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菟丝花: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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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想法无形中拉近了心中的距离,就连方才因着他淡漠的语气而产生的不虞也烟消云散,“这样的事若你遇上了,会如何是好?”

    常渊放下手中的活计,略略侧脸“看”向她。

    他没了从前的记忆,到此处后也未听说过张家,先是问:“那张家在朝中可有人为官?”

    桑晚轻笑,“你这口气像是在办案。”

    她正了神色,敛起笑意,“朝中不清楚,我们这等小地方出个县官便不错了,哪里清楚朝堂上的事。但常听张家炫耀同雁城徐家走得极近,说是同徐家那位家主有过命的交情,此中虚实难辨,只是张家近年来确实生意愈发好了。”

    见常渊面露不解,料想他应当也不知晓徐家,轻叹一声。

    就不该同他说,什么都不记得了,能知晓什么。

    “徐家是徐州首富,常有戏称:徐州的徐是徐家的徐。不过久在乡野,多年未曾回过雁城,没什么见识,旁的也都不清楚了。”

    常渊听到那个“回”字,眉梢轻扬,倒没多言。

    “既然如此,报官便是。”

    桑晚摇头,半晌才想起他瞧不见,低头笑自己多余。

    “哪有那么简单,官老爷怎会管这样的事,”她声音低落,“况且,要以何种名头报官?强抢民女?”

    “张家郎君不过是命人送了些东西来,同这也差得太远了,没人会管的。”

    猛虎帮众人又本就是流氓地痞,若说他们是得了张家的令才来扰她的,没有真凭实据,谁会相信?

    她也不是没想过报官,只是平头百姓,如何与那财大气粗的家族抗衡。

    常渊皱眉,“官员食君之禄,本就有义务维持治下百姓安居。听你所言,张家蛮横绝非一日,为何无人管制?”

    桑晚没有回答,药罐中咕噜噜的冒泡声不绝,她端起药罐,将药汁倒入碗中。

    瓷碗装入了滚烫的药汁,她抬起头,瞧着日光渐渐从男人身上下移,那橘黄的光线逐渐黯淡,又消失隐没在黑暗中。

    他面色不变,只怕心中当真是这样想。

    桑晚忍不住笑了声,短促地收起,“此前竟不知你竟然……这般天真。”

    能清楚瞧见那骤然绷紧的下颌,线条利落,喉头轻滚了滚,到底是没说出什么反驳她的话,继续埋头做他的事。

    气氛又沉寂下来,好像两人不曾开过口。

    药熬好了。

    桑晚放下药罐准备起身,方要站起,却不想一阵晕眩,眼前漆黑。

    厨房的景象在眼前疯狂旋转,她下意识扶住灶台,却扶了个空。小凳在地面滑过发出刺耳的声因,掩盖住了她仓促间发出的一阵闷哼。

    坐在矮凳上许久,站起头晕常有,不过一瞬她便反应过来——只要不碰倒药,摔一跤也没有大碍。

    她紧闭上双眼,感受着身体极速地下坠。

    布料摩擦的声响传入耳中,预料之中的摔倒并未发生,反而跌进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带着微苦的汤药味与微涩的草木香气,微软的身躯得到了依靠。

    宽阔温暖的大掌在她即将跌倒的瞬间扶住了她的腰背,带着些水的潮气,在她的身后留下点点水渍。

    常渊在听见她起身的时候就察觉了不对,她身形摇晃,甚至发出了低声轻哼。

    在自己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习武之人练惯了的身子先一步侧身接住了她。却又因着眼盲辨不清位置,另一只手虚虚滑过皓腕、掌心,抓住了带着热意的指尖。

    在充满着药草苦意的厨房,那股挥之不去,淡而又轻的茉莉香气又一次缠绕了上来,像是藤蔓盘旋而上,在他的心头轻飘飘地挠了一下,又倏而收走,了无痕迹。

    掌心的指尖隐有仓惶,轻轻抽动。女子还未回过神来,不见方才轻笑的调侃姿态,也不见从前无奈之下的温和坚韧,她只是最真实地、原原本本地将自己放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惯性使然,桑晚的手抚在了他的臂膀,牢牢攀附着,在失力无所依靠的瞬间,他是唯一的依凭。

    胸腔极速起伏,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她借着力稍稍起身,站直了身子。

    “……多谢。”

    脸蓦地有些烧,怕是中了暑热,桑晚指尖微颤,端起了药碗,未有多言便出了门。

    她觉得自己应该会记住今日。

    记住这个,即使隔了几层衣衫,也依旧烫得惊人的宽大掌心。

    指尖的水渍隐没在发烫的药碗边,腰背上的热意却停留在身后,夏日几层薄薄的衣衫随着动作在后腰轻磨,有些发痒。

    桑晚定了定神,甩掉所有无关的想法,进了卧房。

    桐花早已不见了身影,她有所预料,只见阿娘孤身一人躺在榻上,面色不算安宁,眉头紧皱,许是梦境中还有着惶然。

    瞧着这般情景,桑晚心都皱了起来,一口口将汤药喂下,守在榻边睡了一夜。

    桑晚瑟缩起来,将自己在暴雨里缩成小小一团。

    头埋在膝盖处,任暴雨倾盆打在她身,衣衫早已湿透沾满污泥,冰凉地贴在身上。

    父母宠爱的她自也懒散过,如桐花一般,父母珍之爱之,不舍得在家做一点重活。父亲从未鞭打着让她学习医术,不过是耳濡目染之下,常在一旁将她带着看诊,时间长了慢慢也就会一些。

    可她确实也不曾学到精髓,学了点皮毛,不会正骨。

    她不知道自己的骨头有没有断。

    但是真的很疼。

    桑晚身子微微发颤,这样黑的夜晚,这样冷的雨夜,加上脚伤,一幕幕都让她回到十年前那一个漆黑的山林中。处处都有能吞人的猛兽,要将他们一家四口一网打尽。

    神思惶惶,只怕无人会来寻她。阿娘身弱,常渊眼盲,桐花大大咧咧估计不会放在心上,只能盼着明日一早来务农的村民将她送回——但愿她还能清醒到那时候。

    另一条腿的膝盖也发痛发胀,桑晚只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雨声掩盖了周围所有的声响,她恍惚中,似乎听得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桑晚、”男声有些熟悉,“桑晚?”

    她不记得是谁的声音了,隔着重重雨幕,整个人的魂魄都要飘走。

    “桑晚——”

    少有人连名带姓地叫她。

    桑晚一个激灵,微微抬首。

    黑沉的夜色之中,一个身影披着不顶用的雨披,眼熟的雨伞轻探着前方的路。

    人影黑漆漆地掩藏在夜幕中,直到那蒙上了双眼的布帛展露于前,桑晚颤了颤眼睫,抱着腿的手垂落下来。

    此处的声响不曾逃过男人的耳朵,似是时时凝着神,不曾有半点分心。他转过头,试探开口:“桑晚?”

    他没叫过几次她的名字。

    偶有几次,桑晚也不曾留意,这会儿听他一声声唤着,竟忘了应答,耳根随着心尖一道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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