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咸鱼[快穿]: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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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俘虏了很多契胡士兵吗?”

    钟北尧震惊地顿了顿,他支支吾吾:“吃人……不太好吧?”

    话刚脱口便看到沈明烛无语的神情,他尴尬地笑了笑:“您不是这个意思吗?”

    “我当然不是。”沈明烛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把他们卖掉。”

    “卖回给契胡吗?会不会不太好,感觉像资敌……”

    沈明烛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以前没觉得你这么蠢。”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展开舆图挂在墙上:“适逢春耕,正是用人之时,大雍近年来战火迭起,百姓或死于充军,或死于流亡,使空有地而无民。”

    沈明烛吩咐道:“你安排人去周围几个城池走走,去寻当地知府、郡守,就说我们可以给人帮他们春耕,突骑军也会守住防线,至少今年的收成他们不必忧心。作为汇报,给一些米粮充作军饷,助我们收复失地,我想,他们都会同意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钟北尧眼睛一亮。

    其实如果他们是为收复清、淮二州出兵,想来仓内稍有余粮的城池、略微殷实一些的人家也愿尽其所能,但百姓已然多疾苦,能给些回报总是好的。

    倘若担心这些俘虏动乱,那就打散多分几个城池,有专人看守,自然惹不出事。

    如此一来,大雍今年能多开垦些良田,周遭百姓也能轻松几分。

    突骑军能多一些军备,还能清理掉这群白吃不干的垃圾。

    一举四得!

    唯一的坏处可能是诸如什么僭越啊意图割据引起君王疑心之类的,但沈明烛在这里,算什么坏处?

    钟北尧兴冲冲地就要离开军帐:“我这就去办。”

    “等等,”沈明烛叫住他:“那个二皇子就别卖了,你给契胡递信,告诉他们如果想让他们的二皇子活命,就拿出点诚意来。”

    钟北尧诚实道:“如果是清淮二州的话,他们可能不会愿意。”

    赫连拓还没值钱到这份上。

    没有一个国家会满意一个被俘虏过的储君,不说孛烈现在对赫连拓的看重还剩下几分,即便他已经成了太子,契胡也不会为了他放弃好不容易从雍朝身上剐下来的膏腴之地。

    沈明烛轻哼一声,无所谓道:“你告诉他们,要么把清淮二州还回来,我把二皇子送回去。要么,我杀了二皇子,亲自打过去。”

    很猖狂,钟北尧很喜欢。

    他抱拳行了一个板正的军礼,大声应道:“是。”

    钟北尧满面春风地出去,叫来将领将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地吩咐下去,敦促道:“好好干,务必尽善尽美,知道吗?”

    将领们:“……”

    主意倒都是好主意,但是将军究竟有没有意识到,他干的全都是朝廷的活啊。

    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刑了。

    *

    已经将大雍当成属国的狄戎收到那堪称决裂的国书,自觉尊严受到了挑衅,气势汹汹预备给大雍一点颜色看看。

    秦铮将军伤势好得差不多,重新回了漠北坐镇。

    狄戎:“……”

    算了,且再缓缓,给大雍一个反省的机会。

    狄戎不会承认他们其实很怕秦铮。

    倒不是因为秦铮行事有多残忍,而是他们在面对秦铮时总有一种难以匹敌的感觉,好像不论用出什么谋划都会在秦铮的目光下无所遁形,而后惨败至溃不成军。

    人在面对太过强大的对手时是会失去斗志的,他们忌惮秦铮,故而不敢轻易宣战。

    秦铮暂时也无力再渡河,于是两方便再次僵持下来。

    狄戎接连又送了几个使者,他们在等。

    在等据说是在静养的小皇帝出现,再杀秦铮一次,再保狄戎七年富贵。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突骑军将边境线推到清淮二州之后,大雍的军旗再一次飘扬在这片土地。

    从今以后,清州、淮州,重归九州。

    故土收复的消息从西境席卷至整个大雍,一时间洛阳纸贵,漫天都是飞扬的家书。

    深夜落下的骤雨,都掩不住家家户户喜极而泣的哭声。

    清淮二州是被大雍割让出去,以讨契胡欢心的。

    离开家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五年。

    可是五年,足够新出生的孩子渡过牙牙学语的懵懂光阴,熟练地操着一口胡人语。

    汉人学得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

    黄河对岸的苦痛好似轮回一般在这片土地上演,他们似乎终将步其后尘,他们害怕极了。

    他们可以好好教导自己的孩子,要他们永远记得自己的血脉,记得故土;等他们的孩子长大,他们会盯着自己的孩子用同样的语言教他们的孙子。

    可是……以后呢?

    等他们这一代人全部死去,等他们的孙子也有了孩子,谁来记得那一切?

    谁来记得他们的生命缘起何处?谁来记得他们日夜遥望的远方?谁来将他们民族的名字刻在后世子孙脊梁深处?

    他们怕极了。

    幸好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他们等到了来接他们回家的同胞。

    城破那日,百姓极少见没有像经历从前战事一样躲在家中,他们打开了房门,期待又恐慌地看着大军走进。

    魏敦山望着满城含泪的目光,不由得垂下眼,像是不敢对视。

    他承受不起这种目光背后的重量。

    魏敦山忽然知道当时契胡弃城逃跑的消息传来时,沈明烛为何也不多见喜色,而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也有点想叹气了。

    魏敦山猛地骑着马调转方向,大声道:“我再强调一次,入城之后,不得惊扰百姓,你们是大雍的兵,大雍的兵保家卫国,保护的就是他们。公子治军的风格你们是知道的,若有触犯军纪之举,严惩不贷!”

    将士们目光坚毅,齐声应道:“是!”

    他们穿着厚实的盔甲,骑着高头大马,手中还拿着武器。

    黑压压一片从城门口进来,本该是极具压迫感的场面,但百姓不知为何都放松了许多。

    他们放下心,从家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吃食干粮。

    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多谢钟将军大恩。”

    “钟将军天神下凡,天佑我朝。”

    “我等回去为将军立长生祠,愿将军长命百岁。”

    钟北尧的名声随着突骑军一场场胜利传遍天下,一如当初的秦铮。

    有心人或许知道功劳大半在这个全军上下都极为信服的所谓监军,毕竟钟北尧从前可没这种本事。

    契胡也知道真正让他们节节败退的是个新出现的银袍小将,连钟北尧都对他恭敬有加。

    但百姓只知突骑军的将军是钟北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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