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盼他妻有两意: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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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习以为常靠向车床,沈行原也令自己放松,坐得光明正大,坐得仿佛这位置天生就该是他的。

    摇摇晃晃间纪清梨也同他说了一两句话啊,一句问侯府婚事如何,一句问大皇子怎么样。

    沈行原竭力以最平静、最和善的语气回答,眼瞳紧盯着她的每寸动作,如果她有一丁点同从前那般回避移开的样子,他会马上闭嘴的。

    好在没有,纪清梨闷闷听着,宁静垂着眼,头稍歪长发就柔顺在颈项散开,像一截歪扭的小树枝,好乖。

    沈行原眼都不眨看着,渐渐地他屏息,同兄长那般理所应当伸手,要把纪清梨拨正一点,别这样靠得快磕到头。

    就在手近乎碰上去的一瞬,马车停下,车帘外禀报声陡然响起,纪清梨被吵得睁眼。

    沈行原脸色极其难看,但他没有立场说什么,只能看纪清梨下车,颔首许去搜山的人禀报。

    对方先说在下游发现具尸体,纪清梨脸白了点,又说搜查后没发现任何同沈怀序相关的物件,只是个普通马贼。

    “既然不是,有什么要这般慌张过来传话。”

    沈行原冷冷在身后斥责,纪清梨瞥他眼没说什么。

    这消息何尝不是在告诉沈家,沈怀序难道没有一种可能同那尸体落得一般下场?

    时间拖得越久,结果只怕越不好。

    沈怀序是个大方的人,纪清梨没盼过他真死,再说死了变成寡妇日后又要有一堆其他的事上门。

    她心情不算好,挥手让人下去,独自往厢房去。

    长廊空荡荡,没有遮天蔽日、无处不在的沈怀序影子,她伶仃行走其中。

    “遗孀”、“寡妇”的词就在暗处心照不宣徘徊在她周身。

    戏谑她未来结局,又何尝不是盼着她坠落下来,盼她穿上素白孝服,泪珠颗颗滚落,无助依赖地望向别人?

    沈行原也不禁去想,兄长若当真出事,她合该为兄长守孝。

    祠堂里三根香柱烧得烟雾缭绕,孝服要素净惨败,披在瘦弱纤细的寡嫂身上。

    乌的发,白的纸花,中间张纯色湿润的脸,她也许要为沈怀序哭,哭到下巴湿答答,泪珠能被人吮去。

    那时沈家寡嫂能相信能依靠的,就唯有他,该是他。

    心脏跳动得发热起来,沈行原仿佛已经看到那一天,连眼眶都开始抽动。

    他不禁快步跟上纪清梨,轻轻出声:“嫂嫂……”

    纪清梨顿了下回头,奇怪沈行原今日一点刺头都没有,艳红唇珠在他面前抿下去,软得不可思议。

    好可惜,沈怀序怎么不是真死,沈行原听到他心里的声音。

    他只是设想一二,并不是真要沈怀序死。

    想来沈怀序身为兄长,这么掌控全局,总能宽容这一点无伤大雅念头。

    就是不慎真把兄长想死,沈行原照顾完嫂嫂,到了地府会向兄长请罪的。

    他这样想着,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平锋利的匕首。

    “最近人多眼杂,嫂嫂该小心身边人,这个给嫂嫂防身。”

    “给我?”纪清梨不接,一双浸着水的眼打量沈行原神色。

    她并不如何相信他,沈行原知道。

    不解释什么,沈行原抬手,极快在腕处割了下。

    这显然是把极锋利的匕首,轻轻一下皮肉绽开,血殷红漂亮开出花来。

    “你做什么!”纪清梨蓦地紧绷,稠密眼睫在面前簌簌颤了下,沈行原笑,是克制的并不讨人厌的笑。

    “开刃了,嫂嫂要用就方便了。”沈行原用帕子把匕首上的血擦净,仔仔细细来回擦了好多次,才递给她,“贴身放着吧。”

    多个防身的东西是好事,但哪用得着这样,纪清梨握住匕首,没说什么就要走。

    沈行原并不挽留了。

    嫂嫂的匕首,是用他的血开刃的。

    好满足。

    她会用来捅谁?想趁虚而入的谁?

    *

    搜山侍从带来的消息多少还是干扰到她,纪清梨睁眼闭眼总是漆黑,是无数张沈怀序倒在血泊里的脸。

    这几日纪家接连上门,纪清梨让人拦住没给半点机会,今日她在宫宴露面,纪家是时候坐不住了。

    纪清梨不在家中停留,披上外袍去那屋子一趟,看眼那天捡到的人还活着没有。

    许三似是眼睛看不得强光,以布料蒙住眼皮,袖口挽起,在洗什么东西。

    一片岁月静好的静谧,这儿仿佛同什么都不牵扯关系,只有鸟雀虫鸣,一张和沈怀序相似还在吐气的脸。

    纪清梨稍稍安心些,没有贸然打扰对方,踮脚去看他在洗什么。

    不看还好,一看就见那修长青筋分明的捻着水珠,一点点摩挲摊开面前布料,两指轻轻伸进去──

    那是她的衣裙!

    不是说不用他洗吗?

    纪清梨眼皮一跳,快步走过去,不料走得太快抬手去抢时,袖里刚放进不久匕首噗嗤下掉进水盆里。

    许三似被声音惊扰到,迟疑下唤:“小姐?”

    “你回来了。”

    这画面有点像是养在外头,体贴浣衣的情夫。

    不过情夫摸索下,不小心握住纪清梨试图掩藏的手,另只手握住小叔子送的匕首。

    病弱温和的男人问:“这是什么?”

    第46章 像她在外面偷吃 从裙衫下钻出

    那张脸逼近时, 沾有几分沈怀序发疯的影子。

    只是苍白病弱,又看不见,很徒劳的摸索。

    瞎子仅靠手掌握住匕首, 是摸不出小叔子神情,摸不出小叔子说过话的。

    一点莫名心虚很快散掉,纪清梨抽回手反问:“不是让你好好静养吗?你在干什么。”

    匕首同样抽走, 他手悬空,方才闪过的阴郁好似错觉, 只闷咳两声道歉,面上没什么血色:“是我不对。”

    “你不在, 我不知能做点什么回报。既然你不喜, 下次不会了。”

    什么喜不喜的, 这样揉着陌生女子的衣裙外衫, 他难道不觉得奇怪。

    但他好像没什么羞耻感, 病弱面色加上这种任打任骂的语气, 纪清梨说不出别的话来。

    沉默看他继续,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捧衣裙,继续拧干挂晒。

    概因眼盲, 他做得也慢,挂起时有水自她裙下滴落, 滴到他鼻梁上。

    许三鼻子很挺, 毫无要躲的意思。

    纪清梨便眼睁睁看水珠滚到他唇间, 令他同从衣衫里吃点什么似的, 吐息湿润润从裙下钻出, 鼻尖都被扫出水意。

    某种说不清的意味扑面,脑中蓦然闪过她从前偷偷在册里看过的东西,闪过沈怀序自裙衫顶着鼻尖抬头的情景。

    纪清梨僵硬后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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