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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金笼叹》 30-40(第5/15页)
,一派冷峻的法家形象,道:“朕倒忘了,首辅与江尚书既为翁婿,当行连坐之刑。”
扬手,亦赐陆云铮八十廷杖。
陆云铮难以置信,他为圣上抛头颅洒热血对峙群臣,费尽辛苦为贵妃加了皇字尊号,使圣上打败了周有谦等老一派旧辅元良,可谓呕心沥血得第一功臣,圣上竟会罚他廷杖,仅仅因为与他毫无相干的刺客?
这一刻,他对专制帝王的残忍和自私不寒而栗。
他大脑茫茫空白,失落,痛心,甚至觉得不真实,瞬间看清了一个人的真实面目。他的理想破碎了,跟错了主。
陆云铮身心麻木,任凭锦衣卫将自己拖走,而无半丝反抗能力。
标准答案始终掌握在皇帝手中。
几个月前他用这句话嘲笑周有谦等人,现在这句话原原本本报应在他身上。
皇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残酷凉薄,万民皆是君父的奴隶,为君父效命是应该的。
朱缙依旧立在湖风中,没有对这些臣子施以所谓的怜悯。巍峨高耸千门万户的皇宫宛若吃人的黑色大口,权力的怪兽,令人悚惧,月光下唯他冰冷而稀薄的影子。
陆云铮和江浔两位新贵宠臣分别被固定在条凳上,廷杖击肉之闷响此起彼伏。
众人纷纷惕然,沉默如鹌鹑,必然是皇贵妃娘娘受了伤害,圣心才如此震怒。
林静照被缚于船上,周遭青纱笼罩,并看不见外界景象。闻江浔和陆云铮二人被廷杖之声,每打一下,触目惊心,仿佛也打在她身上。
江浔和陆云铮,是代她受过的。
森凉的夜风剐在她的肌肤上,冻得她一阵阵寒栗。衣衫尽毁,她的样子千疮百孔,以卵击石,连皇权的一根手指都掰不过。
时光分分刻刻地流逝,一杖接一杖,每杖都使人骨碎筋折。她当然可以选择继续沉默,继续与君王作对,后果就是父亲和陆云铮被活活打死。
什么宠臣不宠臣,廷杖不饶人。那群锦衣卫是恶鬼变的,只看主子脸色行事。
终于,她仰脖轻声啜泣了下,如幽夜里的一缕孤魂,仿佛在向他低头。
第34章 威压“哭什么。”
月光拍打着静缓的湖面,带刀侍卫森严罗列,画船完全被围了起来,船内遮着帷幔帘幕,里面的情形无从窥察。
夜雾漫漫,蜡烛光芒黯淡,本就阴湿的夜愈发凄迷幽森。林静照衣裳尽毁,被缚在画船红柱上,神色苍白,姿态狼狈,香叶冠倾斜凌乱,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朱缙缓缓而入,身姿修长,西风翩然吹拂着道袍,透着几分不可轻掠的贵气。他表面上是淡薄无为的方外之士,实则是举手投足间要人性命的残酷帝王。
林静照见了他,微微挣了挣,头上歪歪斜斜的香冠滑落在地上。
她眸里噙满了一汪水,悲伤与失落共存,其郁郁然决绝之意,犹如一枝梅花被放进了花瓶中,黯然熄灭了希冀。
远方天空一片黛青色,苍然横翠微,朱缙无声地坐在画船边,端着茶,清寒而安静,神色如黎明前天空一般的冷亮。
空气沉寂得有如实质。
父亲、陆云铮的生死都捏在帝王手中,胁迫之下,她唯有先低头。
“陛下。”
事实上,她见到那把刀就控制不住想让他死。至于后果,左不过是她被拉出去千刀万剐,没想到会连累江浔和陆云铮。
长期的宫廷抑郁生活已让她精神不那么清醒,时不时地,她就会被执念操控,试图用毁灭的方式终结这一切。
她坠下一两颗泪珠,身上还萦绕着星星点点的白茶香,只求他能赐她一死,千刀万剐五马分肢都好,别连累无辜的人。
“臣妾知罪,情愿领死,自裁于陛下面前谢罪。陛下息怒,莫迁怒了江大人和陆首辅。”
她玉颊泪滑,肩膀微微颤,铅灰暗淡的眼睛吞没了一切情绪,没了爱也没了恨。她姿势早已僵硬,被绑在红柱边动弹不得,好似灵魂已干枯。
朱缙终于大发慈悲地理了她,如睥睨着渺小的尘埃,用三尺青锋挑起她的下巴,“你究竟是哪路神仙,装得小意温柔,连朕也绕进去了。”
利刃抵喉咙,林静照肌肤在颤寒栗子,绝知难逃一死,便用败者服输的平静语气道:“您没被绕进去。若真如此,您现在便是尸体,对吗?”
他隐含怒意的冷笑,匕刃剐她愈加逼近了些,“敢这样和朕说话,当真有胆色。”
她深深阖目,想自己每次反抗都大获全败,活着亦是了无滋味,何如现在死了。行尸走肉地活在世上,终究连累旁人。
她晶莹的泪珠坠碎在颌下刀刃上,射出银白的反光,愈衬得刀刃锋利,如积雪染白。
岸边早梅已开花,亭亭如丧麻,这注定是她最后一个生辰,最后一个秋天。
朱缙却没有直接下手,转而道:
“哭什么。”
口吻萧索而肃凝,显不喜欢她哭。
林静照遂收了泪,痴然凝着湖水上天心的月亮,秋风簌簌剐过她的肌肤。
他淡呵道,“朕还没杖毙你,你倒有脸哭。”
她不语,只心如死灰地沉下嘴角,泪痕干涸红了脸,飘零的美感。
朱缙言语中透露一股杀气:“朕为你争名分,给你尊崇,连皇后也纵容你践踏在脚下,你却恩将仇报,犯下弑君的死罪。”
她依旧沉郁而黯淡,置若罔闻。
他将她扭过来,雷霆万钧厉声逼问:“说话。不然朕先杖毙了江家那对翁婿。”
林静照走投无路,如早秋枯寂的芦苇,清泪禁不住顺颊滑下,“臣妾无话可说。”
他骨感冷白的手毫不留情地剐着她的面孔,“照你的意思,都是朕的原因,你一点错没有?”
她仰着颈,无言以对。
朱缙见她着半死不活的样子,下了最后通牒:“朕问你最后一句,还能不能过?”
说着,竟抬手解了缚在她手腕的绸缎。
林静照骤得自由,浑身僵麻。
见帝王斜斜倚坐在面前,淡青微白的道袍垂曳在地,双膝微微岔开。湖面雾气弥漫,如徽宣里深睡的丹青,暗示着一切。
他不会现在杀她,但也不能轻易饶了她。他要她内心深处的臣服,拿捏她最脆弱的地方,使她完完全全失了傲骨。
她默了默,最终还是忍辱负重,拖着沉重的身躯跪行了过去,在他膝前。
“求陛下宽赦,方才臣妾是一时糊涂,痰迷心窍,今后再也不敢。”
朱缙微歪着头,满是疏离与猜忌,“朕如何信你?时时刻刻拿个链子把你锁起来?朕没那个闲工夫,皇家也丢不起人。”
林静照顿了顿,此劫避无可避,手轻轻搭上了他道袍的腰带。
朱缙凉色稀薄,冷冷旁观着她的作为,犹如看一个纾解的婢子,半点不给予辅助。
她停了半晌,见他未制止,跪着将他的腰带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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