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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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得最艳丽的牡丹那般耀眼。

    她垂首一礼,最后看了一眼玉莺几人,便侧脸转身,平静离去,好像昨夜去往花园时一样,只是安静地、安静地,走上一条寻常的路。

    宋湄一并垂首行礼。

    靴子声止,萧观在离她们一丈远处便停下了脚步。

    回廊上灯笼燃起,火光将廊下映出一片红。但站在灯笼下的人已换了一身装束。

    昨夜她身穿翠色衣衫,石榴红的裙子,整个人都像她眼里的火一样浓艳光灿,现下却穿着浅海棠红上衣,水碧色曳地裙,人自然仍是光艳的,却并不似昨夜那般鲜明。

    “起身。”萧观看向另一人,“张氏,你去吧。”

    他对张孺人的平淡态度让宋湄稍感诧异。她更诧异的是,萧观竟不用张孺人禀报她这一日的动作。

    她稍稍偏头,看见张孺人嘴唇一张,两眼睁着,本就惊讶的面上,又浮现了几分失落与尴尬。

    但旋即,她便重新端起了笑颜。

    她上前一步,恭敬对萧观开口:“正有一事想请示殿下,只需几句话,还请殿下许我说完再走。”

    看一眼新人,萧观道:“讲。”

    宋湄也凝神听张孺人笑着说:“今日与、与妹妹闲话,恰好说起从前读书、上学的事。我便想起大郎已四岁,只由我和薛妹妹、乔妹妹开蒙,恐耽搁了。不知殿下能否请位先生来……”

    萧观的神色并无变化,她说话的声音却一个字比一个字小。短短两三句话,像说了一刻钟那么长。

    她忍住没去看新人的神色,更不奢望新人替她相求,只等着殿下的回答。

    “他才两岁六个月,请来先生也无用。”萧观道,“待他满三岁,我自会安排。”

    他问:“还有什么话?”

    “多谢殿下还记——”自知失言,张孺人慌忙说,“妾身无话了。”

    萧观颔首。

    “妾身……告退。”

    她看一眼新人,笑一笑,权当告别,便低下头,缓步后退、后退、转身,快步离开。

    宋湄看一时她的背影,又看一瞬萧观。

    她发觉,张孺人还不知道她的姓名,所以面对萧观时,只能用“妹妹”模糊指代了她,不提姓氏。

    但,就算还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就算这一日相处平平,也并不妨碍张孺人拿她起话题,为自己谋求利益。

    “还没问,”在她思索的这一瞬,萧观已向她走过来,声音轻轻飞入她耳中,“你叫什么?”

    “奴婢——”宋湄想一想,改口,“妾身姓江,名宋湄。”

    “‘大江东去’的江。”她直视萧观震动的眼睛。

    不是“彼美孟姜,洵美且都”的姜。

    不是“姜侧妃”的姜。

    即将入夜,天气转凉。一阵风稍大了些,吹得松针摇摇颤动,也将檐下灯笼吹得轻晃。

    萧观侧身立在门边,忽然有些恍惚。

    些灯光映在面前人的眼中,仿佛她的双眼又像昨夜,燃着灼灼的火。

    半晌,他用随意的语气说:“自己家里,不必‘臣’来‘妾’去。”

    他转身迈入堂屋:“只称‘我’吧。”

    宋湄回神,忙跟在他身后入内。

    自有侍女奉上盥手之物,不必她来服侍。

    这时,十余个提食盒的侍女仆妇绕过回廊,来至檐下,为首一人便是严嬷嬷,笑吟吟给宋湄使眼色。

    她接受了严嬷嬷的好意,尽量自然笑了笑,问萧观:“殿下,摆饭吗?”

    萧观颔首。

    侍女们鱼贯入内,捧盒摆饭。萧观放下擦手的棉巾,便有碧蕊芳蕊给两人捧茶。

    十几年的情分,抵不过丈夫,更抵不过整个康国公府的大事,说舍,也就舍了。

    娘子的意思,一个丫头,死了也就死了,只要不牵连旁人,“就值得冒这个险,总不会更差”。

    论理,做奴婢的只应听从主人之命,不该多想。可经过前日,她又怎会没有“兔死狐悲”之感。

    可听过这些真心的劝告,凌霄却只顾低着头,并没立刻回应她们。

    过了好半晌,在屋里的吵闹声低了下去、紫薇也快忍不住再开口问她的时候,她才讷讷地出了声:

    “可、可娘子不是应了她,会把她的母亲、妹妹,都放良吗。”

    紫薇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怕自己说出不好听的伤了情分,只扭头看玉莺。

    但玉莺也不敢再往深里劝了。

    毕竟,“娘子应了我,会放良我的母亲妹妹”,是昨日告别时宋湄亲口说的,娘子也没反驳。虽然娘子早在让宋湄做妾时,就应过会放良她的妹妹,可从宋湄铺房算起,也才半个多月,宋湄又才走了不到两日,无凭无据,她怎么敢说娘子一定不会做到?

    “快来侍候娘子公子安歇了!”

    卫嬷嬷远远地唤人,三人忙撇开这事,先去服侍。

    她们进卧房时,宋檀显然已把霍玥哄得有八分好,霍玥面上已不见气恼。

    只是她还有些气不平,这里挑剔、那里别扭,要宋檀做低伏小服侍她,又在他递上擦脸的棉巾时,故意高声了些:“你说的,‘这是天意叫你我不能纳妾’,你只盼着和我的孩子?”

    “是我说的!”宋檀赔着笑,把棉巾敷在她脸上,细细擦拭,“才给宋湄铺了新房几天,她人就走了,这还不是上天告诉你我不可纳妾?今后我还是只守着你。”

    “哼!我倒要看你这话能管多久。”

    “我应了你的,什么没做到?”宋檀又拿起牙粉,沾了牙刷,小心递给她,“口说无凭,我立个字据!”

    “话可以翻,字可以撕,难道我还去衙门盖上印?就盖了印,又有谁认呢。”

    “我认、我认!”

    霍玥任他伺候着,直到心里的气全平了,才慢声说道:“说起来,宋湄这一去,也算我对得起她了。昨儿那么大的排场走,也不知萧观会给她什么名位。一整日了,也没听见消息。”

    “她就封了侧妃,也越不过你去!”宋檀忙说,“等她封妃的日子,你早又封上恭人、淑人了。”

    “你这话说的!”霍玥嗔他,“难道我还和萧观府的人争高下吗?”

    一面说,霍玥已坐进床帐里。玉莺三人只远远递了些东西,余下全由宋檀包办。宋檀自己洗漱更衣,也不令丫鬟们服侍。

    在主子们看不见的暗处,玉莺和紫薇轮流握一握凌霄的手,无声安慰着她。

    一时熄了灯,不必卫嬷嬷催促,三人便自觉退出了卧房。

    卧房里无限春意,卧房外,初生的嫩芽也卷曲着迎向了春日的月、春日的星芒、春日东方的启明星——

    清晨的微光里,萧观安静起身,没有惊动身旁睡得正香的人。

    守夜的两名侍女忙迎上来,被他挥手止住。他穿着浅青寝衣踱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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