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梦华录: 9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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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弦眉头深锁,按捺住不快没有发作,目送萧琨回房。

    是夜,潮生在睡梦中不住发抖。

    乌英纵躺在榻下,听到响动,坐起身看潮生,他赤裸上身,只穿一条薄睡裤,今夜潮生坚持让他进房来,乌英纵便打了个地铺睡下。

    “潮生?”乌英纵问。

    潮生在睡梦里“嗯”了声,眼角流下泪水,片刻后醒了,睁着双眼看乌英纵。

    “怎么了?”乌英纵跪在榻前与他对视,想伸手摸摸他的头,一时不大好意思。

    潮生抓住了他的大手,没有说话,眼里泪水转来转去,眉头紧紧皱着。

    “想家了?”乌英纵问。

    “有一点。”潮生说,“可以陪我睡会儿么?”

    乌英纵沉吟片刻,躺上榻,潮生便枕在他的手臂上。乌英纵说:“这是你第一次独自离开白玉宫罢。”

    “是。”潮生答道。

    虽然哥哥们待他很好,红尘中有千般繁华,但每每到得夜深时,潮生仍很不习惯。

    “你的心跳得很用力,”潮生说,“咚咚咚的。”

    乌英纵正在竭力控制自己,潮生对自己有着天生的吸引力,他是仙实所化,乃草食类与杂食类妖兽最喜爱的类型,光是与他贴近,乌英纵就无法控制地心跳加速。外加他从未与人这么亲近过,怀中抱着一名温软的小少年,乌英纵血管扩张,身体发热,心脏不可抑制地猛跳。

    “对不起。”乌英纵不自在地说。

    潮生笑了起来,说:“你的野性其实很烈。”

    乌英纵确实充满野性,跟在项弦身边修行时,只是极力压制自己的兽性,尽量清心寡欲;在潮生面前时,那猿的本性便不可避免地显露出来了。

    潮生毫不在意,对他来说,妖怪就应该是这样的。他枕在乌英纵胸膛前,再次入睡。

    萧琨回房后,累得只想睡觉,只有入睡能让他逃离现实,暂且忘却他必须去面对的过往、现在与将来。

    梦境从记忆的深海中温柔地涌现。

    盛夏,开封驱魔司中,蝉鸣声阵阵,萧琨转身,走到庭院中时,鸟叫、虫鸣一瞬间都停了。

    走廊前倚着斛律光的五弦琵琶,廊下流水淙淙,花园内潮生亲手浇灌并照顾的花朵开得灿烂繁华,天空碧蓝如洗,点缀着几团雪白的云,阳光洒落,帷帘飞舞。

    司内空空荡荡,萧琨转身四顾,却找不到同伴。他在驱魔司内穿梭奔行,始终没有碰上任何人。

    他离开前院,推开了驱魔司的正门,正门开启的刹那,乃是靖康二年开封城破时烽火漫天的景象,四面俱是死尸,而正门一开,直朝向城外战场。

    项弦躺在了荒野中央巨大的树下——潮生已化作了新的树,苍狼与白鹿的尸身悬挂在树杈上,鲜血从四面八方涌来,树顶旋转着金光万道的宿命之轮。

    萧琨看着这一幕,不住发抖,一只手抓住了他,将他从梦境中拖了出来。

    “萧大人。”项弦刻意变了声调,手里拿着一只不知道从何处找来的、傩戏用的鬼面具,手指在面具后拨弄那青面鬼的舌头,活灵活现。

    萧琨被吓了一跳,以为当真出现什么妖怪,待得清醒过来只想笑,说:“什么时辰了?”

    “我不知道。”项弦举着那鬼面,说,“我是时间之神!闻萧大人有诸多不解,特地前来!”

    萧琨:“……”

    萧琨坐在榻上,望向项弦时,简直哭笑不得。

    “我可以回答你一万个问题!”项弦又道,“你问罢!问到长江倒流、太阳从西边出来,我就该走啦!”

    萧琨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想起倏忽之言,眼眶又不禁发红。

    项弦一脸正经,看着萧琨,扬眉,示意你好些了?

    萧琨伸手来夺,项弦便索性把那鬼面给了他。

    项弦:“你整夜都在做梦。”

    项弦盘膝坐在萧琨面前,上下打量他,萧琨突然心中一动。

    他怎么变了个人似的?萧琨尚未完全清醒,看项弦的眼神,却变得不一样了,仿佛他们以前所拥有的共同回忆,一夜过去又全部回来了?那还是他熟悉的项弦,他的凤儿,他的爱人……怎么可能?苍狼白鹿都不在,他想起往事了?

    “想起什么了?”萧琨不禁问道。

    项弦不解道:“没有啊。”

    萧琨:“昨夜发生了特别的事吗?”

    敏锐的直觉在提醒他,昨天晚上似乎发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是什么呢?

    项弦避而不答,只说道:“我想和你谈谈。”

    “现在么?”萧琨回过神,答道,“稍等会儿。”

    萧琨整理衣袍,起身饮水,他走到哪里,项弦的视线就跟到哪里。

    “谈什么?”萧琨站在桌畔,解释道,“若想劝我别去西域,大可免了,我不会打消念头。”

    项弦说:“昨夜我与潮生、老乌已经商量过了,咱们先别提这件事,我不想与你吵起来。”

    萧琨也不愿与项弦争吵,常说新婚夫妻刚成亲,总会如胶似漆,过不了半年,便将天天拌嘴吵架,兴许上一世他们厮守的日子尚短,来不及吵,如今都是还债罢。

    “我不关心你瞒着我什么。”项弦说,“我这人一向看得很开,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我不逼你。你愿意说就说,不想说也不强求。”

    萧琨站在桌前,诸多思绪闪过脑海,与梦境交织在一处,或许因为昨夜的梦带来了更深的触动,抑或因为重来一次后,他依旧感受到自己与项弦之间那未曾消失的联系。

    “但要打败天魔,”项弦又认真地说,“光靠咱俩的力量也不行。”

    “是的,”萧琨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说,“需要同伴。”

    “天底下,尚有不少驱魔师,”项弦说,“但以你现在的名分,号令不了他们。我曾想过,让你与我回开封,你既调查过我生平,想必也对南传驱魔司有不少了解,实话说罢,我当真没想过,会这么快就面临天魔转世的问题……”

    项弦想了很久,说:“我还没做好准备。”

    “你是大宋驱魔司副使,又是智慧剑的持剑人,”萧琨说,“郭京不管事,所以你是南传一系的领袖。”

    “是。”项弦道,“但我仍然心里没底,现在智慧剑断了,虽然还可以瞒一阵……呃。”

    “你想要什么?”萧琨说,“让我转投南传?”

    “对。”项弦说,“初认识你那会儿,我就有过这个念头,你更适合当大驱魔师,你知道有关天魔降世的整个预言,我虽不愿相信,但不得不承认,许多事,确实如你所言。”

    萧琨想了想,又说:“中原驱魔师不会愿意听我的命令,唯独你在包容我。我从小就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我的脾气也既固执又古怪,不近人情,还是个急性子,好颜面,总冒冒失失……”

    项弦带着英俊的笑容,端详萧琨。

    “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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