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对我尸体做什么: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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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耗尽了所有的耐心。

    他俯下身在段钦耳边道,“你当真以为我没有别的办法再拿到一张请帖,只能求你去比试吗?嗯?”

    “让我不痛快,你就痛快了?若段瑄成为守碑人首领,几年后卸任,和你一个怕鬼的废物争夺家主之位,你能拿什么跟他比?一张烂嘴皮子?”

    “他日段瑄在段家如鱼得水,你知道自己会是什么处境吗,不痛快的人到底是我,还是你,段钦?”

    宫忱能感受到他说段钦是废物的时候,后者的身体僵硬得厉害。

    夜风呼啸,宫忱用力闭了闭眼,漠然的声音被凉风裹挟着,几乎是灌进段钦的耳中。

    “段清明,你要杀得了我,就杀,你要杀不了我,就滚。”

    “别一个劲黏在我身边,整日大吵大闹让我告诉你当年的真相,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想办法逼得我把真相吐出来。眼下你既然知道这场比试对我很重要,就该好好利用起来,而不是只会在这阴阳怪气。”

    “段瑄有句话说得没错,段夫人走了一年了,没人愿意再惯着你这臭脾气,懂吗?”

    “清醒点吧,段清明。”

    “………”

    “诶,你弟手腕脱臼了。”

    动静太大,连睡得正香的柯岁都被吵醒了,把医书从脸上挪下来,瞥过来一眼。

    “没听见吗,他说我不配当他哥。”宫忱扯了扯嘴角,一把将段钦拽回来,“我为人没什么涵养,下手重,对不住了段大少爷。”

    说罢,便从怀里摸出一本方才在街上买的《百鬼全解》,啪地扔在桌上:“这里面记载了世间最常见的一百九十八种鬼的特征与弱点,我给你一个晚上,全背下来,背不成明日一早就滚蛋,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了。”

    深吸了一口气,掀开帷帘。

    “元真,我出去睡会,他要是想走你就让他走,别拦!”

    “?”柯岁打了个哈欠,“荒郊野岭的,你要出去睡啊?”

    “睡什么睡,我出去修炼!”

    “………等会,”柯岁一脸无语,捂着肚子朝他伸手道,“你刚才不是说下去顺便买吃的吗,哪呢,给我来点。”

    差点忘了。

    宫忱从右袖中拿出一个布袋,往他那里一甩,十分冷酷地弯腰出了马车:“就给你买了,没有别人的份。”

    柯岁接过,打开一看,是两块黄灿灿的肉馅月饼,还都有印字。

    正面写着团。

    背面写着圆。

    ——

    更深露重,月明星稀。

    红叶飘在肩头。

    犹如落在一片平静的湖中,四周泛起涟漪般的风波。

    在那片叶子即将被风卷走之前,宫忱悄然睁开双眸,二指伸出,夹住它轻轻一抬。

    在灵力包裹下,叶子向上升起,叶茎折断处与树枝重新相触,粘连,合为一体,一如片刻之前。

    “……回到大乘境中期了。”

    经过这两日见缝插针的修炼,宫忱不断修补这具身体,终于使之能重新发挥生前的水平。

    本该是好事,他却像遇到什么麻烦一样紧锁眉头。

    ——他的体内,如今同时充斥着活人的灵气和死人的阴气。

    人死后,体内原有的灵气会散,尸体只能从外界吸收阴气,但自从徐赐安给他喂血后,他的尸体便也能够吸收灵气,逐渐有了活人的体征。

    两股气息黑白割裂,犹如衔尾蛇一般彼此吞噬,吃掉对方补充自己,循环往复,竟然谁也不输谁,最后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不过偶尔会有失衡的情况。

    譬如方才——

    受这片红树林阴气过盛的影响,体内阴气强过灵气,他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对段钦发了火。

    “灵气和阴气同时修炼,修为提升得虽然很快,但也易损心性。”

    每一次失衡,就像一个人在性格两极切换,精神割裂似的。

    “不能有下次了。”宫忱低喃,“本来就闹得够僵了,我还……”

    忽然,声音戛然。

    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眼珠子转向黑黢黢的树林深处。

    簌簌!

    沙沙!

    传来了类似于慌忙逃窜的声响。

    来得正好。

    宫忱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没打算让自己歇下来,指尖点了点玉佩:“青瑕,出来玩会不?”

    “太好了,我都快闷死了。”青瑕迫不及待地从玉佩里钻出,激动地在月光下滚了滚。

    “比一比谁捉得多?”

    “好!”

    “呀,姐姐,我也要玩!”应春来叫道,俨然忘记了白天从段瑄身上受到的惊吓。

    “不玩,睡呢。”应婉眼皮都没抬,懒懒道。

    “姐姐,玩嘛,玩嘛。”

    鬼眼游到应婉的眉毛下,使劲在她的眼皮上扯来扯去,一个劲地撒娇,差点没把她眼珠子漏出来。

    “………笨蛋,你以为真是玩啊,就是给人家当苦力。”

    应婉弹开应春来,用两根手指把自己眼睛戳回去,虽然一脸烦躁,还是配合应春来飘出了玉佩。

    “玩咯,玩咯!”

    在她欢快的笑声中,树林里响起一阵又一阵的鬼哭狼嚎,求饶声经久不息,在月圆之夜,莫名有种诡异的喜庆感.

    一个时辰后。

    宫忱平躺在让月光映得雪白的地面上,野草盖过耳边,不远处的红树林像抹开的朱砂。

    应婉的叫骂声连着应春来的笑声时不时响起,一会在东边,一会又在西边,再过了一会,只剩下了笑声。

    “宫先生,”躺在旁边的青瑕问,“我捉了三十七只,你呢。”

    “我捉了三十……只。”

    宫忱故意说得含糊,青瑕没听到,忍不住剥开草丛,紧张兮兮地探出脑袋,“比我多还是少啊。”

    “比你少一只。”宫忱勾了勾唇角,从袖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大月饼递给它,“给,奖励。”

    “奖励!原来我也有月饼!”

    青瑕捧着月饼高兴地滚了好几圈,小口地吃起来,“唔……红豆馅!我超喜欢!谢谢宫先生!”

    见他高兴成这样,宫忱失笑:“一个月饼而已,这么开心做什么。”

    青瑕忽然停下,莫名其妙地说:“宫先生,请你把手抬高一点。”

    “嗯?”宫忱照做。

    “平着放,手心朝下。”

    宫忱似乎意识到青瑕要做什么了,笑容加深,十分配合。

    青瑕把脑袋往他手心里凑,就像只贪恋温暖的小鹿一样。

    “才不只是一个月饼,您忘了吗,我都快五年没跟您一起过仲秋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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