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梦华录: 6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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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下意识地以手掌抵着欲靠近他的项弦的胸膛,另一手覆在眉前,不愿项弦看见他痛哭时的丑态。

    项弦放下杯,沉默坐到萧琨身畔,眉目间带着坚决之意,伸手抱他。

    萧琨没有回答,只哽咽失声,几番避让项弦。这是他第二次在项弦面前哭了,不知为何,每当有项弦在时,他就变得无比脆弱,仿佛又变回了当初那个被萧家当作怪物般,无情遗弃的小孩儿。

    项弦叹了声,失去阿黄那日他确实失控了,现在想来,若做好万全准备,也许可以不必杀掉撒鸾,或还有别的办法,但现如今木已成舟,再说也是无益。

    萧琨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这两日里,撒鸾的事始终压在他的心头,现在哭了一场,终于轻松许多。

    他的眼里依旧带着泪水,与项弦对视。

    “自从咱们上一次遇袭,我就认真地考虑过,究竟该怎么做。”萧琨说,“你是对的,撒鸾这么下去,只会越陷越深,他不像寻常人,能教化,能改变。他的执念实在太盛,送他离开,前去轮回转世,反而是解脱,否则只要他仍然活着,就会入魔,他再也出不来了,这个不成器的徒弟……”

    项弦:“这不是你的错!”

    项弦心中生出愧疚之意,同时察觉到自己当时责令萧琨下死手,更不惜拿承诺来要挟他,是如此地无情——项弦并未想到,撒鸾之死会对萧琨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萧琨却没有责备项弦,自言自语道:“从他在洞庭湖畔朝你下死手,我就知道这小子留不得,这是我的孽缘,必须由我亲自下手了结。过后我这两天始终在想,我愧对先帝。可我不停地、翻来覆去地告诉自己,这些都只是借口吗?”

    项弦沉声道:“萧琨,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亏欠任何人。”

    萧琨:“你知道净化他以前,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吗?他说,‘耶律家永远不会原谅你。’”

    项弦心头火起,纵有满腔言语,却无法在此刻开口,他只想告诉萧琨:你不欠谁的,从你出生起,萧家、耶律家就在针对你,凭什么你要受这些针对?

    这还不算,耶律氏更利用这点,挟恩令萧琨背负上了无止无尽的责任。用萧琨自己的性命,去交换他的忠诚,这又算什么?

    “萧琨!听我说!萧琨!”项弦大声道,“别再想了!”

    萧琨道:“我想问他,为什么要朝你动手。”

    项弦与萧琨同时沉默,陷入了寂静之中。

    萧琨终于恢复了平静,说:“也许我真正对他起了杀念,与其他事无关,因为撒鸾毫不留情想杀你,所以我杀了他。”

    项弦叹了口气,注视杯中残酒,说:“我只希望你能……能自在一些。我想你过得快乐,萧琨,你这辈子过得太苦了。”

    “设若再失去你,”萧琨沉声道,“我最后的这点念想也没了,我不愿意冒这个险。”

    项弦蓦然抬头,看着萧琨的双眼。萧琨坦然道:“我不能失去你,可能我这人就是这样罢,从未说过几句心里话,因为这么说太难为情了,你对我来说很重要,远比你以为的要重要。”

    项弦完全未料到萧琨竟会在此刻说出这么一番话,令他措手不及。

    萧琨说:“记得你曾问过我,这辈子就没有什么快乐的时候么?陪你回家那天,你将这条红绳给了我,那一刻我确实很快乐,凤儿。”

    萧琨几次眼神避让,最后终于直视项弦双目,说:“朋友也好,兄弟也罢,我只是……只是……”

    末了,萧琨发现实在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眼里还带着泪,说道:“我向来拙于言辞,反正,我想,你应当明白,眼下不懂,兴许以后有一天会懂,若这辈子都不懂……也是……也不失为……我……”

    说到这里,萧琨蓦然想起自己的命运,下意识地推开项弦少许。

    “我不想你被我连累,我不想你受伤、受苦。许多苦,我自己能承担,也愿意承担。”萧琨喃喃道,“凤儿,我只想你能好好的。”

    项弦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他们在平静中对视了数息,项弦忽然一手搭在萧琨的脖颈后,吻了上去。

    嘴唇触碰的那一瞬间,萧琨马上推开项弦,但项弦既然亲上了,便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按下,身体压着他,连舌头也伸了过来。萧琨有生以来头一次被人这么亲吻,顿时全身僵了,两手悬着不敢动,极近的对视里,他看见项弦眼中那一抹悲伤又温柔的神色。

    项弦心脏狂跳,做出如此疯狂之事,捅破了窗户纸,接下来定无法再收场,而面对无法收场的局面,项弦从小到大都是一样的回应——跑。

    项弦亲过以后,只想马上转头离开,萧琨却缓慢地抬起双手,搂住了项弦的腰,那动作十分有力、坚决。

    萧琨翻身,骑在项弦腰间,短暂唇分后,他按着项弦,又低头猛地亲了上来,以第二个吻作为热烈的回应。

    霎时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项弦抱紧了萧琨,与他疯狂地亲吻,他们的气息变得急促,心脏狂跳。

    甄园外响起一声焰火破空的哨音,数枚火花升空而起,火红的、紫色的、橙黄的烟花纷纷破开,映照着萧琨与项弦英俊的脸。

    萧琨抬头看了眼声音来处,瞳孔中倒映着绚烂的焰火。

    项弦扳着他的头,示意他看自己,说:“正亲热呢,别走神。”

    萧琨脑海中一片混乱,下意识地低下头,与他唇舌交缠。

    他们穿着单衣的健壮男子身躯紧贴在一处,彼此手掌摩挲,手腕上仍戴着结契的红绳。萧琨将项弦的手按过头顶,项弦则分开手指反握,与他十指相扣。他们贪婪地亲吻,萧琨的唇既软又温柔,项弦的唇舌则温热奔放,萧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疯了。

    他就像置身梦中,闻嗅项弦干净的脖颈,开始亲吻他的脖颈。

    就在他们耳鬓厮磨时,萧琨身体震颤,短暂地恢复了刹那清醒,松开项弦的手。

    他满脸通红,从项弦身上下来,沉默不语,转身走了。

    项弦呼吸急促,好半晌后坐起身,朝着萧琨离开的方向道:“哎!喂!”

    萧琨没有回答,不多时,别院内一声关门轻响。

    第67章 心意

    项弦一张脸红到耳根,方才那一幕简直比梦境还要刺激,上一次在昆仑山梦见彼此纠缠的一刻时,只有朦胧的记忆。

    就在真正亲上的刹那,绵软的嘴唇、火热的体温,以及彼此隔着单衣下强烈的男性气息,甚至肌肤的触感,都在全方位地提醒着他,这真实感所带来的瞬间冲击。

    萧琨的身体温度仿佛还在怀中,一时未消散,项弦坐着出了好一会儿神,直到甄园外焰火渐收,才猛地跃起,快步回到别院内。

    萧琨的卧室仍关着门,里面隐约投出灯光。项弦一袭暗红色睡衣,站在院中,冷不防开口,笑道:“你答应过,咱俩要当契兄弟的,不是么?”

    房内发出声响,仿佛碰倒了东西。

    项弦也觉得极难为情,脸上仍带着笑,今夜不知是因几杯酒所带来的醉意,抑或彼此血气方刚,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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