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盼他妻有两意: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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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第二夜 连一点水也不分给他,他自拓小……

    是前些日子逼他去相看世家小姐, 逼得太急,沈行原故意用上此招吗?

    那些小姐他也一个没去看过,别说通房丫鬟, 那房间宝贝得半个侍女都不放进去,还要怎样。

    杨氏抬头看眼沈家门楣,深吸口气闭眼冷静。脑中适时闪过在老夫人那时, 沈行原就表现过的非要站到他嫂嫂面前说话,兄弟二人争先恐后的画面。

    她挑剔纪清梨家世不高, 人不够可心,甚至才斥责完文昌伯着急再嫁, 势利可笑。一转头, 自家儿子堂皇说出这种话来。

    兄弟阎墙, 弟弟打起嫂嫂的主意, 造孽, 这是造孽。

    到底为什么?杨氏气急攻心, 禁不住问:“你是为什么要这般,沈行原你糊涂啊!”

    “你难道不清楚你兄嫂二人夫妻感情还算和睦,就算没有守孝的事她难道会答应?”

    “感情只是一时, 新鲜玩意总不一样,人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日子总要向前看。”

    “你还知道你兄长是死了, 你有没有良心!”

    杨氏甩来一巴掌, 企图把他打清醒点。

    沈行原任由母亲出气, 挨了一顿打没关系, 他把脸挡得很好。

    就是杨氏恨铁不成钢要他滚,这张和沈怀序几分相像的脸也没伤,比裴誉得体许多。

    这种违背礼教的话母亲不会同意, 沈行原早就想到,这都没关系。

    只要他和纪清梨感情摆在前面,如沈怀序当日先斩后奏那般,母亲总是不接受也要接受,左右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一夜没睡也神清气爽抖抖衣袖,先去给兄长烧两张纸钱让他放心,沈家一切有他。

    再忍着心思将府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特别是沈怀序烧了的房子按他意思建好。他耐心等,要等到夜色朦胧时顶着这张脸去见嫂嫂,才更有效果。

    只是先前派去查什么宅子的人带回消息,吞吞吐吐一句话也说不清楚。

    “二、二公子,那宅子已经查明,确实是纪夫人的宅子。就是里面……”

    前几日盯着那宅子还时常空荡没有人影,昨日却不知为何一下就看见里头那人的脸,看得人毛骨悚然。

    属下给自己捏把汗,一咬牙把话说清楚:“里面住着个旁的男子,且长得……同大公子很有些相像。”

    沈行原手中毛笔登时捏断。

    住着个男人,纪清梨是在外面偷吃?

    怎么,她要吃还去挑沈怀序几分相像的人。

    沈怀序三天两头不在家,活着跟死了又没多大区别,他们感情有那么好吗?究竟是从何处要好,他又不是不能学。

    沈行原盯桌上白玉瓷瓶半晌,听属下说纪清梨又出去了,不知是不是去那宅子。

    外面不知从哪捡到的脏东西也吃,纪清梨真不怕坏了肚子。要吃,难道他不更有保障,干净又周全,还不用挑地方。

    还是纪清梨道德感太高,受不了兄弟间的刺激。

    沈行原没有丝毫犹豫,甩袖冷笑声马上就要去捉人。概因在纪清梨面前没有过什么好形象,事到如今做这种偷鸡摸狗打听、坏人好事的“捉奸”,他也很快接受。

    *

    灵堂里的气氛太压抑,孙姨娘又担心她担心得厉害,特意让人传话问她,纪清梨借府上采买丧事物件的空档,出来透口气。

    偷摸坐到姨娘家去,虽丧事中这般不合理数,可孙姨娘什么都不说,只骂给纪清梨听:“现在京城里可都听到姓纪的算盘了。”

    “女婿葬礼娘家人不去安慰,说这种混账话。要不是我去不了,”孙姨娘顿下,不说那丧气话,“早让他们都看看,所谓文昌伯是个什么吝啬无能的德性。”

    “他现在老脸丢尽算什么,我还觉得不够。”

    梁叔在背后沉默锯木头,咯吱咯吱的,像应和孙姨娘的话。

    纪清梨看得出孙姨娘是在挑这话逗她,她捧茶笑笑,反过来宽慰:“姨娘放心,这才刚有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没真算计他什么,这才刚开始。”

    “不过看他丢面子也很有意思。别担心我,姨娘知道我和沈怀序不是真心夫妻,了。”

    “他死了,顶多算可惜。”

    孙姨娘盯她几眼,哼笑:“是,你饿得要死时也跟我说不饿,饭丢到你面前吃两口等肚子疼起来了,你才知道是饿过了。”

    纪清梨眨眨眼,眼神飘忽挪到旁边去。

    “你啊。”孙春芳弯腰捏住她鼻子,想说的话涌出来又咽回去。

    纪清梨一个人摸爬滚打,丁氏什么都没来得及教她。

    温吞也好情绪迟来也好,全是吃过苦头后摸索出让自己继续往前走的经验。

    贸然去拆,只会让她更难受。

    “行了,你给我寻得铺子位置可是个宝贝,我昨日试着买了些小玩意生意也不错。厨房还有些剩得牛肉,我给你下面去。”

    “你别听沈家说得什么吃素忌荤腥的话,你在姨娘这想吃什么吃什么,听话啊。”

    纪清梨被喂饱才放出来,再去街上买好白烛黄纸琐碎物件。

    人死了,烧的物件都成一张纸。看得人叹气,又不知为谁叹气。

    纪清梨彷徨坐在车里,谢无行的话阴魂不散,她一时不想回沈家看沈怀序牌位,转身回了她自己宅院。

    宅院门口清净整洁,往里看却漫着浓雾烈眼,整个屋颜色都比旁边灰几度,门成了人间与地府的分界线般。

    不知该什么说,嗅起来那是比招待宾客的灵堂更浓重的死气。

    纪清梨看见焚得火光明灭的黄纸从眼前晃过,轻飘飘往天上落,多得像有人正在下葬。

    她渐被这焚色迷花眼,连咳几声,唤:“许三?”

    这人做什么?快步走进去,里头飘着一缕魂。

    寡淡身影缓缓侧头,露出矜贵下颌和手中徐徐缭着的纸钱。他也一身白衣,更像披头散发吃人心窍的鬼。

    “你回来了。”

    “……你怎么在屋里烧东西?”

    “听闻你夫君去世,不知能做些什么,只好以此聊表心意。”

    铜盆里的灰厚厚一叠,像烧了整夜。那火直烧到他指间,阎王的脸狰狞成灰许三才不紧不慢松开。

    白纸黄纸金元宝,纸扎的小人房子,他祭奠得周全,周全到诡异了。

    “你怎么知道他去世的事?”

    许三没回答,反而问:“小梨,你有为他掉泪么。”

    死亡,该是得到最浓烈最宝贵眼神的一环,他愿意忍着空出位置的代价来堵一把。

    纪清梨只硬邦邦看火辟啪无止境的烧。

    纪清梨姨娘死时,没有这样的丧事。

    那时她趴在姨娘床边,握着姨娘的手要把眼泪流干,懵懂直到下人们过来推她,把姨娘草草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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