已,梁守义绝不愿走归降这条路。只不过,若谢缘觉果真是大崇公主,她在自己手里倒不失为一个筹码,须得谨慎处置。“你说的话,容本将细细思量。”梁守义沉思良久,又命令亲信将谢缘觉好生看管,他则离开此处,回到自己帐中。

    今夜种种犹如一团乱麻塞入梁守义脑中,搅得他太阳穴突突作痛。他揉着额角,心想自己需要静下心来,将这千头万绪一一理清。

    更深露重,梁守义睡不着觉,腹中饥饿,下人为他奉上热羹,按照惯例由亲卫先尝。那亲卫尝罢片刻,始终安然无恙,梁守义遂放下心来,正要端起碗来大口喝下,却见亲卫皱眉道:“将军且慢,小人虽无不适,可这汤……这汤滋味似与往日不同。”

    梁守义心中惊疑不定,当即掷碗于案,急召军中医官。那年迈医者把脉片刻,大惊失色:“此乃慢性奇毒,虽不至于伤人性命,但连续多日服用,日积月累可致人瘫痪。幸而发现尚早,若再晚些时日,待到毒入膏肓……老朽医术虽不算低微,却竟不识此毒解法。”

    梁守义面色陡变,蓦地想起谢缘觉适才所言。这般厉害的毒药,除了秦艽,还有谁能下得?

    恰巧,他每夜必食宵夜的习惯军中皆知,仆役们总会提前在厨房为他备好。而那时秦艽尚未离营护送粮草,要下毒正是易如反掌。

    只是谢缘觉刚道破秦艽的“阴谋”,毒羹便送至眼前,是否过于巧合?

    哼,谢缘觉,你当真以为本将军如此好糊弄吗?

    梁守义正暗暗腹诽,然而转念之间,却又迟疑,谢缘觉身为阶下之囚绝无下毒机会,而他营中戒备森严,即便是定山派的那些江湖高手也不可能来去无踪。何况今日秦艽对他态度很是不敬,擅自交出解药也不与他商议分毫,全然不将他这个主帅放在眼里,让他心生恼怒,自然不免对秦艽怀疑加重。

    谢缘觉信不得,秦艽也信不得,他只得同时防备这两人。

    还有那赉原城里的李定烽,也是个诡计多端之辈。梁守义越想越是恼恨,忽又想到不久前李定烽假意归降、暗地里却掘地三尺的毒计。

    梁守义眼中精光一闪,这世上也不止李定烽一人会使这诈降之计。

    第208章 良言为药医心病,以身作饵扭乾坤(七)

    夜半寂静,东方未白,梁守义趁着夜色未明,匆匆写就一封密信,遣心腹快马加鞭赶赴赉原城,务必要亲手呈与李定烽。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心腹持节为凭,果然顺利入城面见李定烽。李定烽展信细阅,只见梁守义在信中言道欲降之意,却又道:“此事恐非李将军所能决断,还望将军转呈圣听。若朝廷能既往不咎,更赐封赏,梁某定当肝脑涂地以报。”

    而为表诚意,信中竟将自家粮草辎重的运送路线和盘托出,更特意点明秦艽亦在护粮之列。

    李定烽命人将使者带下去好生安置,言道需细细思量再给梁守义答复。待那使者退下,他转向定山众人:“诸位以为如何?”

    凌霄面沉如水:“看来我们的谋划已然见效。”

    “但梁守义绝不可能全信公主之言,因此这信中所述,我等也不可尽信。”李定烽知晓定山派与秦艽血仇难解,他们断不肯放过这个报仇机会,目光扫过凌霄等人,语带忧虑,“倘若粮道有诈……”

    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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