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于飞: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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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忆看着男人眼中翻涌起暗色,察觉到些许不对,微微提高声量:“殿下——”

    话音戛然而止,唇猛然被堵住。

    男人一只手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垂下头深深地吻她。

    双唇紧紧贴合,不留一丝缝隙,他强势用力地吮吸着她的唇瓣和舌尖,酥麻的感觉从舌尖一路过电一般传至脊背,沈忆几乎窒息。

    她抬手抵在男人胸口,下意识要推开。

    可她倏然顿住了。

    过了片刻,她抵在他胸口的手渐渐放松下来,只维持着刚刚好的力度,多一分是明确拒绝,少一分是欲拒还迎。

    察觉到她没有拒绝,季祐风吻得愈加深,沈忆几乎站都站不稳,最后忍不住动了动发酸的脖颈。

    季祐风终于离开。

    沈忆摸摸嘴唇,似乎是肿了。

    她失笑:“殿下今日是怎么了……”

    季祐风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前,缓慢地摩挲着,深深看着她的眼睛。

    他方才走进屋来,沈忆抬起头来看向他,那一刻如一帧一帧慢放,随着她露出明丽的眉眼,饱满嫣红的嘴唇,仿佛冰冷死气的美人图活了过来,整间屋子都被填满了色彩和温度。

    那一霎那,季祐风忽然明白了。

    他根本不想再回到空空荡荡,只有一屋子对他卑躬屈膝的奴仆的冰冷的寝殿。

    他根本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

    他根本,舍不得沈忆。

    他认了。

    季祐风低头看着她:“阿忆,好好待在我身边,哪都别去,好不好?”

    沈忆望着他,发现男人眼睛的弧线很漂亮,内收外扬,是清亮又温柔的桃花眼,此刻专注地盯着她,竟被她看出许多深情来。

    沈忆不由怔了片刻,忽然说:“殿下回京以后,明里暗里往王府里购置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有各种衣裳首饰,加起来都足够在平武大街上开好几家店面了,可是看中了哪位美人要纳进府里?”

    季祐风紧了紧她的手,道:“你明知没有旁人,只有你。”

    他又说:“看你近来不大高兴,买些小玩意儿哄你开心,喜欢吗?”

    沈忆一时不知说什么。她很难想象,季祐风这样清冷矜贵的一个人,会满京城地搜罗一些新鲜玩意儿,只为她那一点甚至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不大高兴。

    片刻,她反握住男人的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声说:“殿下,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季祐风把她拉进怀里,抱住她。

    只要她乖乖待在我身边,不威胁大魏江山,我便不杀她。他想。

    只要他不妨碍我夺权复国,我便不杀他。她想。

    两人在这秋日的长夜里安静无声地相拥,就这样各怀心思又极其默契地达成了截然相反的一致。

    随即,季祐风低下头,闭着眼一下一下地轻吻她,沈忆仰起脸,犹豫试探着,十分小心地吮吸了一下他的唇。

    只这一下,沈忆瞬间感到男人按在腰间的手猛然攥紧,力道大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灼热滚烫,一下一下拂过她的肌肤,沈忆心脏狂跳。

    季祐风一手用力将她带向他,凑在她耳边,嗓音低哑:“……可以吗?”

    尾音带着呼吸拂过耳畔和右侧肩颈,沈忆完全不受控制地浑身一颤,半边身子都软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男人似是轻笑了声,没等到她回应,径直一把打横抱起她。

    身体骤然腾空,没多久,又被小心平缓地放了下来,沈忆睁着眼望着帐顶,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到了床上。

    理智骤然回笼,她迅速地攥住男人解她衣裳的手:“殿下!”

    季祐风一顿,俯身看她,眸色幽深,半响开口:“你还不愿意?”

    沈忆哭笑不得:“我这几日来月事了。”

    季祐风面上罕见地出现了片刻茫然,饶是他年幼开蒙,博观古今,各类治国要理几乎倒背如流,也从没听说过,女子的月事是什么事。

    他神情严肃:“要紧吗?要不要我帮你解决?”

    “……”沈忆被问住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犹豫着道,“不要紧,我自己解决就好,就是……现在不可以圆房。”

    最后这句季祐风终于听懂了,他面露遗憾:“好罢。”

    虽是这样说着,他却没从沈忆身上移开,而是俯身下去,轻轻亲了亲沈忆的唇。

    蜻蜓点水般的吻,不带丝毫情//欲。他的唇又移开,缓慢温柔地一一吻过她的鼻尖,脸颊,眼睛,最后亲了亲她额头:“我去沐浴,困了就先睡。”

    沈忆顶着一张滚烫的脸,点了点头。

    季祐风撩开床幔出去了。

    沈忆盯着华丽繁复的鸳鸯戏水纹帐顶,身上的温度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两张面孔,一个是隽秀冷淡的少年,一个是俊美深沉的男人。

    在她刻意遗忘之下,多年以来,少年的面孔已经逐渐模糊,只是最近,他开始隐隐与男人的面容重合。

    沈忆将脸深深埋进软枕,再没有移开。

    半梦半醒之间,一双大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身,带进一个温热的怀抱,头顶上响起男人温柔的声音:“阿忆,八月初在行宫,你是不是去太医院抓过五斤阿胶红糖。”

    他接着问:“太医院给你的果真是红糖吗?”

    沈忆意识模糊,随口咕哝了一句什么。

    额上落下一枚轻吻,男人说:“好,睡吧。”

    沈忆翻个身,沉沉睡去。

    季祐风半躺在床上抱着她,目光久久流连在她的面容,指尖一次又一次地轻轻划过她的眼角,又忍不住一次一次俯身轻吻她眉梢。

    他向来矜傲自持,只是当面对的是她时,这矜持便变得可笑起来。白日里尚能遮掩一二,若她睡着了,那便再无需遮掩。

    抱了沈忆一会,季祐风没惊醒她,披衣下了床。

    推开门,他低声吩咐守在门前的季安:“去书房。”

    主仆二人一路无话,待到书房,季祐风坐于灯下,从袖口掏出几页密密麻麻的纸。

    随意扫了几眼,他道:“去取火盆。”

    季安看看那几页纸,立刻意识到了季祐风要做什么,心中霎时惊动。

    这是他手底下的人不眠不休好几天,一个字,一个字从太医院和听雪轩的人口中撬出来的口供,就在今天下午,刚刚由他呈交至季祐风手上。

    凭这几张纸,可直接为谋害皇帝的元凶定下绝对无可转圜的死罪。

    但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季安便应了声是。

    火盆很快被端进屋来。

    烧得通红的炭火被金丝炭笼罩住,微末的碳灰在笼中飞舞,热量渐渐散开,或明或暗的火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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