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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初恋白月光寄我篱下(女尊)》 90-100(第10/16页)
潮坠崖,阿核身死,汪娘子晕厥,段乞宁呆若木鸡地立在血泊中,唯有崔锦程匍匐在地,满目疮痍,悲痛地望着这一切。
他撑着仅存的力气爬起,爬到段乞宁的身边,他能感觉出来她体内爆裂的蛊毒,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要过来做她的解药,崔锦程抱住她的双腿:“宁姐姐、你一定很难受吧……你别这个样子,你的伤口还在流血,需要赶快处理……”
段乞宁偏了偏头,朝声音所在的方位低垂些下颌。
崔锦程瞻仰着她,为她所投射过来的眼神感到心惊战胆。
她的面上全是血,眼底的偏执与疯狂褪去,独留下无尽的空洞,再无波澜,亦无温度,望向崔锦程时好似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崔锦程被她这般冷漠的眼神刺到,心悬一线,“你怎么了,宁姐姐?”
段乞宁微微蹙眉,眉峰折出复杂的痕迹,她五味杂陈地道:“崔锦程,你走吧。”
“……走去哪里?”
段乞宁沉吸一口气,移开目光:“去雪州,去寻你的家人。你的母父都没有死,我早在尚家的人安排动手前,命阿潮秘密转移了你的母父,他们此刻正在阿努所在的部落静养。”
崔锦程怔愣,便听她又接着道:“你送去雪州给母父的最后一封家书,他们都看到了,那并不是遗憾,所以你也不必为此再有心结。此处离钓月娘子在棠州设下的暗桩不远,我留有一只精锐在那,你现在就去吧,届时取出我送你的月牙银坠,他们认得此物,会护送你去雪州找你的家人。”
崔锦程的心房轰然坍塌,若他方才还有所怀疑,此刻听完她条理清晰地叙述,怎能不明白这一切。少年脸色惨白,错愕到险些断气:“你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你从一开始就打算把我送走……吗?”
段乞宁阖上眼睫,将所有情绪收敛:“对。”
“为、什么?”他失魂落魄地道。
“在我身边,你过得不自在。你在地牢里不就朝我控诉过了吗,觉得我安排人跟踪你,限制了你的自由。既然如此,我放你走好了。你的母父健在,蝴蝶秘钥也上交出去,你对苏彦衡等人来说便失去价值了,赫连晴对你也有份恻隐之心,想来她会保你性命无虞的。”
“天地广阔,你自由了,”段乞宁在长达许久的沉默后道,“我们,算了吧……”
第98章
算了吧。
明明如此简单的三个字,却好似重如泰山,压在崔锦程的心头,讓他如鲠在喉,讓他呼吸骤停。
心里徒然生出的一种无力感撕扯着他,讓他看清自己的弱小以及对这残忍的现实的无能为力。他只能拼了命挣扎,扯着她的衣裙,泪如泉涌着:“宁姐姐,什么叫‘算了吧’,你说清楚啊!”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段乞宁怒道,“我给你自由、放你走、你去寻你的母父!”
“我不走!”崔锦程哑声道,“你是因为我在地牢里说的那些话生气吗?对不起宁姐姐,你是为了我的安危才会这么做的,我不应该在不了解事实真相后对你发脾气。你不要趕我走……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随便吃醋,不会再对你摆脸色,更不会再对你耍性子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你不要、趕我走……求求你了……”
段乞宁回首,轻佻地抄起他的下巴:“怎么,链子拴久了,真有一天解开,你倒是不会走了?”
“宁姐姐你别这样!”少年攥住她的手腕,手指尚在发抖,“你不要再说反话了好不好,你明明也不想讓我走的!是什么原因,你要这样口是心非,你不能同我言说吗?”
“我没有在说反话!”段乞宁狠狠甩开他的下颌,强迫自己挪开目光,“我就是不想和
你继续了,不想要你这个侍奴了。你也看到了,我如今是什么光景,家破人亡,和你一样。活不活得下去都是个问题,我没有精力同你谈情说爱,你去雪州吧,也算是你我风花雪月一场的归宿,我留在雪州的银钱,可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你若想重新找个妻主疼你,你便去找吧,从此以后,我与你再无瓜葛,我亦不会干涉你的生活半分。”
“我不要!你别趕我走……我不去雪州,我哪里都不去,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崔锦程哭得肝肠寸断,泪水打湿干涸的土壤,他却固执地扑上前去,抱住她的衣裙。
段乞宁眉心复杂,却还是施加力道,将人踹开,“走啊你!不让你走时离家出走,真放你走又不肯走,你贱不贱啊!”
“我贱!我贱……你不要赶我走……”崔锦程俨然哭成了个泪人,他不明白,明明在地牢中她还那么温柔地对待他,恍若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为何一夕之间她就变了脸色,“你心里没有我了吗,你不是在意着我的吗,为何要这样对我……你告诉我真相!”
“真相就是我已经厌烦了你,不行吗?我本来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人!”段乞宁撇头,“就在方才,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我根本就不在意你,我在意的只有秘钥。如今你的那把钥匙已经给了蘇彥衡,所以你对我来说也没有价值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不好吗,你一定要这样纠缠?”
“我不信!”崔锦程跪直身躯,和她对峙,眼尾殷红,“我不信!除非你杀了我!”
段乞宁随即暴怒提刀,带着怒气腾腾的杀意迈步,揚手抄起弯刀就要砍向他。
崔锦程顷刻间闭上眼,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他想,便是这样死在她的手中,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可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段乞宁的手腕在发抖,刀口刺向崔锦程的瞬间偏移轨迹,暴戾凶悍地劈在旁边的樹干上,振荡下来的落叶纷纷揚扬地覆盖住他们的身影。
崔锦程睁开眼:“你为什么舍不得杀我呢?你明明心里有我,却一定要这样口是心非地赶我走!你说要给我自由,可你是否问过我心意,若我想要的自由,就是待在你的身边呢?我哪里都不要去,宁姐姐,哪怕未来的路再艰难和困苦,我都想一直陪着你,所以你,不要赶我走好吗……求求你……”
段乞宁湿红着眼眶凝望他,手指摩挲刀柄,将弯刀拔出又砍入,如此循环往复地劈砍着那方樹干,似乎要借此发泄汹涌澎湃的蛊毒。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枝头树叶随这样的力道落下一场又一场。她未再答话,而是陷入一种痴狂的状态,发了疯似地一直劈砍枝干。
崔锦程怔在原地,僵直的喉头倏尔滚动了一二,让他忽的意识到了她要将他赶走的缘由。
少年的心为此剧烈搏动,他栽倒在地,朝她伸出惨白发颤的手指,勾住她的裙角:“宁姐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很难受,所以不要赶我走,让我做你的解药吧……让我为你奉献。”
段乞宁将弯刀再一次猛烈地砍入树干,刀口卡在里边拔不出来,她终于舍得松手,紧紧攥住发红的手掌,眸底折射出深沉的悲哀色彩,她悲涼着道:“没用的,崔锦程,没用的……”
“鳳求凰,无解。”段乞宁和远在京州的赫连景几乎在同一时间说出这番话。
彼时的凰城,太医为赫连晴把过脉,跪退至一旁禀告,她的跟前,则是神色凝重的蘇彥衡。
在蘇首辅强硬而执意的追问下,赫连景缓缓道出鳳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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