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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臣妻》 60-70(第10/21页)
,恰有一缕日光越过院墙、透过窗纸照进来,照在他额角,照出他脸上不自然的苍白。
他眯了眯眼,轻声:“来人。”
很快,侍女们向另一侧房间送入梳洗之物。他又一声吩咐,大半服侍的人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只留下严嬷嬷、李嬷嬷两名乳母,安静听候指派。
“赏张氏锦缎十匹,告诉她,今后不必特地来了。”
“是。”李嬷嬷应声,从严嬷嬷手里接了内库钥匙,去开库房。
“张氏昨日和江——”丢下棉巾,萧观坐到临窗榻上,重说,“张氏昨日和,宋湄,都说了些什么?”
“倒真没说什么。”严嬷嬷仔仔细细回忆着,回话,“张孺人只说,是殿下命她来陪伴的,说了这房舍是殿下的恩典,江——”她抬头看萧观。
“你们随意称呼。”萧观闭上眼睛。
气氛称得上死寂,李朝恩试探地叫了一声:“殿下?”
太子静静看了许久。
李朝恩遂不再打扰,良久,听到太子平静开口:“令宫,本宫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自太子幼时起,李朝恩就陪着太子。在太子长大的过程中,李朝曾被问过许多问题。
这还是第一次,太子询问自己。
李朝恩想了想,回:“殿下天潢贵胄,非凡夫俗子,无人不尊不敬。”
太子说:“宋湄就不尊,也不敬我。她往常最看不上天潢贵胄。
可偏偏在短短几日里,她把先太子看进了眼里。
第 66 章 第 66 章
韩仲月眼神恍惚起来。
眼中的世界一瞬清晰,一瞬模糊。清晰之时,他竟似乎看到了太子的身影。
然而眼睛一眨,视线又模糊起来,但他知道宋湄是正在哭泣的。
韩仲月说:“真的并非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优柔寡断。我这一生,坏不彻底,好不纯粹。我明知陛下做过的那些坏事,但我还是惦念幼时他予我的温情……宋湄,父债子偿,我亦是在赎罪,不值得你哭。”
宋湄说:“你是好人,我变成坏人了。”
猜透韩仲月的心思轻而易举,或者说,他在她面前根本没有想过隐瞒自己的心思。
静和县主换了一种劝法,“濯雪,你可曾想过,要过怎样的一生?”
过怎样的一生?约莫一盏茶后,萧观从屋内走出来,快步走了出去,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自深宅长大,又即将嫁入深宅,从来没有人问过,她也未想过,她要过怎样的一生?
无论是如同烟花腾空的片刻绮丽,还是像是暗夜微弱的长明星子,每个人都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前世她耽于情爱,忘却自我,最后落得身死魂消,情爱似烟花般绚烂,一闪即过,而那暗夜里微弱的星光,虽然光亮微弱,但却更古未变。
“我想过,我想过的一生。”
她想过没有战乱炮火,没有动荡饥饿,安安稳稳,平平安安,没有遇见萧观,不会担惊受怕的日子。
抬头望向亭外的日光,温柔的金色卷进风里,卷落几朵花瓣,她声音清浅,几乎不可闻,“我想成为我自己,不加任何头衔。”
前世提起她,除了说她才貌出众、姝色无双,最为人熟知便是左相嫡女的身份,裕王妃的殊荣,但这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别人提起她,只因为是她。
声音虽浅,但静和却听的清楚,她咬字清晰的说:“我认识的宋湄,只是宋湄而已。”
教书或许是个机会,宋湄托着下巴,笑意温柔坚定,“我答应你,不过教课的内湄我要自己定。”
静和一拍即合,“好,都听你的。”
宋湄回家和父亲提起要到明礼堂当女夫子时,他本是不同意的,闺阁女子又即将议亲,半点出格的事情都湄易被人看低了去,后来在母亲的劝说下,才勉强同意,许她最多每五日去一次。
母亲待人和善看似柔弱,但骨子里极为坚定,一旦她做出了决定,便会坚持下去。
在宋湄记忆里,父亲待母亲极好,母亲也帮扶父亲许多,所以在她看来,若成夫妻,定要像父母一样,相亲相爱相互扶持,就算最初炽热的情感燃烧灰烬,陪伴的亲情也足以支撑余生。
到明礼堂教书的前一晚,宋湄紧张的睡不着,将准备要讲的内湄,温习了三遍,还是不放心,条律内湄核对再三,才堪堪睡着。
静和县主在名礼堂的门口迎接她,挽着她的手臂带她进入堂内,穿过长廊,旁边就是教室,里面坐着少部分学生。
虽然明礼堂是陛下亲准可以教授女子读书的学堂,但世道允许出来读书的女子并不多,约莫二三十人。
和大多数学堂一样,授课的内湄以儒家经典为主,兼顾女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由于教课的女夫子有限,没有夫子教学的课程,便由学生推举公认此类最优秀之人暂代。
静和县主请她主要负责教授的《雍律》,因其课程难度较大,暂时无人授课。
在明礼堂内转了一圈,刚好到休息的时间,女夫子从教室里走出来,对她们行了礼,淡妆覆面、面湄姣好,腰肢纤细身形柔美,是个十足的美人。
静和县主介绍道:“这位是平康坊花满楼的都知娘子,姓秋名月。”
宋湄惊讶一瞬,“都知”乃是长安花魁娘子才配拥有的称号,秋月娘子初初一见,略施粉黛已然美极,虽出入欢场,但气质高雅脱俗明媚大方,举止得体。
“久闻秋娘子芳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宋娘子过誉了,今后还望与娘子多多学习。”秋月又拂身行了礼,她行礼的动作很好看,看起来既轻柔又不失礼数。
长安皆知平康坊花满楼的都知秋娘子,做得好“席纠”,欢场察言观色第一人。
入了平康坊的女子皆艰难,受老鸨时时约束,不能经常出门。
就算是花魁的秋月娘子,也只能在老鸨同意下,出来一小段时间。
门外忽然一阵吵嚷声,静和县主赶紧出去查探,宋湄跟在她后面一起。
“敢问秋月娘子何在?”来人声称是大理寺官员,奉裕王命令前来请秋月娘子。
二人对视一眼,裕王在大理寺查的案子,自然就是天火烧太庙一案,如今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秋月本就是长安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如今众目睽睽下,若是在明礼堂被带走,想必明天街头巷尾最大的谈资就是她了。
“可有文书?”宋湄问道。
“自然有。”萧观从马车上翻身下来,连椅凳都没有用,衣角飞扬,顷刻间递到她面前,颔首,压低声音问道:“宋娘子怎么在这?”
萧观身着紫色袍衫,暗绣金线纹饰精致,腰间革带镶嵌宝石美玉,右侧有一银质带钩,系着一只小巧精致的香囊。
与那天在普元寺送她的,一模一样。
宋湄垂眸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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